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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在圓大是個怪人

我在圓京大學天天睡大覺。老師對同學們說:“你們有問題可以來問我。如果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去問三金。如果三金也不知道,那一定是題目錯了。”

每年冬天過年的時候,爸爸老家平日冷清無人的農村就會特別熱鬧起來。掛著全國各地牌照的小汽車擠滿了鄉里的機耕道,像一隻只披著鳳冠霞帔的猴子。爸爸到彩票中心兌了大獎以後,他就有了一張餘額數字很長的銀行卡。他是個瘸子,沒有駕照。但是他還是要去買一輛小汽車,他認為大的,看上去氣派的。這幾年汽車不好賣啊,銷售小哥哥特別高興。爸爸想請別人幫他開回農村老家。那個銷售小哥哥正好也是他的同鄉二十里地的人,就答應了。他一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別人,可是臨近老家農村鄉場的時候車堵上了。農村的機耕道本來就窄,過年那幾天擠滿了從全國各地回來在外面討生活衣錦還鄉的人。鄉下也沒有人指揮,一路堵著回去竟然有3輛開到水田裡的。圍觀群眾有人開心的說:“活該!背時!叫你有個車回來顯擺。”終於,小汽車停到了爸爸老家農村的院子裡。雖然他不會開,但是他搭了一個棚子把小汽車遮蓋起來。這件農村裡的核武器我們家現在也有了。爸爸聯絡了鄉下的工程隊,一開年看過日子就開工。爸爸終於可以揚眉吐氣的在農村老家修一座大房子了。我爸爸不但有了錢,買了車;修了大房子;更重要的是:我上了圓京大學。這是在我爸爸的老家農村從來沒有的一個大事件。以前人們都叫我爸爸“瘸子”,現在他們都尊稱他為“老於”。事情看看就這麼按部就班的發展下去,人們都認為我家今後或者可以出一個縣長。

我沒有被冒名頂替,熊老師不敢操作的原因是我考分實在太高得到了全省的矚目。他預備讓人冒名頂替我,校長早就知道。想頂替我的人就是校長的傻兒子小毛。但是這次我的高考成績實在過於強大,他們在後面預備暗箱操作的人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他們後來透過教育局的渠道報了微機輸入錯誤,居然也把這個事矇混過去了。五華大學和圓京大學的招生老師都給我來過電話想要提走我的檔案。我爸爸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從圓京大學畢業更容易當官,就一力做主讓我填報了圓京大學。但是一年過後,我卻從圓京大學搬到景明園成天睡大覺。我在圓京大學讀書,我爸爸和老家農村的人都認為我畢業後會當官。在我看來就算當了官成為了曲巧玲爸爸那一類人,可以隨意按自己個人喜好改變別人的命運;那又怎麼樣?這不是我內心深處想要的。我在圓京大學上了一年學,耳聞目睹的不過是在美國讀了幾年書回國當官的學長,牛逼的留在國都中央各部委做公務員;次一等的回到地方省市直屬機關公務員;有的人考了街道公務員;還有的人去了南方當了中學老師。選擇不了安富尊榮的,選擇了小富即安。都在忙著當官,加入人民供養的階層。可是我認為自己是一個要去改變世界的人,不可能選擇他們那種安富尊榮。那種安富尊榮的生活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恥辱。因為我的夢想是要飛上火星,按我自己的想法生活。我不要做一個讓人民供養的人。我認為做一個讓人民供養而鉅富的蛆蟲是地球上最大的恥辱。而世界上有一類人,用自己的聰明才智改變了人類發展的程序。有的直接提高了人類的科技生產力,有的人用天才的頭腦構建了空間技術使人類踏上了外太空。我要做這一類人。

熙和園路的圖書館我一次也沒有去過。因為我知道圓大的課程也好,圖書館也好,對於我來說沒有意義。我要的知識這裡根本沒有。從那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救了那個綠色連衣裙女孩之後,我知道我自己根本是被完全改變了。再也不是那個成天打英雄聯盟的頹廢少年。從前的我最多有點兒小聰明,能寫個遊戲外掛什麼的。可是從那天綠色連衣裙女孩來我家拿走她的金紅色接力棒狀東西之後,我進入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狀態。頭腦裡像是被植入了一個浩瀚的知識海洋。高考的時候答案信手拈來,在圓大數學科學院無論什麼高等數學問題都不需要演算,我都是直接寫出正確答案。老師和同學們認為我是一個怪人。老師對同學們說:“你們覺得題目有難度可以來問我。如果我認為有問題可以去問三金。如果三金做不了,那一定是題目錯了。”因為老師的知識量已經不能教我,所以從來沒有人來問我上不上課的事兒。他們大都關心的是怎麼拿到科研專案和經費。畢竟圓大老師也是人,也要吃飯,也要上廁所嘛。同寢室的幾個同學也覺得我性格太過古怪難以理解和相處。他們是想要去美國讀幾年書然後回來做官的人,道不同不與相謀。於是經過老師的介紹我住進了景明園裡。老師自己有個課題,需要經常請教我;他在景明園這邊住,把我弄過來走動起來方便。他研究的課題在我看來十分簡單,因為他是師尊;我也很恭敬的為他做了,倒也十分省事。所以平日裡我白天總是睡大覺,晚上老師會自己過來找我;畢竟——他研究的課題必須嚴格保密,不能在網路上傳輸的。最開始是他來,後來五華大學也有老師過來。再後來逐漸來了一些神秘人。都是要來找我解決問題的。一天,來了兩個軍人拿出一頁方程讓我解。我看了這一頁的方程問道:“請問你們用這個方程做什麼啊?”一個軍人說:“用來計算山體的精確爆破。”我說:“那你們請回去吧。這個方程不是也不能做這個用途的。”後來,景明園裡來了4個軍人很禮貌的把我請到了一座軍隊大院裡。他們這時才說那一頁方程是要計算深海水聲通訊工程的。我給他們指出了錯誤,為他們完美的解決了問題。他們讓我住進了一棟小樓。我可以在大院裡走動,要出門就有4個人貼身跟著。我睡覺的時候,樓門口有軍人24小時站崗。我仍舊白天睡大覺,晚上為他們解決問題。我一貫喜歡獨來獨往,一行動就有人跟隨使我感到很不習慣而且不開心。於是我向他們提出我要回圓京大學去完成學業。他們說需要向上級彙報,之後來了一位將軍很和藹的說:“國家同意你回圓京大學完成學業。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但是你的人身安全必須由我們派人24小時暗中保護。你的安全出了問題這個責任誰也負不起。”我對將軍說:“你們要派人跟著我也沒有意見。但是一定不能影響到我的同學和老師,也不能影響圓大的正常教學秩序。”

於是我回到了圓大讀書。還是住回了我的學生宿舍。只是,我多了幾個“同學”。上課的時候,他們一言不發的坐在教室後面。圓大是個包容性很強的地方,他們不說,也沒有人問。原來和我同寢室的同學都已經搬走,學校方面給他們更換了更好的寢室。我的寢室在過道的盡頭,現在我一個人住。隔壁的同學也搬走了,住進來四個“同學”。我從來是天馬行空獨來獨往的,以前在學校也沒有什麼關係很近的朋友。所以,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