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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夏顧海

掛了電話,向菀呆呆地盯著手機螢幕,在那前一秒隔著冰冷的螢幕聽到他傳遞而來的聲音,低沉的嗓音裡夾雜著溫柔的語調,無意之間像敲開了一扇窗。

她活到十七歲,從來沒有體會到這種新穎的感受。

有一點,心動。

她確定。

螢幕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宋淵皺著眉坐在床上,思緒有點凌亂。

江燕晨刻意找向菀說他的那些事,還故意說他威脅江燕晨,因為向菀那天湊巧在器材室門口看到了他們,而現在很多人都懷疑失竊案是宋淵做的,江燕晨這樣的行為是不是也在某種程度上在向菀面前落實了這個謠言?

宋淵思考了片刻,打電話給老五:“這幾天江理在幹什麼?”

老五想了想:“好像沒有什麼訊息啊,他怎麼了嗎?”

“沒事。”宋淵想了想還是沒繼續說,草草地掛了電話。

總是那麼無奈,有許多人和自己的過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從前不願去傷害,現在又無法去傷害,那些輕而易舉拔出的利刃,卻又哪有那麼容易就收回呢。

宋淵閉上眼沉沉地睡過去。

早上宋成國給他打電話把熟睡的宋淵吵醒了。宋淵揉了揉眼睛一臉惺忪。

“小淵,班主任和我說了,你今天下午就可以返校了,今天早上的早飯你去樓下的早點鋪買一點,中午我過來。”

“知道了。”宋淵隨意地說了句。他一掀被子坐了起來。

二中的處分方式,這種看似嚴重的回家思過,對於宋淵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享受,待在教室裡聽著別人不停地翻書聲勉強入睡還不如在破爛的出租屋裡待著。

手機快沒電了,宋淵翻身在桌子抽屜裡翻了半天翻出充電線插上,拿著幾張紙幣下樓去買早點。

這家小區門口的早點鋪有好幾家,營業時間也就早上那幾個小時,馬路邊上停著好幾輛推車,不少忙著上班或者上學的年輕人擠在推車前看著熱氣騰騰的擺在蒸籠裡的包子和其他的食物,早點鋪的老闆慢條斯理地煎著餅,細細碎碎的麵粉掉落在桌子上,加熱過的豆漿和其他飲料牛奶混雜著放置在一邊,還有幾聲吆喝此起彼伏。

宋淵排著隊混在人群裡,大多人都低著頭看著手機螢幕,因為早起而腫脹的眼睛半睜著。

排著的隊伍不動了,盯著手機螢幕的人把頭都抬了起來,聲音瞬間大了起來。宋淵湊上前去看,早點鋪的車前停了一輛電瓶車,車上坐了一個頭發染成耀眼的黃色的年輕人,叼著煙吞雲吐霧,手熟練地抖掉菸灰,一隻腳踩在地上。

他眼睛盯著手機螢幕,早點鋪的老闆把他要的包子遞給他,說了三遍:“你的包子好了。”他也沒有抬頭,只是看著手機螢幕,煙霧繚繞。人群裡議論紛紛,他聽了不耐煩地吼了句:“等一下,我問問我家人要不要吃別的。”

他擋在早點鋪前面擋了其他的人,他還故意單手擰了一把油門,車急速地向前幾步然後猛地停下,距離電瓶車幾公分的人嚇了一跳,他囂張地看了一眼人群:“我又不是不付錢!”人群裡的議論聲小了片刻。

這分明就是故意挑事。

宋淵在隊伍末尾,一夥人圍著騎電瓶車的黃毛,都忍氣吞聲地等著他。他遲遲不行動,讓其他人等的不耐煩乾脆離開了,去了別的隊伍買。

宋淵大步繞過人群走上前,猛地推了一把黃毛。黃毛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從電瓶車上摔下來,他一下子火了,扯著嗓子喊了句髒話猛地轉過頭:“你誰啊,幹什麼?”

