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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由近及遠

“向菀。”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自然一點。

宋淵扭了扭脖子,剛剛那個姿勢讓他之前受傷過的地方有點不舒服,他抬手揉了揉脖頸處,聲音透著一點冷漠:“今天看到的別說出去,懂吧?”

向菀點了點頭,緊緊地貼著門站著。

宋淵看到她保持著僵硬的站姿,略微有點想笑,他彎了彎唇角:“你罰站呢?”

向菀尷尬地挪了挪身體,她把手搭在門把手上,不知道該不該開門,她看了眼宋淵。宋淵挪了挪腳,把地上的菸灰踩散,再把地上的籃球放回鐵架子。簡單收拾完東西,他走過去:“我先出去,我出去之後過兩分鐘你再出去。”

向菀收回搭在門把手上的手,宋淵迅速開啟門,一時間的光照的眼睛有點模糊不清,現在快下課了,操場上還是很熱鬧。向菀等他走了後默默地在心裡數了一百二十下,才從器材室裡走出來。

走出來她才覺得自己的耳朵剛剛在器材室就是發燙的,她跑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剛剛和宋淵站的好近,近到她可以隱約感受到宋淵的呼吸在她臉上停留。她說不上來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一種什麼滋味。向菀滿腦子的畫面就是宋淵無限放大的五官,以及剛剛在器材室門口聽到的江燕晨模糊的請求的聲音和器材掉在地上的巨響。

沈曦羽走進來看到她魂不守舍地洗手,奇怪地問:“你剛剛去哪裡了?不在器材室門口,我剛剛去借鑰匙聽說是被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借走了。”

向菀回過神,她隨口“哦。”了一聲,然後笑了笑:“沒去哪裡。”

她洗完手就走出去了,沈曦羽疑惑地看著她的背影。

回到教室大部分人都已經提早回來了,好幾個坐在椅子上聊天或者吃零食,天花板的電風扇呼啦呼啦地轉。二中的裝置都比較老化,空調又壞了,幾個人舉著小風扇抱怨著。

向菀走回座位,看到宋淵把校服攤在桌子上趴著睡覺,臉側向過道,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很清晰。

向菀看了幾頁書,忍不住抬頭又去看他。

這會兒他的頭髮服服帖帖地,熟睡的側臉也沒有剛剛那種戾氣,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和他比例協調的五官對映著一種沉靜感。

向菀在心裡稍微有點驚歎。

宋淵睡的不是很安穩,感覺總有人走來走去,或者傳本子翻書的聲音。他有點煩躁地動了動手,把校服的袖子拿起來遮住半個頭。後來下課鈴響了,從廣播裡傳來尖銳的喇叭聲,伴隨著嘈雜的雜音,他不耐煩地抬起頭揉了揉頭髮,眼睛前有點模糊。

桌子上放了一疊卷子,是剛剛同學傳下來的,他看都沒看就往後傳。宋淵以前在的學校這樣的時候大家都是聚在一起打牌或者打遊戲,現在周圍都是一群只會埋在書堆裡學習的書呆子,再不然就是傳不完的卷子。後桌男生寫字翻書的聲音也很大。

宋淵踢了一腳桌子站起來,手機放在口袋裡,側身走出過道,走到教室外面去。

老五的電話來的很及時,宋淵這一次很快就接了。老五在電話那頭還是一如既往:“淵哥,在新學校感覺怎麼樣啊?”

