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過幾招，惡人吃虧在沒有兵器，被刀疤男砍掉了一隻手臂逃走了，那刀疤男也沒去追，而且撿起惡人的胳膊對小菜說：“跟我走吧，跟我走有吃的有喝的，怎麼樣？”

那刀疤男語氣和藹，眼神也不那麼駭人，嚇呆的小菜點點頭，似乎覺得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大人。

刀疤男將小菜帶到了一個大院裡，院裡還住著三個大漢，他們赤膊露胸，一身的橫肉，身上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刀疤，見那刀疤男回來了還帶著小菜，他們笑著說：“老大又抓來一隻羊，是養還是吃？”

小菜聞言，嚇得直接跪在地上求饒道：“大爺大爺，別吃我，我還小，別吃我好不好，我做牛做馬伺候你們，我會給大爺打水洗腳，還會燒水做飯，好不好大爺，求你們了。”

“哈哈哈，這小子倒是比他們幾個機靈，會說話。”在那三個大漢的笑聲中，小菜不斷的給刀疤男磕頭。

刀疤男看了看小菜，說道：“去把這個胳膊煮了，煮的好吃就先養著，不好吃把你一塊煮了。”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一定好吃一定好吃。”小菜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拿著那隻砍下來的胳膊就滿院子的找鍋爐。

只是一個人在鍋爐房裡看著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斷臂又是害怕又是落淚，他想逃可是四個人在院子裡看的極緊，他努力讓自己回想起養活他的老奶奶是怎麼做飯的。

“對，先洗洗，把它洗乾淨。”

當小菜準備將斷臂拿起來洗乾淨時，哆哆嗦嗦的手卻不敢去拿那隻斷臂，看著自己滿是血的手和血淋淋的斷臂此刻在他眼裡觸目驚心，一股血腥氣直衝腦門更令他異常噁心，他努力的想把自己的手洗乾淨，可越洗水越紅。

他害怕，心跳的似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眼淚霹靂吧啦的像豆子灑落，雙腿更是突突的顫抖個不停，他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提起勇氣將這斷臂拿到廚房的。

可是若不煮了這隻斷臂，那麼等著他的下場只有被煮，小菜閉上眼睛，狠狠吸了口氣，也顧不得滿是血腥氣味和噁心感。

他想活下去，可他太弱小不能反抗，所以弱小的他想要活下去就得按照刀疤男說的做，不然在鍋裡煮的將是自己。

看著刀疤男他們邊吃邊說煮的還不錯，小菜終於覺得安全了一些，他想哭，因為自己可以活下來而哭，可是他不敢掉淚，怕刀疤男他們會生氣。

“吶，給你吃吧。”刀疤男把一半手掌扔給小菜，小菜看到半隻手掌噁心的想要吐出來。

“不吃啊，不吃那你就餓死，不過我會在你餓死之前先把你煮著吃了。”刀疤男冷冷地說。

小菜只好忍著噁心啃起來，他發現人在飢餓的時候，不管什麼食物都是美味的，味覺不會欺騙他，那死人的肉給他的飽腹感也不會欺騙他。

等到了夜裡，刀疤男把他關進了一個黑屋裡，屋裡散發著一股屎尿混合的臭味，還有嗡嗡的蒼蠅亂飛，蚊子也不斷的吸食著他的血液。

黑屋裡還有十多個人，有的比他大些有的比他小些，有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有的枯瘦如柴只剩下能轉動的眼球，還有的惡狠狠地盯著他，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他知道，這些人應該都是刀疤男他們抓來的，這就是他們口中圈養的“羊”，是他們儲備的食物。

“小哥哥，你是今天被抓來的嗎？”小菜正在發呆時，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小菜轉頭看去，是一個比他矮小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十分清澈，略帶尖下巴的臉蛋很是可愛，只是臉上全是泥灰，上身光著只有一個只夠遮住屁股的破爛圍布。

“是”小菜簡單回了一句，他在想明天刀疤男會不會反悔了先把自己吃掉還是繼續讓自己給他們煮飯端水洗腳，他惶恐著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小女孩往小菜身邊靠了靠，說道：“小哥哥不要怕，外面的大叔叔們說關幾天咱們就會把咱們放出去。”

“不會的，他們不會放了咱們。”小菜覺得小這個女孩真好騙，都被關起來了還相信他們說的話。

“會的，外面的大叔叔都說了會的。”

