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後,張祖榮去到坤寧宮。
皇后娘娘一把揪住了張祖榮,“你還敢回來!”
張祖榮嘿嘿笑著,“姐。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皇后娘娘鬆開張祖榮的耳朵,急忙拉著他四處檢視,看他受傷沒。
張祖榮笑著說,“姐。放心吧。我好著呢。我比誰都惜命。”
“惜命?惜命你還敢去山海關。那時候聽說敵軍破關了。差點嚇死我。”皇后娘娘心有餘悸的說。
張祖榮搖搖頭,“那是神威將軍的計策。誘敵深入,將敵軍百萬之眾,化整為零。”
皇后娘娘嘆氣,“你能活著回來就已經萬幸了。以後不準再去危險的地方。”
張祖榮摸著後腦勺,“不去了不去了。能親眼觀看神威將軍戰場英姿,已經三生有幸,死而無憾了。不去了。”
“神威將軍,神威將軍。現在天天到處都是這個稱呼。聽的我頭疼。他真有那麼厲害?”皇后娘娘問。
張祖榮點頭,“有。一身盔甲,英氣逼人。配上烏金麒麟首,又顯威武霸氣。胯下戰馬,似麒麟,名青騭。戰場之上,如入無人之境,抬手投足,皆斬敵軍於馬下。”
皇后娘娘看著眼睛帶光,繪聲繪色描述的張祖榮,笑著說,“他不是受傷了嗎?”
張祖榮一愣,隨後急忙改口,“是。傷了。但是開戰號角一吹,他就不知道傷痛了。我第一次聽聞那號角戰鼓,也覺得周身熱血沸騰呢。最後,他不惜身受重傷,也要誘那阿達春竹孤軍深入。雖說斬了那阿達,但也受傷不輕。等戰事結束,他就讓馬將軍委託我和胡來,護送東西回京。他便孤身歸隱了。”
殊不知,這番話,被房頂上七七八八好幾個不同派系的探子給聽了去。
深夜,坤寧宮周旁的大樹上,蕭珧和皇上貓在樹葉後面,看著坤寧宮樓頂的探子一一散去。
“皇上怎麼知道那群人會來呢?”蕭珧問。
皇上說,“你讓祖榮和胡來大張旗鼓而來,就是為了讓別人探聽你的訊息的吧。今日大殿嘉獎,自可保他二人性命無憂。想要探聽訊息,只得今日偷聽。”
蕭珧嘿嘿笑著說,“那皇上今日夜裡來看著坤寧宮,是為了確保皇后娘娘安全啊。”
皇上搖搖頭,“這只是其一。第二嘛,自然是想看看,會不會真的有人來。”
兩人去到乾清宮,皇上進殿屏去左右,蕭珧飛身入內。
皇上問,“你向來不是殺俘之人。為何這次殺了數十萬俘虜。”
蕭珧笑著說,“那皇上的意見呢?”
“又來這套。動不動就問朕。你以為還在訓斥那些手下將軍啊。你自已說。”皇上白了蕭珧一眼。
蕭珧撓撓頭,說,“那些敵軍放回去,他們依然有再戰之力。何不殺幹抹淨。這樣,他們二三十年,不可在興兵來犯。邊疆自可無憂。再者,若清滿和若羌遇強敵壓境,皇上可興仁義之師,救他們於水火。一來二去,民心所向,若羌和清滿,儘可不費吹灰之力便收入國土。”
皇上嗯了一聲,問,“那山海關百里之地,恢復生息,需要多久。”
蕭珧笑著說,“已然恢復了。百姓財物分毫不少,糧食土地也未有影響。奪下的敵軍物資,也分發於民。”
皇帝點點頭,“如此甚好。你在京留些日子。等兩國使臣離去,你再回往江南。”
“他們夠快的啊。這麼快就派使臣來了。”蕭珧說。
皇上笑了笑,“晚一些,他們怕宸國鐵蹄踏破他們的皇城。”
劍欽和黑風在京畿衛府衙,訓練調教京畿衛,準備訓出一批教頭交給四位鎮撫使。
胡來和張祖榮整日流連花叢,嬉笑言歡。
若羌使臣入京,哈士奇騎著馬,身後跟著一座華美的車輦。
“喲,這是什麼陣仗啊。該不會給皇上送美女吧。”
“估計是。這叫什麼來著?這個詞兒在嘴邊,說不出來。”
“你是說和親吧。”