宋淵懶洋洋的聲音:“無聊的要死,一堆死讀書的機器人。”

老五嘖嘖地感慨幾句,隨即話題就引入正題:“哎,淵哥,葉霖那孫子自從你走之後三天兩頭帶著一堆人來挑釁,就我們哥幾個之前一直待得破舊的地下停車場,現在都快被他們佔了。”

宋淵皺了皺眉,葉霖也算是他在A市不小的敵手了,當初他們幾個在A市橫行的時候葉霖就幾次來挑釁,這段時間這麼頻繁,看來是聽到了宋淵要走的風聲。破舊停車場是宋淵幾個常年待得地方,方圓幾里都知道這裡已經快成為他們的私有財產了。

宋淵慢條斯理地說:“我知道了,這週末我回來收拾他。”

老五繼續說:“哎,淵哥,還有,我聽說夏顧海那幫人也在S市,你小心一點。”

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宋淵思索了片刻。印象裡夏顧海滿臉都是創口貼鼻青臉腫的樣子在他腦海裡浮現。

夏顧海也和葉霖差不多的德行,說不過就想跟人打,沒少結樑子,偏偏遇到宋淵一拳一拳地砸,被揍得起不來,性子也很倔,說要結交宋淵,嚷著要成為什麼生死之交。

宋淵沒和他計較,拉了把他,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說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找宋淵。

後來夏顧海還是給宋淵埋了個坑,險些把宋淵送到局子裡。

A市中心的廣場好幾夥人來回搶佔地盤,夏顧海在廣場仗著自己在這裡混了幾年有點名聲,光明正大跑到中心擺攤,被幾個人揍得鼻青臉腫,哆哆嗦嗦地給宋淵打電話。路人報了警一夥人都被送進了警察局,夏顧海被那夥人要挾之下一個勁兒地說是宋淵挑釁在先,把那夥人乾的事全扣在宋淵頭上,宋淵當場聽了就想直接幹了他。

A市比較窮,廣場附近的監控也拍不清楚,這件事情莫名其妙就不了了之了。

夏顧海後來大概面子上掛不住就離開了A市那條街。

想到這裡,宋淵握著手機的手不由得握緊了,他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冷笑:“夏顧海啊……行,我知道了。”

二中有晚自習,宋淵吃完晚飯就懶得回教室了,書包也沒有拿,揣著手機直接去校門口。校門口有人攔著要看請假條,有幾個學生交了請假條才出去。

宋淵走到門口停下,環顧了一圈四周。他今天課間在校園裡逛了一圈,差不多把周圍的地形都熟悉清楚了,圍牆都很高,基本上都裝了電網,監控也各處擺著。他不動聲色地繞道小賣部的那一側,晚飯後小賣部那一片人都很多,基本上注意力全在貨架上,也沒有人看到他隱匿在樹林圍牆上的身影。

他身手敏捷地爬上圍牆,站在圍牆上看了眼身後,這一塊圍牆應該是後來才裝上去的,還沒有什麼防範的裝置,他輕鬆地一跳。

微信裡還有錢,他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宋成國租的房子他暫時不想回去,手機上找了找附近的網咖,報了地名,計程車呼嘯而去。

現在快晚上七點了,街上還是挺熱鬧的。

晚自習開始後,紀律委員向菀拿著名單站在講臺上開始點名,其他人都在,偏偏宋淵不在,她走過去看了看他還沒有怎麼收拾的空曠的書桌,甚至連校服都沒有拿,書包丟在一邊的地上,凌亂的幾本嶄新的課本。

她問宋淵的同桌:“他去哪裡了?”

宋淵同桌搖搖頭。

她猶豫了片刻,在宋淵的名字邊上用鉛筆畫了一個圈,然後繼續走回講臺:“開始寫作業吧。”

晚自習正常進行著,二中基本上沒有什麼老師會走到教室裡巡邏檢查,因為學生都比較乖,都是那種卯足勁要學習的人,基本上也就是圍著隨便轉一圈。

向菀看著手裡的名單發了一會兒呆。

她不知道該不該第二天和班主任彙報這件事,以前點名就是一個流程,普遍而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為他們班從來都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大家都是在的,每天交上去的表格也從來都沒有記過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她想起今天在器材室宋淵冷漠的眼神。

寫他名字的時候她猶豫了好久。

回家後她看了看班級群,宋淵應該還沒有加入班級群,也許今天晚上他正好有什麼急事臨時來不及請假就走了,明天她再問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