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祈風牽著驢車,身旁跟著一大一小的人兒在街上行駛了一路。
突然,前方擁擠,人流攢動,熱鬧非凡。
柴晚月當即來了心思,好奇的盯著前方。
“前面在做什麼?這般熱鬧?”柴晚月拉了一個小哥問起緣由。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前面是不凡酒樓舉行的一月一次大胃王比賽。”小哥說完就往人群中央擠,生怕去晚了就會錯過好戲一般。
“大胃王比賽?”
另一個人接著解釋:“所謂大胃王比賽就是比賽吃飯,誰吃的最多,誰就是名副其實的大胃王飯桶。
取得大胃王飯桶的稱號,就能得到紋銀十兩。”
柴晚月聽到最後就只將紋銀十兩聽進了心裡。
她眼睛一亮,轉頭扯了扯朱祈風的衣袖。
“相公,人家想參加大胃王比賽。”
朱祈風一個頭兩個大,這女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他牽著驢就想離開此地,可是還沒有等到他有所動作,懷裡一沉,赫然是被硬塞進來的妮妮。
當即,火氣更盛。
柴晚月迅速鑽進人群,舉手報名。
登記的管事掀眸瞅了一眼,懷疑自己沒有看清,揉了揉眼睛,特意戴上手邊靉靆再繼續看眼前的人。
“小姑娘?”
“柴晚月,請賜教。”
管事出聲提醒:“姑娘來錯地方了。”
柴晚月一臉自信,篤定回答:“我就是來參加大胃王比賽的,就是衝著飯桶這個冠軍來的,我對紋銀十兩勢在必得。”
笑話,家裡家徒四壁,相公連一個銅板也拿不出來。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掙錢的門路,怎會輕言放棄?
更何況,在現代時她就是做美食主播的,還是那種簡單粗暴一言不合就炫飯的主播。
她的話一出口,場上報了名準備就位的選手們均發出爆笑。
看向她的眼神均充滿不屑和嘲諷,甚至有人高喊:“小娘兒們快點回家給你家男人洗衣做飯帶孩子吧,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對啊!女人就該乾點女人該乾的活,這活不適合你!”
“下去吧,別來丟你家男人的臉!”
朱祈風抱著妮妮剛鑽進來就看到眾人奚落她的這一幕。
他並沒有有所動作,只是複雜的看著場上那個身子單薄但脊背挺直眉眼倔強的女子。
她的周身,圍繞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
柴晚月對周圍的嬉笑聲充耳不聞,又重複了一遍:“我——柴晚月,決定報名,對紋銀十兩志在必得。”
管事的看她並不聽勸,瞧她衣著也是窮苦人家的普通裝扮,心想又是一個被餓瘋了的女人,以為這樣就能白吃一頓飽餐。
哪有這般容易?
他見多了這種想要賺便宜的人,可最後的結果盡是不如人意。
最後,他還是提醒了一句。
“姑娘,話可不要說的太滿,容易被打臉。”
“話不滿,剛剛好。”
“那就交錢畫押吧!”
“交錢?”柴晚月一臉懵逼,沒人告訴她參加比賽還要交錢啊!
她的反應,管事更加確定了她就是抱著飽餐一頓的想法來佔便宜的。
但是,凡是有腦子的都知道一個道理。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最後,管事不耐煩的給她說了一遍規矩。
為了防止報名門檻太低,招來太多想要白吃白喝的人,所以但凡是想要報名的必須交一兩銀子的押金,待比賽之後再退還。
為了防止有人撐破了肚子而發生意外想要敲詐勒索酒樓,所有報名的人都要簽署一份生死狀。
這項比賽,可是過了官府明路,想要渾水摸魚,難於上青天。
柴晚月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將目光停留在抱著孩子的朱祈風身上。
心頭瞬間有了主意。
朱祈風心頭一顫:“……”
我感覺那女人又想搞我!
“我拿他當抵押!”柴晚月指著朱祈風,一臉正義的說。
管事順著她指的方向,抬手擦了擦靉靆,問:“姑娘,你是認真的嗎?”
柴晚月特別真誠的點頭,最後不忘朝朱祈風扯出一個你放心我能行的笑。
“相公,你暫時先委屈一下下哦!媳婦兒很快就還你自由身哦!”
柴晚月像哄小孩子一樣對他說。
所有人紛紛將目光聚在朱祈風身上,最後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一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笑意。
看破不說破!
畢竟,妻管嚴也有尊嚴嘛!
柴晚月直接跳到他面前,雙手拉著他的衣角,露出小女兒狀朝他撒嬌:“好相公,你就暫時委屈一下嘛!等晚上人家好好的補償你哦!”
群眾:“嘶——”
朱祈風被眾人圍觀,臉上火辣辣的,訓斥的話竟是一點也說不出口。
柴晚月笑嘻嘻的,“不說話就是預設了,嘻嘻,相公真好!”
末了,又在他唇上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迅速回到臺上。
群眾:“……”
嘶——秀恩愛!
朱祈風被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臉漲的又紅了幾分,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
懷裡的妮妮捂著眼睛咯咯的笑出了聲音,他方回神。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好像被調戲了!
而是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那女人親了!
親了!
那女人不要臉的嗎?
第二個念頭就是——逃!
他剛抬起一隻腳,那邊的柴晚月已經摁好了手印。
一切,塵埃落定。
全程,朱祈風反駁的話一句也沒有來得及說出來。
他深沉的眸子在空中和管事讚許的目光交匯的那一刻,他懂了。
那管事分明在說:實錘了!
你是模範好相公!
朱祈風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此時此刻,好像他的任何表情都是多餘的!
無錯書吧柴晚月以為他是支援自己的!
瞬間,感動的稀里嘩啦。
她的老公一直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總是默默的支援自己。
雖然她老公魂穿來到這個異世之後發生意外磕破腦子失憶了,可是,潛意識裡,她的老公總是向著自己的。
“相公,請相信我哦!”她在舞臺上揮舞著小拳頭,旁若無人的和他互動。
朱祈風:“我……”想掐死你!
“相公,我能行!”
女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朱祈風:“……”
不,你不行!
你不能!
你不可以!
臺下的眾人本來只是想看一場熱火朝天的比賽,卻猝不及防的被迫看了旁人秀恩愛!
群眾:“……”
這把狗糧我先幹,大家隨意!
不凡酒樓每三個月舉行一次大胃王比賽,見過男人因交不起報名費自願將自己賣身給酒樓打工抵押的,可還是第一次因為有女人交不起報名費而拿自家男人抵押的。
破天荒的頭一回!
因柴晚月用男人抵押這一樁事,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整個集市。
於是,看比賽的人比以往高了幾個度。
無意間,將不凡酒樓又推出空前高度。
掌櫃自然樂意見到這種場景,一聲鑼鼓喧天,比賽正式開始。
柴晚月在那些肥頭大耳的男人或輕視、或譏諷、或嘲笑、或鄙視、或挖苦、或疑惑的目光中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