“對對對,就是和親。”
清滿新皇,忙於朝政,派了多位大臣,以及一個和親的公主。
“呦呦呦。瞧瞧。這又一個漂亮馬車。”
“嘖嘖嘖。又是準備和親的。”
“不是吧。怎麼光送美女啊。什麼寶貝物件,一個都沒有啊。”
“就是有,能讓咱們看見?別想了。”
“那神威將軍,做這麼大一件事。直接就消失不見了。依我看,這倆美女,就得給神威將軍。說不定,將來咱們還能多幾個少年將軍。”
兩隊人馬在皇城門口相遇,互相行禮之後,一起進了皇城。
程茂及一眾百官相迎,皇上大殿之上正坐。
參拜儀式之後,簽訂了歲朝契約。
珍稀異寶,足足獻了百十件。
金銀無數,特產堆積如山。
文華殿設宴
哈士奇行禮,“啟稟宸皇萬歲。此次臣之妹,隨臣同來。希望宸皇萬歲能格外開恩,將她收於後宮之中,沐浴聖恩。得到皇上的寵幸,實乃臣之福,臣妹之福,若羌黎民之福。”
場上目光齊聚那緩緩而來的面紗美女。
雖戴著面紗,但那窈窕身姿,烏黑垂髫的極長秀髮,白皙如玉的肌膚,都在訴說,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絕代佳人。
美女緩緩行禮,“臣女,阿依努哈絲娜。拜見宸皇萬歲。”
殿內眾人驚呼,不曾想那武林四大美女之一的阿依努哈絲娜,居然是若羌公主。
“免禮。平身。”皇上抬手說。
哈士奇回頭看了看,說,“哈絲娜,怎麼還戴著面紗。快快摘下。”
哈絲娜白了哈士奇一眼,不情願的摘下面紗。
面紗摘下,瞬時百花含羞,那異域風情的美人,驚的場上眾人齊呼嬌媚。
蕭珧一愣,此女看著怎麼那麼眼熟。
皇上看見哈絲娜,雖然很美,但不是自已的菜。
一眼便看出她已心有所屬,並不想和親。
於是,皇上笑著說,“若羌竟有如此美人,實在是讓朕心驚。不過,朕已有多位愛妃。再加上,朕年歲稍大,不可和親。”
哈士奇還想說,皇上擺擺手,隨後繼續說,“不過。我宸國人傑地靈,多是人中翹楚。諸位大人家中,也是多有公子,博學多才,知書達理。若是哈絲娜公主願意,可挑選一位心儀的。若是不想婚配,朕也應允。”
哈絲娜聞言一喜,笑著抬首行禮,“臣女多謝宸皇萬歲。”
這一看不要緊,一眼就看見了皇上身邊的蕭珧。
不少大臣議論紛紛,要是自已能娶上這哈絲娜,就算死,也是個快活的風流鬼。
皇上發現哈絲娜看蕭珧的眼神不一樣,心道,這小子這麼招女人喜歡?
“哈絲娜。你在看什麼。”哈士奇說。
哈絲娜行禮說,“我能看看他嗎?”
說著,指著皇上身後的蕭珧。
蕭珧一愣,“哈?”
隨後急忙說,“公主。我是太監。”
哈絲娜直勾勾看著蕭珧,“我就要看你。”
哈士奇尷尬的說,“哈絲娜,夠了,不要無禮。”
皇上笑著說,“無妨。這是朕的大內總管。也罷,蕭珧,你過去讓公主好好瞧瞧。”
蕭珧瞪大眼睛,小聲說,“別吧。”
皇上笑呵呵的,“去吧。”
蕭珧哦了一聲,小心翼翼走到哈絲娜旁邊。
哈絲娜打量著蕭珧,隨後盯著他看,伸手在眼前,遮住了蕭珧的半張臉。
看著那熟悉的眼睛,哈絲娜驚呼一聲,“就是你。”
隨後對皇上行禮,“啟稟宸皇萬歲。臣女,臣女找到了心儀之人。”
說著指著蕭珧,“臣女要嫁給他。還望宸皇萬歲降旨恩准。”
降旨恩准,這是吃定蕭珧了。
皇上笑呵呵的看著蕭珧。
蕭珧人都傻了,怪不得那麼眼熟,哈絲娜就是那日自已遇見的小美女。
只不過那日她化的妝很黑,加上穿著清滿騎兵的盔甲,自已居然沒看出來她是若羌人。
哈士奇急忙拉住哈絲娜,“妹妹。夠了。宸皇萬歲豈能隨意為你降旨。還不快謝罪。”
皇上笑著擺擺手,“無妨無妨。朕且問你,你可看準了?”
