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三日後,陛下為北晟使臣舉辦了盛大的宴會,朝臣大臣和有品階的女眷也要參加。
她一早便進宮了,尋了陸卿凝坐下,安安靜靜的等待著壓軸的皇上和皇后的到來。
陸卿凝小嘴巴巴的也沒有閒著。
無錯書吧“瞧見沒有,那個帶著紫色面紗的女子就是那蠻荒來的北晟公主,她旁邊坐著的那位就是北晟的大皇子和三皇子……”
“你怎麼這般的清楚?”這話一問出來,她就知道有多傻。
陸卿凝的爺爺是丞相,表哥是太子,家裡的父親和哥哥也在朝中身居要職,肯定是再清楚不過。
二人正說著,柴晚月只覺得有一道銳利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令她渾身不自在,抬眼的第一瞬間,她就找到了目光的來源。
可不正是那在她手裡吃了虧的安平縣主麼!
隨著一聲尖利的嗓音響起,皇上和皇后攜手並肩走上主座。
柴晚月同眾人一起跪在地上口中高呼萬歲,但這次,她又真切的感受到一道比剛才更加銳利深沉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那目光中又帶著濃濃的壓迫感和無盡的審視。
那是屬於上位者的探究。
眾人入座之後,她瞧了一圈,最後目光微微掃過主座上那沉穩大氣,無限雍容華貴的皇后身上,但並沒有瞧出端倪。
絲竹悠悠,悅耳動聽。
再配上舞女絢麗奪目的舞姿,曼妙輕盈,贏得了一眾的喝彩。
京城流傳,安平縣主的舞姿驚為天人,輕易不示人,在坐的年輕男子們眼裡早已流露出了垂涎的目光。
主座上的皇后娘娘正有此意,剛下旨讓安平縣主為大家舞上一曲,安平縣主臉色煞白站起來,輕輕的施了一禮就要搖搖欲墜的倒下去,這情形,實在不宜跳舞助興。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並沒有影響眾人的興致,因為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北晟的大皇子站起來,大手一揮,立即有一個打扮的嬌俏的丫鬟捧著一個托盤出來,托盤上蒙著一塊紅色的綢布,眾人都好奇的盯著紅佈下的東西。
他掀開紅布,裡面竟然是一顆比成年男子拳頭還略大一點的夜明珠。
這下,剛才被勾引好奇心的人們暗暗搖頭失笑。
他們還當是什麼寶貴稀罕的玩意兒,原來竟是一顆再普通不過的夜明珠,真沒有什麼稀奇的。
但凡富家子弟誰家的倉庫裡沒有幾顆蒙塵的夜明珠呢?
“陛下,這是我們的傳國之寶-——千絲明珠。”
“何為千絲明珠?”
“所謂千絲,乃是這夜明珠內部有數千萬條密道,縱橫交錯,細如髮絲,但這千絲明珠上只有兩個口,乃是出口和入口,想當年,我們北晟國一位女官花費了三七二十一年,從青絲到白髮,才將絲線從出口成功穿到入口。
聽聞清淵國人才濟濟,能人輩出,肯定能有人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將絲線穿過來吧,縱然短時間不能,七七四十九年也足夠了吧?”
大皇子巴魯倨傲十足,顯然沒有將再坐的人放在眼裡,更沒有將皇權放在眼裡。
當即就有大臣憤憤不平,吹鬍子瞪眼的在心裡罵他們藐視皇權,不將清淵放在眼裡。
但是那些大臣忘了,他們北晟有不把清淵放在眼裡的倚仗,因為一年前,清淵就是北晟的手下敗將,皇帝為了以後暫時的和平,不惜將三公主嫁到北晟和親。
而北晟為了表達誠意,也派出了一位公主和親,那公主就是現在的怡貴妃。
皇帝讓太監將千絲夜明珠端下去讓眾大臣端詳,眾大臣看過之後震驚不已,臉上露出愁苦來,搖頭嘆息。
趁著眾人將注意力全部放在夜明珠身上時,柴晚月拉著陸卿凝神秘兮兮的溜出了宴會。
“晚姐姐,咱們出來做什麼?”
“傻丫頭,姐姐這裡可是有一個能讓你揚名立萬的法子,或者說能讓你的家族更上一層樓的法子。”
陸卿凝雙眼亮亮的湊過去,急不可耐的催促:“好姐姐,你快點說。”
“瞧見剛才的千絲珠了嗎?”
陸卿凝一下子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問:“難不成,姐姐你……有辦法?”
“小兒科也好意思拿出來炫耀,其實就是……等會兒你回到宴會上說出方法,定然能一鳴驚人,一個小丫頭都能打北晟國的臉,那北晟的大皇子不是挺傲的嗎?等下讓他好好的瞧一瞧……”
其實那種橋段在這個時候新鮮,而且也特別的考驗人,可是在現代那就是爛大街的橋段,尤其是電視劇裡幾十年前就開始流行這樣刁難人了。
柴晚月二人興致極好的回到宴會上時,皇帝面色喜悅,已經下旨獎賞想出辦法的人了。
柴晚月心臟漏掉了半拍,是不是他也想出了這個辦法?是不是他恢復了記憶,想起了他倆是穿越而來的。
待看清領賞的是安平縣主時,柴晚月和陸卿凝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眼,心下了然。
陸卿凝眼中憤慨,怒火灼燒。
而柴晚月眸底深處卻雀躍著異樣的光彩,不經意間流露出狡黠的笑意。
安平縣主輕蔑的眼神在她二人身上掃過,神采奕奕,心情極好,手中的玉如意朝她微微晃了晃,滿是炫耀。
最後,宴會以北晟公主揚言,武藝最佳,射技最好的男子才配為她之夫時,皇帝當即表示,一週後在京郊舉辦狩獵,屆時,京中所有男兒都會參加。
不管是皇子大臣亦或是貴族男子,只要年齡合適,不管是否娶妻生子,只要能取得狩獵第一,皆可為北晟公主的駙馬。
第二件事情就是在那日也會將宮中的秀女許配給皇子們,至於誰能成功坐上太子妃之位,那就拭目以待了。
宴會結束後,朱祈風還要同太子一起陪同北晟的皇子公主,柴晚月只能獨自回去了。
“你做什麼?”
“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必須要告訴姑母。”陸卿凝不由分說的就拽著柴晚月往御花園走去。
“不行……不能告訴皇后……絕對不能……”
陸卿凝正在氣頭上,哪裡肯聽她半分,一意孤行的拉著她往前走。
“不能告訴本宮什麼?嗯?”聲音優雅孤獨,表情淡然,語氣平靜,周身那濃重的威儀和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的貴氣令人無法直視。
站在她面前,就令人無端生出了被臣服的心思。
大概,這就是天生的上位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