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麼笑？莫名其妙。”老劉嘴上這麼說，心裡更加厭惡競川了“我明確的告訴你們兩個，剛來到這裡，任何人都只能從最底層做起，道理都懂吧。”

“當然。”競川回答。

“嗯，所以也沒什麼好教的，你們兩個就還去挑扁擔就行了，剛剛看你們做得很快，做的也很好啊，去吧。”

“哎——你......”楠耀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競川一把拉住了楠耀“劉師傅說得對，是應該從底層做起嘛。”

“嘁，還以為是個什麼有骨氣的，就是個小嘍嘍嘛。”老劉翻個白眼，覺得無趣，就轉身離開了。

“幹嘛呀競川？幹嘛攔著我？這老劉很明顯是在故意刁難我們啊，剛剛人老闆還說讓我們去船上乾點別的呢。”楠耀憤憤不平。

競川擦擦額頭上的汗珠“沒事楠耀，別生氣，咱們第一次來，還是先別惹事最好，別跟這種人計較了。”

聞聲，楠耀也瞬間洩了氣，表示無奈，因為競川說的實在有理“行吧，你說的也對，不和他計較了。”

競川拍了拍楠耀的肩膀“走，挑魚去，不過先說好了，你，能幹就幹，不能幹別給我逞強。”

“行。”楠耀點頭，他想競川這麼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競川跟楠耀進入到漁坊裡，一開始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裡面年齡最小的，於是被處處針對，幹最累的活兒，吃最少的飯，拿最少的薪水，成日被鋪子裡的老員工各種使喚，各種欺詐，不過，為了生活，這些只好暫時先忍忍了。

但是他心裡卻很清楚，以後恐怕要多提防著這個老劉了。

其實在這個漁坊做勞工的夥計們，基本上大多數都被自己被上級壓抑的時間太久了，但是為了生計卻隱忍著不敢發洩，所以當競川跟楠耀進來這家漁坊裡，他們的隱忍就彷彿是找到了突破口，無數的而惡意向兩個人砸過來。

但是競川跟楠耀並不想惹事，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做完工作，拿到報酬，於是他選擇了無視這些，而是繼續幹工作了。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眾人的視線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原來是堆積在牆邊的大型魚簍坍塌了，貌似還砸中了一個人。

競川抬頭，發現倒地不醒的那個人正是楠耀。

楠耀原本在勤勤懇懇的挑著扁擔，走路也是小心翼翼，因為魚簍實在是太慢了，動作稍微大一些就會有魚從簍子滑落出來，那種情況下，雙手騰不出空，也根本就彎不下腰去撿起來，所以只好慢慢地走。

然而當他路過牆邊這一摞摞的魚簍時，一個站在高處負責打理這些魚簍的夥計看著初來乍到的楠耀，動起了壞心，他壞笑一下，故意伸手推到了牆邊早就疊放整齊的魚簍。

他叫陳芻，整個人都變態的瘦削，臉色蠟黃，看起來也很邋遢，頭髮長到齊肩，額前的長髮甚至遮擋住了眼睛，一雙陰鬱的眼睛藏在頭髮後若隱若現，看著眼前的一幕，陳芻欣喜若狂。

為了不讓這些大型魚簍佔地方，於是它們被累放的高聳入雲，搖搖欲墜，一簍挨著一簍，積壓的密密麻麻，貼著牆角，然而隨著一疊魚簍坍塌，更多的魚簍受到了“牽連”，開始一疊疊的鬆散坍塌。

路過的楠耀躲閃不及，被無數坍塌的魚簍砸了個正著，整個人被結結實實地砸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也沒有爬起來，然而下一秒，隨之而來的是更多魚簍的重重“打擊”，砸中了楠耀的頭，腳，腿上，其中一個魚簍不偏不倚砸中了楠耀的臉，徹底把楠耀砸的昏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楠耀肩膀上的扁擔也滑落了，重重的砸在地上，溢位來的死魚甩出去老遠，遍佈一地。

“楠耀——”競川大喊一聲，丟掉了手裡扁擔，飛奔著衝過去，搶先一步撲在了楠耀身上，把楠耀的上半身遮蓋在了自己身下，為他承受接下來的打擊。

竹製的魚簍一個個倒塌，從空中落下來，重重的朝著二人砸下來，不過好在競川雙手死死的捂著後腦勺，猶如一張傘遮在楠耀身上，楠耀這才避免了一場災禍，然而競川就沒這麼好運了，一個個砸在了競川的後背上，後腦勺上，砸的競川頭暈眼花。

“哈哈哈哈......大家快來看熱鬧啊。”推倒魚簍的陳芻不僅不感到慌張，反而幸災樂禍的叫嚷著，讓大家過來圍觀。

周圍的夥計見狀，一開始還都面面相覷，不過最終也都紛紛趁著混亂開始了偷懶，一個個停下來駐足觀望這場鬧劇。

終於，還剩下幾摞魚簍比較堅強，牢牢地站立著不再坍塌了，競川半天才回過神，他甩甩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緩緩地抬起頭，看到了那個推倒魚簍的夥計此時正蹲在自己面前，俯視著自己跟楠耀，一臉的戲謔。

“沒事吧，當初我剛來的時候也被砸到過，好幾次呢，不疼的，對吧。”話畢，陳芻再次咧開嘴笑了，笑得滿臉褶子，前仰後翻，眼神裡滿是挑釁。

競川握緊拳頭，渾身都在發顫，咬牙切齒，眼睛死死的怒瞪著面前的陳芻。

周圍一圈圍觀的夥計，因為到處都是零零散散倒地的魚簍，遍佈整個庫房，大家都沒法工作了。

“哦，對了，你們兩個把魚簍弄倒了，必須要在放工之前重新疊好，否則別想離開。”陳芻甩下一句狠話，起身離開了。

大傢伙為了不被沾染上這渾水，也都趕忙散開了。

“川......”這時候，身下的楠耀氣息微弱的叫了一聲競川。

聞聲，競川趕忙換個表情，低下頭看了眼身下剛剛甦醒的楠耀“喂，傻小子，現在感覺怎麼樣了？”競川伸出雙手拍了拍楠耀的臉頰“別再昏過去了。”

“我......你......”楠耀話還沒說利索，鼻孔開始流血。

“我怎麼了？”競川不解。

楠耀抬手，一把推開了競川的臉“你離我太近了。”

“哪個想離你這麼近啊？滿臉鼻血。”說著，競川皺著眉頭一臉的痛苦模樣，一隻手扶著腰，艱難起身“啊啊啊，我的腰啊，可是被砸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