哈絲娜急忙點頭,“看準了。就要嫁給他。”
皇上笑著點頭,“好。那你先到一旁休息。等宴席散去,朕為你降旨。”
哈絲娜急忙行禮,“多謝宸皇萬歲。”
哈士奇沒辦法,只得和哈絲娜一起去到一旁享席。
蕭珧去到皇上身側,尷尬的站著。
下面百官,直勾勾看著蕭珧,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麼個美女,居然看上太監了。還是自已惹不起的太監。道不盡心中酸楚,只得狂飲美酒,以解心中煩悶。
宴會熱鬧起來。
清滿丞相笑呵呵的過去行禮,“啟稟宸皇萬歲。小臣此番前來,也有和親一事。是為,我清滿新皇之長姐。”
皇上笑著說,“你們的美意,朕心領了。可朕方才說過,朕是不會和親的。”
清滿丞相笑著說,“那何不讓她上殿而來,好讓宸皇萬歲瞧上一瞧。興許,以公主之美貌,宸皇萬歲能瞧上呢。”
皇上點頭,“好。”
一襲青衣羅裙,身材婀娜,步下生蓮,膚如凝脂,長髮飄飄的絕色美人緩緩而來。
同樣佩戴面紗,可紗薄透影,清秀溫婉的五官,此時朦朧若現,惹人遐想憐愛。
“臣女阿達雪瑩。拜見宸皇萬歲。”
清滿丞相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微微行禮,“公主,還請摘下面紗。”
阿達雪瑩緩緩摘下面紗,殿內眾人,驚撥出聲。
不同於哈絲娜的異域美人風格,阿達雪瑩溫婉可愛,清秀懵懂。
就連不問朝局之外事務的程茂,也瞪大眼睛驚呼。
丞相看著這些人的表情,淡淡的說,“雪瑩公主也曾有一個宸國名字。那便是,寧玉霜。”
殿內眾人驚呼,又是武林四大美女之一。
蕭珧小聲嘀咕,“怪了。這兩位敵國公主,怎麼都在宸國境內的武林美女排行榜上呢。”
皇上笑著輕聲說,“這說明她們都來過宸國。至於內幕隱情,就交給你探查了。”
清滿丞相行禮說,“宸皇萬歲。依您看,雪瑩公主,是否要留在宮中呢。”
皇上看了看寧玉霜,笑著說,“朕已然說過。雪瑩公主可在宸國挑選一心儀之人。到時朕為她賜婚。當然,若是雪瑩公主不想婚配,朕也應允。”
寧玉霜看了看蕭珧,心道,他就是那個傳言中的太監欽差啊,也沒有三頭六臂啊。
眾大臣暗叫不好,這絕色美女,怎麼又看著蕭珧啊。
蕭珧瞥了寧玉霜一眼,輕哼一聲看向別處。
寧玉霜一愣,他敢無視我?
隨即嬌嗔微怒,不服氣的看著蕭珧。
皇上尷尬的看了看蕭珧和寧玉霜,這是幹嘛,這就眼神開始鬥氣了?
清滿丞相小聲說,“公主,別看了。快謝恩啊。”
寧玉霜看著蕭珧,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行禮,“啟稟宸皇萬歲。臣女斗膽向宸皇萬歲要一個賞賜。”
皇上笑了笑,“好。公主想要何賞賜,朕可應允你。”
寧玉霜指著蕭珧,“臣女要他。”
蕭珧一愣,“哈?不是,我,我是太監啊。”
寧玉霜輕哼一聲,“太監怎麼了。太監就不能娶妻嗎?”
