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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正義

汙穢就像瘟疫,落在人間,驟然擴散。

地下十八層,也許最初的客戶只是來此滿足扭曲的慾望。

但在汙穢氣息的薰陶下,逐漸成為了半墮落者。

他們成為了汙穢的奴隸,產生的一切慾望化作汙穢的養料,此身漸漸沉入深淵。

落可辛在大廳裡飛速穿越,腦海裡猛然閃過一個身影,猶豫三秒,轉頭衝向另一個方向。

“你來了?”

最深處的一個秘密房間,rose正跪坐在一處蒲團之上,對著祭祀臺不停禱告。

落可辛停下腳步,眯眼望著她。

“告訴我,最初的墮落者是誰?是誰將汙穢從深淵帶到此地?”

她的目光聚集在rose身上。

Rose的母親被拐、被殺,父親是罪犯。她本能地習慣墮落。

這種心靈,最適合汙穢滋生。

“最初的墮落者,是不是你?!”

第一位被深淵汙染的墮落者,具備恐怖的汙染能力。

他們就像是一個輻射源,源源不斷地輻射著周邊人和物,將所有存在染成墨色。

“我?”rose停下禱告,轉頭望向落可辛,嘴角勾起:“他們自甘墮落,與我何干?”

落可辛身形閃爍。

下一秒,rose被提在半空中,脖子被一雙手死死掐住。

絕望的窒息感包裹住她,讓她想起母親被父親親手摁在水中,不斷掙扎、痛苦尖叫、逐漸安靜的回憶。

“真是、太美妙了。”

Rose視線逐漸迷離,手掌撫著落可辛的臉龐。

“媽媽……”

落可辛動作一滯。

Rose身子癱軟在地。

她抬頭,望著落可辛消失在門口,喃喃說了幾個字。

門口的落可辛身子微震。

……

QR正叼著這位陌生的魔法少女在空中滑翔著。

“喂,你到底是哪片轄區、哪位神使的魔法少女?怎麼跑到我的地盤了?”

QR終於耐不住好奇心,張開嘴巴問道。

半天不見回答,低頭一看,魔法少女正飛速下墜!

QR尖叫一聲,立刻嗖地竄出,重新叼住她的衣領。

“真……”

剛說一個字,就不敢說了。

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鼻尖傳來若有若無的火山灰的氣息。

再次抬頭,猛然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煉獄之中!

無數的火山頭醞釀著岩漿,火山灰蔓延著壓抑的天空,恐怖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傳來!

“糟糕!我什麼時候被拉到這裡?!”

“深淵!”

QR遍體生寒。

這裡可是連神明都不願意踏足之地。

它一個小小的神使,來到此界,定會被當作雞一樣吃幹抹淨!

“是誰?!肯定有某個存在透過特殊的媒介,將我拉到這裡!”

它心思轉動,抬起頭,豁然發現眼前有一顆枯死的小樹,樹枝上插滿一隻只與它形態相似的小獸。

QR身子一頓,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遍體生寒。

“誰……是誰?”

“是誰敢獵殺神的使者!”

“竟敢將神使築作京觀!”

QR再次低頭,卻看見面前的魔法少女不知何時醒過來,正背對自己,默默望著樹上的一隻小獸。

“對不起,SR,我失敗了。連累你一起受難。”

加奈喃喃自語,眸子一片灰暗,身上的紅色繩子早已無聲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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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R心中微動,緩緩向後退去。

突然,少女抬手。

無形的魔力在她的手心匯聚,形成繩索,束縛住QR。

“你瘋了嗎!魔法少女!你竟然對同陣營的夥伴出手!”QR尖叫。

少女沒有理會,只是轉頭望向一座巨大而沉寂的死火山。

“深淵,按照約定,我帶來了QR。該你履行你的諾言了。”

死火山沒有任何動靜。

加奈側耳傾聽。

驀然,她臉色一變。

“你想毀約?!”

她望著死火山,眼神閃爍,半響後冷哼一聲:“放心,神使在此,對應的巫女也將上鉤。”

下一刻,一道裂縫出現,一道黑色的倩影好奇地伸頭進來張望著。見到QR,眼前一亮,一步跨進來。身後,裂縫隨之消失。

秀髮迎風飛舞,無數火山灰落在她那美麗的軀體上又消散。

她擁有著與此處截然不同的質感,格格不入卻又融洽存在於此間。

“落可辛!快逃!他們想一網打盡!”

QR還沒說完,便被繩子束縛,打了個龜甲形狀,吊在了一顆樹上。

“你也是魔法少女?為什麼要背叛我們、背叛正義?”落可辛輕聲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遇見同類,好奇、興奮同在。

但更多的是,不解。

為何代表正義的魔法少女,會向邪惡投降?

“魔法少女?哦,你指的是巫女啊。”加奈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她在此地生活過一段時間,已經能磕磕碰碰地與人交流了。

她的聲音柔和,但充斥著無邊的冷意,聽者如墜冰窟。

“巫女什麼時候代表著正義了?”加奈困惑地望著自己的手,還有身上印染櫻花的巫女服。

她的思緒飄到了家鄉的神社前,第十五代巫女在眾人身前倒在血泊之中,一臉驚恐與死寂。

當天晚上,十五代的屍體尚未冰冷,姐姐便在神使的要求下穿上了巫女服,舉行了三天三夜的隆重的慶典。

整個小鎮都在歡呼。

慶祝姐姐成為了第十六代巫女。

而現在,這身衣服到了加奈的身上。

那時候加奈才明白,巫女服上印染的櫻花為何是血色。

加奈收回思緒,突然暴怒:“去他媽的正義!這該死的正義!”

她指著滿樹的小獸,怒不可遏。

“你知道你口中的魔法少女的死亡率有多高?你知道你我不過是棋子!是神明隨意玩弄的玩具!”

玩具壞了還有下一個。

棋子死了還有替代品。

但是。

“我們死了,就是死了。”

她突然冷靜下來,微笑著望著落可辛。

“我想救我的姐姐。我姐姐在深淵的手中。所以。”

對不起。

我要殺了你。

用你換我姐姐的命。

無盡的魔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化作無窮鎖鏈,束縛向落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