看著認真的小女孩小菜不想跟她爭執，飢餓的肚子與疲憊的身體令他沒有力氣說話。

第二天，刀疤男仍舊讓小菜出去伺候他們，他們不知道又從外面砍了誰的一條腿回來，而且還有青菜。

刀疤男讓小菜把腿煮了，然後又讓他把青菜勻出來一些扔進關他的黑屋裡，當他看到黑屋裡的人看到他手中的青菜時，那一雙雙眼睛冒出的光芒恨不能變成嘴巴牙齒直接咬上去，還有的眼神中滿是祈求之色看著他，彷彿當他是主宰的神一般求他將青菜賞賜給自己，而在他們都哄搶著扔進去的青菜時，小菜心中莫名的酸苦。

等到了晚上，他們仍舊把他扔進黑屋裡關起來。

那個小女孩見到他進來，露出了開心的模樣，來到她身邊說：“小哥哥你回來了，你吃飯了嗎，這是你給我們發的青菜，我留了一點給你。”

小菜看著小女孩手掌中不過指甲大小的青菜，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到白天他們為了搶奪地上的青菜打的頭破血流，小菜既害怕又酸苦，他害怕以後自己也會跟這些人一樣被關進黑屋不能出去，至於為什麼會酸苦，他也還不清楚。

只是當他看到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他們在爭搶食物時，太像鬼城大街上的野狗們為了一塊骨頭而互相撕咬，然後便莫名其妙的有種酸苦的感覺。

小小的心思中便有“與其這樣活著，為何不死去解脫”的想法。

他也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弱小的小女孩是怎麼在野狗撕咬一樣的搶奪大戰中搶到青菜的。

小菜搖搖道：“你吃吧，我吃過了。”說完才發現小女孩昨天唯一的那塊遮羞布都沒有了，然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比小菜高大的男孩一把搶過小女孩手掌中的青菜吞在肚子裡。

看著惡狠狠瞪著他們兩個的那個大男孩，小女孩不敢說話，淚在眼中打轉身體則向著小菜靠過去。

小菜打量了一下那個男孩，發現小女孩的衣服套在了這個大男孩身上，他心中起了一股極大的火氣，他想出一口惡氣，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大男孩搶了小女孩的衣服和送給自己的食物，還有這幾日的憋屈。

“我乾死你。”

小菜道，他猙獰的臉龐如同一隻吃人的野狗，血紅的眼珠似乎要噴出火來，那個大男孩猝不及防下被小菜撲倒在地，在鬼城街頭為了活下去小菜不知道打了多次架，他早就知道了，佔了優勢一定不要放手，一定要往死裡打，打的那些欺負自己的人站不起來，下次他們才會不敢欺負自己。

這是本能的野獸之道，也是能活下去的道理。

那個男孩被打的不斷哀求，可小菜聽不到，他的拳頭小但落點既狠又準，全是打在那個大男孩的眼睛鼻子等要害，最後打的那個大男孩連哀求都沒了，四肢不斷在顫動著小菜才停下來。

他喘著粗氣，臉上的汗水與大男孩濺到臉上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往下流，血紅的眼睛仍舊散發著猩紅的光，如一隻吃完血肉，嘴角還在滴血的野狗，狠辣而可怕。

周圍看著他的人不住的後退，直到頂住了牆退無可退。

可小菜的眼睛掃過他們的眼神令他他們心驚膽戰，彷彿他是一隻猙獰的野狗，露出滴答血液的獠牙，然後在他們身前嗅著他們的氣味，不知道哪一個會成為他的口中餐。

那些人嚇得踮起腳來想要逃出去，可身後的牆死死地堵住他們，後背的冷汗順著脊柱往下流，牆面與冷汗混合起來讓他們覺得堅硬而冰冷。

小菜掃過一圈他們後，從那個奄奄一息的大男孩身上扒下衣服遞給小女孩，小女孩不敢接，她漆黑明亮的大眼睛裡有害怕、委屈。

“以後他們誰欺負你我就乾死誰，以後他們誰敢搶你衣服我就乾死誰，以後他們誰敢跟你搶飯我就乾死誰。”

三個“乾死誰”如鐵釘狠狠地定在牆面上，讓頂住牆面的他們覺得刺骨而驚懼。

第二天果然沒有人敢跟小女孩搶飯吃，等著她吃完了旁人才敢上去吃。

第三天那個大男孩沒捱過來，死了，然後小菜把他煮了跟著刀疤男四人一起吃了。

第四天小菜在被關進黑屋後拿出來偷偷留下的飯分給小姑娘吃，小女孩搖搖頭說自己吃的很飽，然後她要分給了其他人吃，其他人不敢吃，看著小菜，小菜點點頭，他們才敢從小女孩手裡接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小菜問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