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按照記憶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
也是這會她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看就是住在這個院子的廂房的。
換句話說,一個王爺的正妃,竟然沒有自己的院子。
而是住在王爺院子,伺候人的丫鬟住的廂房裡。
可見這個魏王是多麼的不當人了。
唐棠剛推開自己屋子的門。
就看到她從相府裡帶來的陪嫁丫鬟秋瑾,見著她一身灰土,頭髮散亂,臉上還有青紫,淚眼婆娑,心疼的迎上來,將她扶住。
“小姐,那個狗王爺又打您了?”
這個又字就十分的巧妙了。
唐棠衝著她笑了笑。
“我需要洗漱換衣服。”
唐棠聲音有些弱。
不過整個人都是放鬆的。
秋瑾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
趕緊端來一盆水伺候唐棠洗去臉上的血汙。
又出去燒了一盆熱水端回來。
“小姐,您先擦擦身體吧。”
“這會沒有太多的熱水。”
言下之意,只能用水擦擦,沒有太多熱水可以洗澡。
唐棠知道按照自己在這魏王府裡的地位。
這些熱水,說不準都是秋瑾自己燒的,或者自己掏了銀子,讓底下小廝給自己留的。
所以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去了屏風後面。
三下五除二的將身上的髒的不能看的髒衣服脫下來,仍在了地上。
沒有了身上衣服的遮擋。
她也總算是能夠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傷了。
這麼多的傷,而且雖然都不足以致命。
可時間長了,卻足夠讓人身上留下暗傷。
可見動手的人從開始就是奔著要她命去的。
就算今天沒有被那個魏王失手打死。
這個身體的原主怕是也活不長。
“收拾東西。”
唐棠隔著屏風對外面的貼身丫鬟秋瑾說。
“小姐?”
秋瑾不明白自家小姐怎麼好像跟變了個人似得。
“收拾我們的東西,我們離開魏王府。”
唐棠用面巾將臉上和身上都擦乾淨。
換上了乾淨的素青色的衣袍,頭髮也因為之前被小廝拖拽,被魏王踩踏,髒的沒眼看。
唐棠看了看已經用了一盆的水,又看了看半盆熱水。
她無奈的嘆氣。
索性身體已經擦乾淨了。
直接湊合著用那可憐巴巴的半盆水,將頭髮上的髒汙洗乾淨。
用布巾隨便包了一下吸水。
就擦著頭髮走了出來。
剛剛在擦洗的時候,唐棠已經透過水盆裡的清水,看過自己現在的容貌了。
算是個美人胚子。
哪怕臉上的傷有點嚇人。
但是仍然能夠看出來面板的底子,還是水嫩白皙。
算的上是很不錯的。
雖然不是個天資絕色,也是個極品美人。
秋瑾也不知道自家小姐這是想通了,還是又怎麼跟魏王吵起來了。
自己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小姐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了。
因此唐棠說讓她收拾她們的東西,她就立刻動手。
說是收拾她們自己的東西,實際上嫁過來魏王府半年的時間。
小姐的嫁妝早就被魏王收走了。
除了一些頭面首飾,是需要小姐出去跟那些夫人小姐應酬的時候戴的。
其他的早就被魏王拿走。
買賣鋪戶的房產地契,也的被魏王拿走了。
就算是收拾東西,也不過就是小姐嫁入魏王的時候,隨身帶著的一些首飾。
就是衣櫃裡的衣服,入府半年,也沒有新添一件。
還都是嫁入魏王府之前,家裡給置辦的布料做的。
看看也是辛酸。
抬頭就看到完全不一樣的小姐。
沒有了老氣厚重的妝容,也沒有了大紅的王妃衣裙。
身上穿著的素青色衣袍,難辨雌雄。
長髮上也沒了各種朱釵裝飾。
整個人看起來都清清爽爽,冷冷清清的。
“小姐,這麼穿真好看。”
秋瑾盯著唐棠發呆,兩個眼睛都看的發直。
她都記不起來自己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輕鬆的小姐了。
自從嫁入了魏王府,小姐就好像是個失去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唐棠微笑的拿起梳妝檯上的梳子,順了一下長髮,然後從梳妝檯的抽屜裡,找到了一根藏藍色的髮帶,將頭髮高高的束成了一個馬尾。
“這日過得也太苦了點吧?”
唐棠簡直不敢相信,身為一個王爺的正妃。
竟然都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收拾。
這麼說也不對。
或許應該說這個魏王娶她,衝著的就是唐棠這個名字身後的勢力支援,以及帶來的財富。
說到底魏王其實就是個沒有什麼實權,也沒有自己封地的空頭王爺。
每個月的俸祿那麼點。
自己也沒有什麼掙錢的產業。
皇帝可是個疑心病重的。
根本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和產業。
魏王說的好聽是個皇子,是個王爺。
說的難聽點,就是空殼子花架子。
難怪之前追這個身體原主的時候,那麼賣力氣。
娶了這個身家豐厚的原主,就是娶了個財神爺。
剛剛魏王為什麼想要含糊過去,不願意在休書上按手印。
她總算是明白了。
這魏王是想將這個身體原主的嫁妝扣下。
如果她沒猜錯,魏王府這半年的風光。
應該都是從她這個身體原主的嫁妝裡出的。
甚至魏王的那個寶貝側妃的很多東西,可能都是她這身體原主的嫁妝。
至少要想到這個可能性。
唐棠的臉色就十分難看。
“你去衙門報官。”
“就說魏王休妻。卻不肯歸還嫁妝。”
唐棠走出了自己屋子。
仰起頭看了看天空。
這裡的天空湛藍的沒有一絲陰霾。
可是這個世界上卻存了太多渣滓。
她伸手按了按好像壓著一塊千斤巨石的胸口。
之前穿越過來的時候。
她以為是那個魏王不當人。
無錯書吧對自己的毆打所致。
所以胸口才會又悶又堵。
但是現在她身上的疼痛,都減緩了不少。
難道是身體原主的心結還在,怨氣難消麼?
想來也是,以為自己嫁給了情郎。
卻沒想到自己只是被欺騙,給對方帶來鉅額財富的物件。
還是個不被人待見,一直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小命時刻被惦記的小可憐兒。
他魏王不仁不義,就別怪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