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閃電之下,楊曉曉同梁九功來到了午門前面,二人雖然打著傘,衣服的邊角卻仍被大雨淋溼了。
上天似乎沒有一絲憐憫之心,雨勢並沒有因為徐元夢而變小,反而越來越大。
雨水之中充斥著血腥的味道,徐元夢帶著滿身的傷痕跪在午門前面的泥水之中,開始號啕大哭起來。
此情此景,看得楊曉曉甚是難過!
隆科多站在這大雨之中,並沒有為自己撐傘,而是為四阿哥胤禛撐著傘,讓楊曉曉瞬間就感覺到這二人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傾盆如注的大雨之中,梁九功看到這一幕也很有感觸,嘆了口氣對楊曉曉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得罪皇上的下場,四爺身為皇子都不敢管,你又何必強出頭呢!”
楊曉曉苦笑一聲,沒有再多說話!
只聽到四阿哥胤禛大聲衝著徐元夢喊道:“徐大人,您這又是何必呢?豈不是辜負了十三弟的一片苦心!”
一旁的隆科多也勸道:“是啊,老徐,咱們爺們知道你委屈,但是你這樣,恐怕到死,皇上也不知道!乾脆你先聽四爺的話,回去得了!”
徐元夢哭著喊道:“四爺,奴才沒有教育好諸位阿哥們,理應是死罪,可奴才的阿瑪可是一個清官,當了幾十年的官兒,並沒有一點私人的財產,還請四爺轉奏皇上!”
這個時候,梁九功帶著楊曉曉也來到了四阿哥胤禛的旁邊,說道:“奴才見過四爺!”
“奴婢見過四爺”
四阿哥胤禛看到二人,微微點了點頭
楊曉曉又看了一眼四阿哥胤禛,只見他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問梁九功:“皇阿瑪知道徐大人在這裡跪著呢嗎?”
“回四爺的話,皇上現在只怕已經休息了!”
正當他們在說著話的時候,楊曉曉趁機過去將徐元夢給扶了起來,可讓楊曉曉沒有想到的是跪在地上的徐元夢卻不願起來。
隆科多見到這一幕,便勸道:“這位姑姑,您呀就別再拉他了,老徐這個人我最瞭解了,他要是堅持一件事情,只怕誰也勸不住。”
而這個時候的四阿哥胤禛也有點不知道怎麼辦了,按理說他是領侍衛內大臣,這宮裡的事情理應是由他來管的,可是這個徐元夢是康熙親自處理的。
這麼一來,如何處置徐元夢就成為了難題,假如不管不問,倘若這個傢伙死在了這午門,只怕天亮以後,必定會引發輿論動盪,自己又曾經是他的學生,這讓普天之下的讀書人怎麼看待自己,而一向仁義的康熙只怕也會後悔,到時候這個責任還得自己來負責。
可是,如果管的話,又能怎麼管?
難不成這個時候去將康熙叫醒,為這個傢伙求情,到時候康熙要是大怒,這個怒火指定也得噴在自己身上!
這下子,就是騎虎之勢了,徹底下不來臺了。
眼看著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四阿哥胤禛只好對梁九功說道:“梁公公,我看不如這樣吧,我讓隆科多先將徐元夢帶走,等皇阿瑪醒了以後,勞煩公公去求個情。”
“嗻,四爺的話有理,奴才記住了。”
楊曉曉一看,覺得四阿哥胤禛這個方法也不錯,算是兩全其美,對誰都有利。
“隆科多,你先將徐大人帶過去休息吧,什麼事情等天亮了以後再說。”
“嗻!”
“走吧,老徐,四爺都發話了!”
就在隆科多去拉徐元夢的時候,意外又發生了,徐元夢仍舊跪在泥水之中,任憑隆科多怎麼勸,都勸不動,人家就是不肯離開。
這下子,讓四阿哥胤禛也有點無語了,態度馬上就冷了下來,問道:“徐老師,您究竟想要做什麼?”
徐元夢本來性格就軸,又是一根筋,並且這個眼神還不好,更不會看人眼色行事,自然也不知道四阿哥胤禛的態度已經變了,其實按照徐元夢的性格來說,即便他知道,也無所謂,畢竟連康熙都敢懟的人又何況一個皇子呢。
“奴才只是想讓四爺為奴才的阿瑪和額娘求個情,臣的雙親身體都不好,現在皇上將二老發配,絕對是一條死路,奴才死不足惜,只願能夠代替二老從戎。”
這話,可將四阿哥胤禛氣的不輕。
正在他沒有辦法的時候,卻突然看到了梁九功身邊的楊曉曉,又聯想到她白天為徐元夢求情的事情,心裡馬上有了主意,當即對隆科多吩咐道:“好了,既然他如此堅持,那就讓他跪著吧!”
隆科多一愣,也沒有想到這位爺會說出這話來:“四爺……”
“好了,不要再說了!告訴所有人,誰要是聽到他的哭聲,我就直接將誰的耳朵給切下來!”
“嗻!”
隆科多怎麼也想不到四阿哥胤禛會說出來這句話,他知道這位爺的性格,雖然表面上看著冷,辦事也冷,可這個人的心確是有溫度的!
梁九功雖然也不明白,可是四阿哥胤禛是領侍衛內大臣,人家既然都發話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請了個安,便想離開了。
至於這件事情最後怎麼收場,那就和自己的關係不大了。
“四爺,那奴才就告退了!”
“好,你去吧!”
“嗻!曉曉,我們走吧!”
二人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楊曉曉便又聽到了四阿哥胤禛的話:“徐元夢,你這個老匹夫,難道就想一直跪在這裡是吧?好,今天就等你跪死了,我親自過來為你收屍!”
這番話,彷彿又刺痛了楊曉曉的神經。
不自覺間,楊曉曉將手裡的雨傘遞給了梁九功,梁九功很是詫異,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只見楊曉曉便轉身又來到了四阿哥胤禛的面前跪了下來,任憑雨水重刷在了自己的身上。
“四爺,徐大人如此可憐,您身為皇子,又曾經是他的學生,理應出面為他求情,既然您不願意這麼做,奴婢就斗膽去求皇上下旨了。”
這話,讓徐元夢和隆科多都很是吃驚。
想不到一個小丫頭居然這麼有勇氣。
可四阿哥胤禛聽到這話,卻是冷冷的說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隆科多,你親自帶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