宋淵挑了挑眉,左手插在口袋裡,右手指了指早餐鋪:“讓一下。”

黃毛聽了笑了,笑的幾分挑釁:“什麼小破孩也來命令我?”他伸手不懷好意地推了宋淵一把,然後把手搭在車把手上準備轉過車頭要朝著宋淵的方向。

宋淵轉頭示意周圍圍著的人後退,然後他猛地揪住黃毛的衣領再一甩。黃毛從車上迅速跌落,狠狠地砸在地上,擦著地劃了幾步。

宋淵扶住快要倒地的電瓶車往邊上一靠。地上的黃毛跌的鼻青臉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來快速地朝宋淵撲過來。宋淵繼續揪著他的領子,電瓶車沒有靠穩晃動著倒向一個方向。早點鋪的老闆匆匆忙忙地推著車遠離這一片戰區,身邊圍堵的人也跟著移動的早點鋪遠離。

宋淵單手推了一把朝他砸過來的電瓶車,一剎那黃毛的一拳猛地砸在他的胃部,他乾咳了一聲,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胃,左手再對著黃毛的臉砸過去。伴隨著劇痛感各種生氣、壓抑、不甘的情緒也奔湧而出,昨天在宋家面對宋成國老婆一直壓著的怒火、她們拿著他死去的母親說事的憤怒、那張銀行卡的不爽在他心裡堆得越來越高,怒火一路狂飆。

黃毛從地上撿起樹枝朝宋淵划過來,宋淵攥住樹枝的一端,尖銳的樹枝刺傷了他的手,手掌處緩緩墜落了血,他猛地甩開樹枝,在肢體猛烈的撞擊和凌亂的拳頭中推倒黃毛,黃毛隨手批出的一掌在宋淵臉上重重地劃過,沾染了血跡的唇角逐漸浮腫。

黃毛猛地又一次摔在地上,試圖扶住地面的左手沒有扶住,在地上狠狠地劃過,宋淵拽住他的手腕猛地一翻,黃毛啪地一聲臉朝下趴在地上,手在背後被宋淵緊緊拽住。

掌心的血不斷湧出,宋淵把手在身上擦了兩下,黃毛嘶啞地吼著:“你誰啊你,知不知道我背後是誰嗎?”

宋淵用手背擦了擦唇角,口腔裡濃重的血腥味好像很久沒有再出現似的,那些激起的怒火隨著這股血腥味逐漸淡了下去。周圍的人群嘈雜,宋淵低頭髮狠地笑了笑:“誰啊,你說。”

黃毛扭動著身體試圖掙扎,宋淵按住他的脖子不讓他動。黃毛悶著頭啞著嗓子繼續吼著:“夏顧海!聽沒聽到!我跟你說你死定了!”

夏顧海。

宋淵聽了這個名字略微怔了怔,按住黃毛脖子的手也鬆了鬆,黃毛抬起頭要得意地喊,宋淵的臉色忽然一變,唇角浮現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夏顧海啊。”

宋淵抬起頭眯著眼睛,逆著光看著從人群裡擠著上前的夏顧海。

老樣子,左臉有一塊疤,眉毛一側的髮鬢處還貼著創口貼,右手插在褲兜裡,頭髮蓬鬆的跟鳥巢一樣,現在和以前不一樣的是,現在他脖子上掛著大金鍊子,身邊還跟著一群跟班。

還有他和以前對比起來不一樣的帶了點囂張的氣焰。居然和地上的黃毛一樣,惹人厭惡。宋淵心裡冷哼的一聲。

夏顧海看到宋淵,馬上又露出了笑容:“淵哥,怎麼是你啊。”他說著看了煙地上的黃毛,再看看宋淵踩著黃毛的背和拽住黃毛的手腕,他忙露出了討好的笑容:“我小弟,不懂事,惹你生氣了,實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宋淵鬆手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眼手心的傷口:“夏顧海你看好自己的人,別總是礙手礙腳看著讓人心煩。”

黃毛在地上坐起來,看到夏顧海那一臉笑容態度也變得乖了。夏顧海身邊的人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夏顧海看到宋淵手上的傷:“這個傷,啊,真不好意思,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不用。”宋淵伸手拍了拍夏顧海的肩,手上的血跡擦在夏顧海的白色T恤上,“好久不見啊,夏顧海,如今在S市混的不錯嘛。”

宋淵又露出了他發狠的,冷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