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莫清羽見她衣衫不整，便拿起了方才打鬥掉落在地上的大氅，“這是墨青羽放這兒的，你若不嫌棄，就穿走吧……”
“王……”鳳子泠剛想說什麼，莫清羽直接將大氅披在了她身上，完全沒給她推脫的機會。
“裕和王君征戰沙場，想必不會拘束這些繁文縟節。回去告訴帝君，若不信我，不信解憂閣，那臣不做便是。”說完，莫清羽又做了個“請”的動作。
鳳子淵跟她說怕解憂閣忤逆凰爵之意，讓她來盯著，但看月清亦的神情，似乎充滿了失望。
“臣告退……”執禮後，鳳子泠離開了這間客房。
莫清羽有些氣憤，沒想到鳳子淵竟然利用他的親姐姐對月清亦下手，難不成他認為月清亦會惱羞成怒殺了鳳子泠，好給他一個處死自己的機會？
“鳳子淵，你當真要如此嗎！”
這時候，窗外有了一絲響動。
“有事說事！”莫清羽大概知道是誰來了，但他此刻沒有什麼心情與對方玩鬧，語氣也有些生硬。
“閣主這是……”東方慕言翻窗戶進來，看見恢復真身的月清亦，立刻改了口，恭敬道了句“王君……”
“公孫瀧海呢？”莫清羽特意朝他身後瞥了一眼，卻沒有見到人。
東方慕言一臉愁容，不好意思地說道：“王君，公孫宮主逃了……”
莫清羽冷笑道：“他耳朵倒是靈敏，看來濟臨有褚宵宮的眼線無疑。”
東方慕言繼續說道：“劉瀟少君也回來了，他不知道您在濟臨，這會先回了君府。”
“明天讓他來尋我吧……”莫清羽嘆口氣，想著劉瀟還是任務NPC呢，可不能找不著了，要不他任務沒法交了！“讓暗衛盯著公孫瀧海的動向，我大概知道了他的動機，此人務必抓回來！”
“遵旨……”東方慕言行禮後便從窗戶翻了出去。
……
第二天，莫清羽又戴上了面具，變回瞭解憂閣主，他總覺得遺漏了什麼，再次去了司刑署。
“閣主，您怎麼又來了？”李儒看見他，趕緊迎上來，但話語間似乎並不想看見他。
“案子沒破，墨某無法交差，只能受累再來一趟了。”墨青羽瞪了他一眼，徑直走向了後殿的仵室。
李儒無奈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顯然是對這位閣主也怕的緊。
墨青羽一進仵室，就看見賀年的靈體在半空中晃盪，悠哉悠哉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倒自在，死了一了百了，難題都留給了活人。”墨青羽調侃著，賀年靈體看到他，突然降了下來，立在了他面前，“這位公子，你既然能看見我，那想必也是個能人吧！”
“朋友，你的關注點是不是有問題？”墨青羽總感覺賀年的靈體對他充滿了崇拜之情，不禁覺得這個人似乎對新鮮事物很感興趣。
“你可知前幾年我得了化元痋，這玩意處理皮貨簡直一絕！不留傷痕不說，整張皮嚴絲合縫的，一點瑕疵都沒有！”賀年靈體面無表情，但語氣透著得意。“公子不知道吧，這化元痋得在動物活著的時候注入體內，這樣皮毛血液流通，毛色才會鮮亮。”
莫清羽神色一淡，緩緩問道：“賀老闆這麼弄，就不怕輪迴時墮入畜生道，也體驗一把生前割皮的痛苦？”
“人活一世，圖的就是痛快，下輩子做牛做馬我也樂意。”賀年的靈體倒是想得開，過好當下，其他再說。
“我也沒工夫跟你廢話，你和公孫瀧海什麼時候混到一起的？”
賀年靈體微微立定，仰著頭，似乎在思考。
莫清羽看著他，心想靈體這種單元體生物，連個腦子都沒有，還至於想這麼半天，真當自己還是智慧過人的奸商呢！
“對……幾年前他送我化元痋的時候，我們就湊到一塊了！”
……
五年前，賀年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皮貨商人，靠著不俗的割皮手藝，經營一家小店鋪。積攢了一些積蓄後，便娶了一房賢妻，納了幾個小妾，兒女承歡，日子過的舒坦。
可公孫瀧海找上門之後，一切都變了。他說有一種法子，可以令毛皮一塵不染，鮮亮至極，便給了他化元痋。賀年只用了一次便愛上了，之後越發瘋魔。以奇珍異獸聞名的參島成了他的個人屠宰場，每次去，都能“兵不見血”地將整皮帶回來，其他到島上狩獵的人也查不出端倪，還一個勁兒吹捧他的手藝好呢！
化元痋每次餐食完骨肉，便會從敞開的嘴裡飛出來，賀年起初不知道它們飛去哪兒，反正第二天它們都會飛回來，就沒有在意。直到前段時間，賀年從回來的化元痋身上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跟動物打交道，他的鼻子靈敏的很，這一聞便知不是獸血，於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做了對比。
好麼，這化元痋竟是入了人體！
要說賀年良心發現嗎？那倒不是，沾染了人血的化元痋就不純了，連帶著獸皮也有了一股子腥臭味。為此，他特意找到了公孫瀧海，想尋個究竟，卻發現了這老頭的秘密！
“公孫瀧海用化元痋練邪功！”
這點墨青羽確實沒想到！
“可邪乎了！”賀年靈體點點頭說道，“公孫瀧海從化元痋體內吸收了血氣，他的眼睛都是猩紅色的！”
墨青羽聽著他的描述，看來公孫瀧海這是“曲線救國”，想看看能不能從化元痋身上抽出個山寨版的皓月殘血。他當真是不理解，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有了皓月殘血還能長生不老咋地！
“行了，看來公孫瀧海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墨青羽想來，這老頭看著羅一作妖，不管不顧，盡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美事。
“公孫瀧海有沒有其他可待的地方？”
賀年想了想，說道：“嗯……他八成會在參島……”
“參島？”墨青羽想了想，看來有必要去一趟了！隨後他招來了信鴿，傳了一封信給東方慕青，讓他安排人員隨行，順便通知劉瀟在適當的時候出現。
“閣主，劉少君那邊……”東方慕青似乎有些疑慮。
墨青羽搖搖頭，堅定地說道：“無妨……他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