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色朦朧。
江綰一拖著一身疲憊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她呆望著天花板,內心感到幾分忐忑不安。
腦子裡不停浮現出那個男人的身影,眉頭輕鎖,蜷縮起身子陷入了沉思。
“明天……去領證嗎?”
“嫁給一個我不愛,也不愛我的男人?”
“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江綰一對那個溫柔如水的男人提起一絲好奇。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那男人是要和她過一輩子的人。
夜色漸深,她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一陣,便沉沉地睡去。
溫家別墅
“言兒啊,你覺得江綰一怎麼樣?”
“你喜不喜歡?”
溫言有些無語,只見一次面的人父母問他喜不喜歡?
這要他怎麼回答?
溫言脫下西裝外套掛在架子上溫柔地笑笑:“你們喜歡就好。”
這些年,溫言一直忙於工作,根本不近女色。雖然追求者眾多,但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如今而立之年,他依舊孑然一身。
父母甚至擔憂他有斷袖之癖,喜好男色。這才趕緊給他找個老婆,免得他誤入歧途。
溫澤坐在沙發上斜瞟兒子一眼:“ 現在不喜歡,以後就喜歡了。”
“感情是處出來的。”
溫言看了看父親沒有說話,依舊保持著紳士的微笑邁著兩米的大長腿,回了房間。
“啪嗒”關上房門,他閉了閉眼嘴裡輕輕吐出一口氣。
隨後,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噼裡啪啦”一通狂按,一條簡訊傳送到了新聯絡人。
內容是:證件帶齊,明天醫院見。
醫院裡,空曠的走廊迴盪著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江綰一抬抬手摸了摸鼻子又放下。
男人目不斜視將她的舉動刻入腦海,“再忍一忍,我的化驗結果馬上就出來了。”
江綰一正陷入即將步入未知婚姻的迷茫裡,男人充滿磁性的嗓音突然闖入她耳中,她才回了神。
“啊?”
“哦。”
“不著急,不著急。”
她在發呆?
也是,跟僅僅只見了一次面的男人結婚,換誰都迷糊。
“請23號患者溫言,到1號診室拿化驗結果。”
“請23號患者溫言,到1號診室拿化驗結果。”
醫院的喇叭聲突兀地響起,溫言起身快步向診室走去。
不一會他就拿著化驗單從診室出來,視線死死落在化驗單最後幾行文字上。
江綰一看見他臉色微沉,手緊緊抓著單子不停發抖,心中疑惑。
“你怎麼了?”
她看著他那張沮喪失意的臉,以為他查出了什麼不治之症。
“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她心中升起一抹擔憂,試探著詢問。
溫言將視線從化驗單上挪開掃了她一眼,“沒什麼問題。”便倔強地扭過頭去。
轉過身沉思許久,他的眉心鎖得更緊了,苦笑後臉上浮現一抹釋然。
“我們的婚禮取消吧。”
聞言,江綰一腦袋直接宕機了。
“你說什麼?”
她真的以為溫言查出了不治之症,心中泛起一陣同情。
“你沒事吧?”
“我先給家裡打電話說一聲,叔叔阿姨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說罷,溫言掏出手機撥通了溫澤的電話。
打電話時,她偷偷瞄到了他化驗單上的資訊。
化驗單上的資料她也看不懂,但最後一行的文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精子存活率:≤10%。
“什麼意思?”
江綰一一頭霧水,思考片刻好像明白了什麼,然後滿臉心疼地看著溫言。
“原來他太不行啊?”
“那麼帥的男人居然……真是浪費基因!”
江綰一小聲呢喃,替他打抱不平,埋怨上天的不公。
溫言那頭的電話終於接通,“喂,爸!”他強撐著精神,語氣也和平常無異。
“怎麼了?結婚證領完啦?”
“不是,我有一件事要跟您說。”
溫言覺得有些難以開口,吞吞吐吐話剛到嘴邊,護士就從診室跑出來大喊。
“拿錯了!拿錯了!”
“這化驗單不是你的,這個才是你的。”
無錯書吧護士把手上的化驗單遞給溫言,順道抽走了他手中的那一張。
溫言看了化驗單一眼,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兔崽子,逗你爹玩呢?”
“你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電話那頭咒罵。
“這張確定是我的嗎?”
“是的。”
護士之所以會發現拿錯單子,完全是因為溫言身上的優雅氣質,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同名同姓年紀也相同,差距卻那麼大,護士想不記得都難!
“溫先生,真的非常抱歉。”護士深深鞠了一個躬快步離開。
看著化驗單,溫言嘴角微勾起一道弧度,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走吧,我們去民政局。”
江綰一看看男人,小心跟在他身後離開了醫院。
電話那頭溫澤有些惱火,眉頭緊蹙看了看著結束通話電話的手機螢幕,氣不打一處來
接著咒罵道:“這孩子,結個婚興奮到腦筋都不清楚了嗎?”
“說什麼有事跟我說,我看他八成是來炫耀的!”
“昨天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我看他開心得很!”
耀眼的太陽躲進了烏雲裡,透過薄薄的雲層撒下一片不甚刺眼的光束。
雨點緩緩落下,空氣裡瀰漫著泥土和大地被浸溼的味道。
倆人從民政局出來,手裡都多一個紅本本。
經過商量,溫言便帶著江綰一回了溫家別墅。
讓他沒想到的是顧竹堵在門口,不讓他進!
還順手還丟給他一個行李箱。
“拿著你的行李,帶你老婆住婚房去。”
“新婚燕爾,別來我家瞎摻和。”
溫言望了一眼停靠在腿邊的黑色行李箱,雙眉微蹙。
眼眸劃過一絲無奈,嘆氣一口閉眼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媽!”
“你別趕我呀!”
“讓我們進去。”
“我……”
“砰。”顧竹沒等兒子說完話,就關上了門。
“我們……累了一天,飯都還沒吃呢。”溫言提著行李箱拍了拍門繼續道。
“你們好歹讓我們吃了飯再走吧?”
他的抗議無效,別墅門口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能清晰聽到。
江綰一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倍感無奈。
【見過攆兒媳的,沒見過攆兒子的。】
溫言苦惱極了,提著行李不知如何是好。
他派人去看過,婚房現在空空如也不能住人。
而且自己一直沒有置辦房產,現在根本沒有落腳點,他總不能帶她住賓館吧?
“怎麼辦?”
“我們,要去婚房嗎?”
江綰一很忐忑,雖然現在是他的妻子,但是要住在一起,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我找人看過,那裡什麼都還沒有置辦。”
看著行李箱,溫言眼底浮現一絲無力感。結個婚而已父母就把他當垃圾一樣扔了?
沉思許久,“不如,去我的公寓吧?”江綰一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