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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章 遺失的圓京城

我正要問蘇虎關於蘇兒的下落,卻看見七個黑衣人圍困著蘇兒從城外走來。那七個黑衣人面無表情,把蘇兒圍在正中。混戰了一天,城裡被大火燒成了白地。一群一群的烏鴉在天空中盤旋,尋找地上死去的人。千山外,狼煙邊,殘陽如血。城外遊牧大軍建起了一座極大的金頂帳篷行宮。行宮兩邊搭起了許多白色行軍帳篷。驕橫的敵軍把城內俘虜的婦女拉入帳篷任意作賤,把受傷或者沒有受傷的男人一律在帳篷前斬首。一時間,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蘇虎在城樓上看到蘇兒被困住,敵軍的驕橫殘暴令人慘不忍睹。決計獨自一人死於國事。他手持鐵槍,乘一匹白馬,令從人開啟內城衝了出來!警戒的敵軍軍曹見他來勢兇猛,下令兵士放箭。不料蘇虎雖是太監,卻武藝高強兇猛異常。他身著唐猊寶鎧,箭不能透。須臾之間,已衝到敵軍千長面前;挺槍只一撞,敵軍千長猝不及防被刺下馬來。蘇虎精神倍長,縱馬上前衝入敵營立斬數十人。我拿出骨笛衝出內城,帶著我的十二名侍衛去殺那七名黑衣人救蘇兒。骨笛前端的黑色寶石表面不斷地浮現出各種神秘的符號。我突然發現有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符號,像是一個楔形文字的人彎著腰拿著一把鋤頭。我觸控了一下這個符號,把骨笛指向敵營!暮地,一個個被斬殺的屍體從血泊中站了起來,拿起兵器慢慢的走向那七個黑衣人。蘇兒看見我和十二名侍衛,又驚又喜。她又看見一個個渾身帶著血汙的死屍拿著兵器,慢慢地向押解她的七個黑衣人走來;頓時明白了什麼。這七個黑衣人像是沒有生命氣息的,陰沉狠毒。他們七人用念力形成了一個無形的靈魂牢籠囚禁了蘇兒,使她不能瞬間移動。當一個個渾身血汙的死屍慢慢向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這七人沒有動。就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慢慢走過來的死屍突然飛快的衝過來砍向他們!這七個黑衣人雖然站位沒有任何破綻,卻被他們剛才緩慢的動作所麻痺。這時被死屍電光石火的衝擊犀利一擊,用以困住蘇兒的靈魂牢籠被擊破了。蘇兒用盡精力聚起一個靜電力場向四周激發出藍色的光環!靈魂牢籠被擊破的那一刻,蘇兒從容不迫的一轉身憑空消失了!我知道她已經用瞬移術逃離了七個黑衣人用念力構陷的靈魂牢籠,已然放心大寬。我用骨笛召喚著那些渾身血汙的死屍緩慢的走向那七個黑衣人,它們拖著兵器緩緩的走過來;在走近時突然發起電光石火的一擊劈向頭頂!這時意想不到的駭人一幕出現了!這七個黑衣人被砍中後並沒有受傷,被砍中的像是和水和煙一樣虛無;抽刀過後仍然和沒砍中一樣。他們站著精準的方位,抬手放出一團團耀眼的白光!這些耀眼的白色光團裡激發出成千上萬道電弧,化成一道道閃電射向我召喚出來的血汙死屍!這些血汙死屍很快就被擊倒在地恢復了安靜。我的十二名侍衛看到了這一切感到很恐怖,但是他們仍舊擋在我前面保護著我。這時從混亂的敵陣裡衝出渾身帶血的一人一騎,原來是蘇虎!他看見和我們對峙的七個黑衣人中間沒有了蘇兒,奮然挺槍又衝殺過去。這時內城裡發生的事情卻令我對那個成天沉溺於酒色的皇帝刮目相看。只見皇帝抽出寶劍正色對文武百官說:“殿頭官蘇虎,獨自一人往復衝殺敵陣。如今我等胯下都有兩個卵的,反不如一個閹人嗎?”說完親手殺了皇后和一眾妃嬪;帶領文武百官一起開啟內城衝了出來。敵軍此時已列好陣勢,嚴陣以待。蘇虎幾番衝陣,都被銅牆鐵壁一般的立盾和如葦列般刺槍擋回。這時陣門開了,從金頂大賬裡走出一人。他就是我在圓京大學裡看到的那個渾身帶著不祥氣息的年輕人。他在這個時空是七個黑衣人的首領,也是遊牧騎兵的萬戶侯。他走到陣前對皇帝說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本是昌盛賢明,詩書禮節的榮華富貴之國,在你的治下竟然赤地千里,餓殍遍地!你荒淫無道,本該誅戮!今大軍破城,你縱有匹夫之勇;能違天道乎?”皇帝聽了羞慚片刻,隨而滿面怒容地說:“生靈塗炭,皆我之罪也。何故燒殺搶掠百姓?”那年輕的萬戶侯目光陰狠的說:“如若你借我一樣東西,百姓和文武百官都可以免死;我大軍所劫掠的婦女人口都可悉數放回。”皇帝因問道:“你要借何物?”

“人頭。你的人頭。”年輕的萬戶侯陰鷙的目光像刀一樣地逼向皇帝;用一個大碗親自斟了一杯酒遞給皇帝。皇帝果然有先祖遺傳下來的血性,仰頭把這一碗酒一飲而盡大笑道:“這個容易。”說完把碗擲之於地,橫劍自刎了。

皇帝的死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我們都想衝過去搶回皇帝的屍體,但這時萬戶侯舉起雙手向天空中發出了詭異的電弧!陣前出現了一片極亮的藍光!我們所有人都像踩在沼澤地裡一樣;不能移動分毫。我的骨笛前端出現了一個三葉草符號,我想用意念傳動撿回皇帝的屍體;卻感覺精神無法集中,無法啟動意念力。眼前是炫目的神秘藍色光線,四周卻伸手不見五指。我們陷入了極度的黑暗中。時間彷彿停滯了,又彷彿在飛快的流逝。沒有風,沒有空氣,我感到極熱和窒息。後來我感到不熱了,身上也變得乾爽。這時我的眼皮感覺像鑄了鉛,沉重起來。於是合上了眼皮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慢慢地,我感覺到了風。夾著沙子的風。努力睜開眼睛一看:遊牧騎兵不見了。萬戶侯和他的七個黑衣人不見了。金頂大帳篷不見了。圓京城不見了。皇帝的屍首和文武百官不見了。我只看見一片潔淨的藍天和一縷悠悠的白雲。刺眼的陽光曬得我手臂發疼。我的四周只有荒涼的戈壁灘和一些起碼風化了幾千年的石頭基座遺蹟和城牆的殘垣斷壁。在我腳邊,卻有一個酒碗。我撿起來一看,卻是剛才皇帝自刎前從萬戶侯手裡接過來一飲而盡的那一個。我再仔細看才發現:這是用人的頭蓋頂骨做成的鑲金漆碗!它不知經歷了多少代的流轉,頂骨已經玉化。原來的骨縫都用黃金鑲嵌平整,裡外都用硃紅的大漆描繪了一些神秘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