皇上哈哈笑著,“能娶能娶。雪瑩公主先入席暫歇。宴席之後,朕再說你們的事情。”
寧玉霜行禮,入席落座。
哈絲娜看了看寧玉霜,寧玉霜同樣看了看哈絲娜。
殿內眾人都愣住了,好好的和親,怎麼都便宜那個死太監了。
張祖榮在外面聽見,哈哈笑著跑回了坤寧宮。
柳蝶看見,過去攔住,“你在幹嘛,皇宮裡你注意身份,嬉笑著四處亂跑怎麼行。”
張祖榮笑著說,“姐。我剛才在文華殿外面。若羌公主和清滿公主,居然都是咱們武林四大美女之一。本來是和親的,皇上姐夫說自已不便和親,讓她們自已另選心儀之人。結果,她們都選了大哥。”
“你是說小胖子?”柳蝶問。
張祖榮點頭,“是是是。就是他。”
柳蝶輕哼一聲,“流氓。”
說完袖子一甩,扭頭離開。
張祖榮一愣,暗叫不好,考,說多了,這柳蝶表姐不得捶死大哥。
宴席尾聲,皇上說和親之事,事關兩國友誼,若是哈絲娜和寧玉霜執意要嫁蕭珧。可暫留京中,另選一黃道吉日,再行賜婚之事。
蕭珧深夜從御書房回住處,大老遠就瞧見柳蝶等在自已小院門口。
“姐姐尋我何事?”蕭珧小聲探問。
柳蝶回身,輕哼一聲,“蕭大總管,您這是要和親了?”
蕭珧面色紅潤,“二位公主垂愛,我何敢不從啊。”
柳蝶白了蕭珧一眼,“既然蕭總管如此放蕩不羈,為何還要當初招惹我。”
蕭珧大著膽子一把將柳蝶摟在懷裡,“既是如此,那我就明說了,在下自然是要娶你的。”
柳蝶嚶嚀一聲,推搡著蕭珧,“這宮闈大院,有些事,由不得你我。蕭總管,我們以後不要再有瓜葛了。”
蕭珧抱緊柳蝶,“我向來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我帶你肆意江湖,策馬同遊,如何?”
柳蝶心動了,不再掙扎,輕聲說,“你身居高位,豈能說罷手就罷手。”
蕭珧嘿嘿笑了笑,“邊疆安定之下,即便我離去,也無可厚非。我將劍欽留在皇上身邊,自可保皇上和你姐姐無憂。”
柳蝶輕輕嗯了一聲。
蕭珧輕撫柳蝶羞紅的小臉,淺嘗朱唇。
擁吻之後,蕭珧送柳蝶回了住處。
隨即便飛身去了儲秀宮祥嬪的住處。
祥嬪聽見聲響,猛的坐起身四處打量,心跳加速的小聲探問,“是你嗎?”
蕭珧在角落裡小聲說,“姐姐,你可願跟我走。”
“不可。這是殺頭的大罪。又豈能連累於你。”祥嬪小聲說。
蕭珧笑了笑,“姐姐只管說便是。我有辦法。”
祥嬪思索之後,輕柔的點頭,“願意。”
蕭珧紅著臉嘿嘿笑著,“那姐姐在這裡等我。我明日就來接姐姐。”
說完飛身離開,去了乾清宮。
皇上坐在龍榻上,品著茶水,看了看窗外,笑著說,“來了就進來吧。”
蕭珧飛身入內,小心翼翼的。
皇上放下杯子,笑著問,“想明白了?”
蕭珧一愣,“皇上知道?”
皇上哈哈笑了笑,“柳蝶去你那的時候,我自然就猜到了。”
蕭珧撓撓頭,“可,皇上身邊仍有心腹大患,我....”
皇上揉著脖子說,“這些不足為慮。邊疆安定,番邦來朝。朕的根基自然穩固了許多。程茂以及他的黨羽,朕自有抗衡之法。”
蕭珧舉棋不定。
皇上嘆氣一聲,起身,“蕭珧這個名號你是不能用了。以後,你便是燕澤了。”
蕭珧自然明白這句話的含義,跪地謝恩。
清晨,蕭珧駕著馬車,車裡坐著柳蝶和祥嬪,以及二位公主,緩緩離開了皇城。
一道聖旨從天而降,和親茲事體大,皇上安排蕭珧去了若羌。無召不得回京。
後宮內儲秀宮再次起火,燒燬了祥嬪的寢殿,祥嬪葬身火海。
與此同時,一個名叫花風的人,出任了京畿衛指揮使,帶劍隨駕。名叫花遊的人,出任京畿衛副指揮使。
蕭珧的車輦出京不久,便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燕澤之名在江湖上名聲鵲起,在原本雲天門的地界,創立了劍雨門。
劍雨門弟子不多,但武藝極強,與器宗及仙秀宮關係密切。
化名燕澤的蕭珧,整日帶著自已十幾位妻子,遊山玩水,快馬恣意。瀟灑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