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太爺隔日就邀請曲太傅喝茶,急迫之情溢於言表。
曲太傅難為情的說:“女兒家再嫁從己,這事我還得跟姑娘商議,她才剛和離一年,我和夫人還想多留留姑娘。”
好不容易過回女兒家悠閒的生活,自然要多清靜清靜。
文老太爺立刻說道:“太傅,我兒孤身這麼多年,不差這一時。今日來就是想跟你表個態,只要令愛嫁到我們文家,我和夫人立刻回老家,絕對沒有婆媳矛盾,府裡的大小事都讓他們自己作主,只求他們白頭偕老就行。”
中心思想就是,你女兒要是想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兒子。
他和老伴餘生最大的心願是兒子身邊能有個貼心人,不至於孤獨終老。
同為父親,曲太傅理解他的心情,表示自己會考慮看看。
兩位老人家聊完兒女親事後便一起喝茶聊天,追憶往昔,場面十分祥和。
另一側的廂房同樣有兩人在商議婚事。
周國丈進京後,第一件事就是約見他未來的親家,魏尚書。
“魏兄別來無恙啊,一年不見,為兄甚是想念。”
魏尚書默默的想,雖然一年未見,但你的書信卻來了二十餘封,封封都十餘頁,回的自己手軟。
周國丈儼然將他當作了筆友,信裡面天南地北,暢所欲言,還愉快的表示他們不僅要做親家,還要做無話不談的摯友。
這種自來熟的行為讓魏尚書十分鬱結。
“能和周國丈相交,魏某榮幸之至。”
“魏兄見外了,說什麼國不國丈的,咱們是親家,親密無間,情同手足。”
魏尚書:為什麼他聽起來這麼彆扭……話是這麼說的嗎……
在周國丈的看來,魏尚書即將接管自己的女兒,將吃他吃過的苦,遭他遭過的罪,自然勞苦功高,再怎麼抬舉都不為過。
“魏兄,我這女兒,除了愛吃愛玩不喜琴棋書畫,偶爾惹是生非,其他還說得過去。待她嫁過去,勞煩你多費心,平時多耳提面命,她真要是犯了大錯誤就找皇后娘娘,嫡親的姐姐總會管她的。”
周國丈的話讓魏尚書莫名的心慌,怎麼聽起來比兒子還能惹禍。
“周姑娘活潑可人,怎會如您說的一般,您莫要太過謙虛。”
周國丈搖了搖頭:“我倒是想謙虛,可惜女兒實力不允許啊。她從小就調皮,自打她姐做了太子妃後更是肆無忌憚,沒事就路見不平,仗義執言,基本上江陵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我都上門道過歉。”
而後他愈發笑容滿面的說:“我打聽過,令郎和衛國公在大理寺共事時,也常常因為衛國公出言無狀四處道歉,為人講義氣還圓通,簡直是我的天選女婿。”
魏尚書臉上的微笑頓時僵了,合著周國丈是因為兒子擅長道歉才格外中意他啊……
周國公不管魏尚書搭不搭話,自顧自滿腔熱血的說:“魏兄,兩個孩子的親事準備也有一年,我找傾天監也算了,年底就是好日子,咱們趕緊趁熱打鐵把親事辦了吧。”
傾天監都算好了,那必然是驚動了官家和皇后娘娘,這跟先斬後奏有什麼區別!
周國丈說的唾沫星子滿天飛,魏尚書聽的悶不吭聲,兩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魏尚書回府後將這事講給夫人聽,魏夫人也很惆悵。
“周姑娘喜歡聽源兒講奇聞異事,周國丈欣賞源兒會道歉,這家人的擇婿標準還真挺奇怪。”
魏尚書趕緊打斷:“夫人甚言。”
魏夫人瞬間反應過來,人家擇的第一個女婿可是官家……
也許就是大女兒嫁的太好,小女兒才可以隨心所欲吧。
兩口子同時沉默起來……
汴京城十月迎來了曹曲兩家的盛大婚禮,由於都是朝中眾臣,還兒女互婚,有的大臣甚至兩邊跑,早晨到這家觀禮,中午到那家吃飯,跑的不亦樂乎。
年底再次迎來魏文兩家的婚禮,一方是當朝國丈,另一方是二品尚書,朝臣們依然覺得不能厚此薄彼,繼續兩邊跑。
一年內舉辦了五公主和王家、衛國公府和榮安縣主以及年末兩場婚禮,各府夫人們盤點年末賬冊時都頗為心疼,這一年最大的支出居然是禮金……
在家家戶戶都滿心歡喜的準備春節時,文曲兩家再次傳出要議親的訊息。
又是兩大世家結親,又是一筆巨大的禮金支出!
汴京城是捅了紅娘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