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個大哥哥,那天晚上……”
他嚇得語無倫次,蘆薈同學聽不懂,但奉依寒聽懂了。
她鬆開抓住蘆薈的手,“你可以走了。”
蘆薈瞪了她一眼,嘴裡振振有詞,聽起來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等等,你見到物理老師了嗎?”她突然想到昨天在物理辦公室裡的奇遇,問道。
“怎麼,你想見她?”
蘆薈面上的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懷好意的笑容,“我可以帶你去見她。”
奉依寒沒有拒絕,帶著拖油瓶一路去了四樓那個教室。
蘆薈將教室裡的所有人都趕了出去之後,先是按下了那個按鈕,黑板一分為二,漆黑的通道露了出來。
“請進。”他笑得扭曲,看著二人的眼神如同看向將死之人。
奉依寒沒有猶豫,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推到了第一個的位置。蘆薈雖然不高興,但還是老實的走在了第一個,敲了敲門。
很有規律的三下。
“進。”
還沒等開門,奉依寒就隱約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卻又不是之前那個物理老師。
蘆薈同學開了門,屋內的光對映在這扇門上,門上的血手掌一閃而過。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蘆薈同學先一步離開了這裡。
“公交車司機叔叔!”與奉依寒難看的臉色不同,鍋巴看到他只覺得十分親切。
“你好,小朋友。”他笑呵呵的彎下腰,摸了摸鍋巴的腦袋,然後,兩顆眼珠子掉了下來。
鍋巴嚇愣在了原地,奉依寒火速開門,一手順便拉過他,兩人快速出了物理組。
“你去看看怎麼開啟通道。”她將鍋巴往前推,自己抵在門處,防止歷史老師突然闖出來。
只是她的想法有些多餘,現在是白天,歷史老師的能力不足,不會追出來白費力氣。
倒是鍋巴半天都找不到開啟黑板的按鈕,急的又要哭。
“噓。”感覺到歷史老師的躁動,她示意鍋巴安靜,然後拿出手電筒來四處照。在手電筒的光照範圍內看到牆邊有一個圓形的凸出按鈕,她抬手按了下去。
黑板沒開,但好像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比如,身後這個物理組裡傳來了嘶嘶的聲音,歷史老師的能量好像更強了。強烈的不安感襲來,奉依寒背後一涼,快速抓著鍋巴往右側跑去。
右側有一個小小的通道,一次只能透過一人,她快速將鍋巴往裡塞,然後火急火燎的等待他過去。
物理組的門開了,眼窩子空著的歷史老師走了出來。
奉依寒緊貼牆壁,恨不得讓自己與牆體融為一體。
歷史老師直直的向門口走去,似乎沒看到她,奉依寒悄悄地鬆了口氣。
眼看著自己即將脫離危險,一顆眼珠子卻在此時咕嚕嚕的轉到了奉依寒的腳下,瞳孔對準了她。
下一秒,歷史老師突然轉身,對著她撲來。
事發突然,她只反應了一兩秒,便頭也不回的跑向物理組。
眼前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光,她一個沒注意踩在了眼珠子上,滑溜溜的給她絆了一跤,直接讓她摔進了物理組裡。
門“吱呀”一聲,關上,自動落鎖。
歷史老師憤怒的咆哮聲從門外傳來,他狂躁的砸門,手試圖從門縫中進來,卻是徒勞。
他在門外徘徊了好一陣子,沒了辦法,只好扭頭離開。奉依寒聽著他離去的腳步聲,忍不住鬆了口氣。
這裡也是黑的,但幸好與歷史老師隔絕開了。
她閉了閉眼,感覺地板上滑膩膩的,一陣冷氣傳來。
重新開啟手電筒,眼前的景象早就與剛才不同。
原本物理組的設施全部消失,這裡只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正中間放著一口棺材。
這裡的一切,與她昨天在物理組睡著時見到的一模一樣!
她正目瞪口呆時,棺材蓋突然開啟了,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憑著肌肉記憶將手電筒的光調弱了些。
如果她沒記錯,這扇門已經落了鎖。
她出不去。
邊在心裡祈禱別出什麼怪物,邊悄悄地睜開一隻眼睛四處打量逃生通道。
只是這裡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那扇門是唯一的出口。
“好久不見。”
溫和的聲音從棺材裡傳了出來,奉依寒後背都要溼透了,另一隻眼睛也在不知何時睜開,盯著那個棺材。
銀白色魂魄飄了出來,看到奉依寒時愣了一下,苦笑道:“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它很有禮貌,甚至還和奉依寒保持了安全距離。
“……蘆薈?”她慢半拍的認出了面前的詭魂,“你怎麼在這裡?”
它的魂魄看上去有些破損,就像被誰撕裂又破破爛爛的縫合了那般,狼狽不堪。
“歷史老師把我鎖在這裡的。”它十分平靜,“看來,你已經見到那個假的我了。”
“假的?什麼意思?”她有些懵。
它微微一笑,“你知道的,我已經死了。”
“所以,你白天見到的那個不是真的我。”
“是他們復刻出來的一個我,”蘆薈詭魂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那般,“不過他們能復刻出我的外形,卻復刻不出我的靈魂與性格。”
“我只覺得奇怪,但我沒想到……”她頓了頓,“他們真的能復刻出你的外形?”
“是的,只是那算不上人,只是一個機器人。”蘆薈詭魂的聲音依舊很溫和,“它們被輸入了特定的程式,每天都做著差不多的事情。”
“而且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脾氣暴躁。”
不知為何,蘆薈詭魂越是溫柔,奉依寒心裡就越難受。
“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她堅定道:“你還記得死前的景象嗎?”
“你要說是誰殺了我,我確實不記得。”它坐在了棺材上,仔細回想著,“但我記得,我看到一個人殺了物理老師。”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它沒管奉依寒臉上的震驚,自顧自說自己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的母親。”
每一句話都出乎奉依寒的意料,她努力的讓自己去理解每一句話的意思。
蘆薈詭魂說的話乍一聽很讓人震驚,甚至是不可思議,但仔細想想,都是有跡可循的。
除了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