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靖哆嗦了一下,縮了縮脖子跟在了楚執安他們身後。
楚執安輕輕拍了一下週靖祁的胳膊:“她是個小姑娘呢。你嚇唬她幹什麼?”
周靖祁冷哼一聲,顯然對他還幫周雅靖說話很是不滿。
楚執安討好的捏了捏周靖祁的手指,笑著對落後幾步跟在身邊的周雅靖道:
“殿下是人冷心善,公主快和我們一起回宮上藥吧。”
周雅靖怯生生的看了周靖祁一眼,顯然對這句話保持懷疑態度。
楚執安也不在意,周雅靖被這 宮裡的人欺負怕了,她一時半會兒沒法放鬆下來也是正常的。
回到宮裡,周勝找來傷藥給周雅靖上藥。
楚執安才發現,她身上新新舊舊的傷痕縱橫交錯,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
這下就連周靖祁都沉默了。
他靜靜看著周雅靖因為身體上的痛意渾身顫抖,輕嘆了一聲:
“她們欺負你,你都不會反擊嗎?”
對於這個沒見過幾次的大哥,周雅靖並沒有什麼親近的感覺。
她苦笑一聲:“我是這宮中身份最卑微的公主,是沒有父皇母妃的人。
她們欺負了我,若我忍了,或許她們就會失去興趣。”
“可若我不忍,我不從,她們下次就會打的更狠。”
“我也不想這樣,可我沒有辦法。”
明明是公主身份,身後卻連一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
她是被遺忘在角落裡的人。
楚執安眼神動了動,雖然周雅靖嘴上這樣說,但他能看出來,她的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這樣微賤的過一輩子,或許哪日死在宮中角落都無人知道。
但她現在沒有力量,所以能做的只有忍耐。
只是,一時的忍耐,是為了以後過的更好。
上完了藥,楚執安把手中的白瓷瓶遞給周雅靖,輕聲道:
“公主,您會得到您想要的,我保證。”
周雅靖怔愣的看著楚執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苟且的活著。
到底是為了那口哽在喉間,不曾嚥下的氣。
還是其實她早已經習慣了那些飢渴寒冷,怒罵諷刺。
從沒有人告訴她,她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定。
楚執安收回手,垂下眼眸。
他說的沒錯,周雅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她會過得比任何人都要耀眼。
等到那時,這個如今怯懦自卑的小姑娘就會發現。
曾經恐懼的一切,不管是五公主還是其他什麼人,都不過是路上一顆小小的石子,可以輕易踢開。
周雅靖怔愣點頭,一顆早已赤寒千里的心難得又強勁的跳了兩下。
那樣美好的未來,就連她也抗拒不了。
臨陽宮的大門已經煥然一新,早就被見風使舵的內務府官員重新粉刷。
周雅靖肩背似乎挺直了些,這樣就能讓人無法發現,她單薄宮裝下狼狽醜陋的傷疤。
周靖祁眯了下眼:“你想學武嗎?”
說完他就皺了下眉,似乎是有點後悔自己貿然開口。
周雅靖怔怔停下腳步,抱著白瓷瓶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楚執安彎了彎唇,趕緊朝著周雅靖使眼色。
周雅靖眼睛越睜越大,胸腔裡的心臟震動,似乎要跳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迴轉,腳步越來越快,最終小跑著跪在了周靖祁面前。
“殿下,我願意。”
周靖祁頓了頓,半晌道:“起來吧,明日晨起開始,每日來臨陽宮。
無錯書吧周勝會教你。”
周勝雖然並不理解為什麼主子要做這樣的事,但還是點了點頭。
周雅靖再離開臨陽宮的時候,好像變了一個人。
她腳步輕快,唇邊掛著淺淡的笑意。
即使還是從前那樣伶仃一個,骨瘦如柴的樣子,但已經有了希望。
等人走了,周勝也下去準備明日練武的東西,楚執安才自然的坐在周靖祁的腿上:
“殿下,奴才怎麼不知道,周公公還會武呢?”
周靖祁垂眸看他,小混蛋狡詐,只有有事相求和犯錯的時候,才會自稱奴才。
他抬手握住楚執安的肩膀,揮袖關上了房門。
陳舊的輪椅仍舊堅挺,載著它的主人,和主人總是以下犯上的小奴才走到了床邊。
小奴才被剝筍一樣剝掉外皮,丟在床上。
周靖祁扯開衣帶把他兩個手腕系在一起。
楚執安乾笑了兩聲:“殿下,您還沒回答奴才的問題呢。”
周靖祁坐在床邊,按住楚執安:“現在是你質問本殿下的時候嗎?
是本殿該懲罰你,擅自妄為的小東西。”
楚執安輕顫了一下,整個人拱起,被這樣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有種詭異的羞恥爽感。
“我除了叫公主來上藥,別的什麼都沒做!”
“殿下不能懲罰我,否則就是不講道理。”
周靖祁挑眉,已經洞悉了楚執安的全部套路,討好不成,現在開始理直氣壯倒打一耙了。
他輕笑一聲:“難道你對周雅靖說的話,不是說給我聽的嗎?”
周靖祁用力,專心致志。
楚執安雙頰緋紅,眼眶漫上生理性的淚水:“殿下,先別,我還想問你,為什麼要教三公主習武?”
周靖祁隨口道:“學別的,救不了她自己。”
他一頓,突然想到了什麼:“或許也可以看看她用毒和暗器有沒有什麼天賦。”
楚執安悶哼一聲差點沒了半條命。
帶著粉意軟倒下去,大口大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