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羽微微一笑，沒有接話，他深知自己早晚要離開這裡，對於鳳子泠，還是不要有過多的非分之想了。
“先生，準備好了，可以啟程去濟臨了……”阿無已經安排妥當，回來說道。
“阿無，送紫凌姑娘回王都，就此別過……”墨青羽說著，接過阿無遞來的韁繩，一個翻身跳上了馬背，鳳子泠抬首看著他，眼中閃爍著一種說不出的異樣。
墨青羽鼻頭微酸，但還是揮起了韁繩，騎馬而去。
“他可是解憂閣閣主？”鳳子泠問道。
“回王君，正是……”阿無沒有隱瞞。
“孤怎麼決定他……”鳳子泠覺得墨青羽身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熟悉感，她沒有見過解憂閣閣主，但眼前這個人，就像……認識了很久一般……
……
域都濟臨，是個繁華、富庶之地，位於東海域的中心地帶，繁華程度可以和寰域的寧州相比。目前還處於元月休沐，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倒是顯得冷清許多墨青羽此行也不是來欣賞風景的，他要去裘齋。
之前劉瀟說過，整個東海域，裘齋的皮貨做的最好，那割皮的功夫驚為天人。墨青羽還未查清那姑娘的人皮是如何割下來的，但見識了保長體內的化元痋，多少也有了數。
在濟臨接應他的是東方慕言，此番將阿無支開，他自然有一些事情不能讓他知曉。
“閣主……”
濟臨最大的酒樓醉飲齋裡，東方慕言已等候多時了。
“這回倒挺快……之前給你的飛鴿傳書，也不見迴音。”墨青羽看了他一眼，不痛不癢地說道。
東方慕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閣主明鑑……屬下確實按照您的吩咐提防著……”
“嗯……玩笑而已，阿兄莫怪。”墨青羽聳了聳肩膀，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墨青羽在東海域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鳳子淵的眼睛，他派鳳子泠過來調查海南，想必也是想試探他。
墨青羽給解憂閣的飛鴿傳書多半也會被這位多疑的小帝君截了去，先檢視一番再轉回解憂閣。於是，他自從在東海域發了一封之後，便再也沒有下文了。
“之前我還奇怪，解憂閣怎麼許久不迴音，原來竟是我的書信到的晚。”
“閣主，屬下有一事不明，帝君此舉，意欲何為啊？”東方慕言一致認為月清亦和鳳子淵交好，沒想到這二位竟然互相防著對方。
“阿兄我問你啊……一個帝王，如果壽數無多，他最在意的又是什麼了？”墨青羽接過東方慕言遞過的茶杯，吹了吹熱氣，漫不經心地問道。
“閣主的意思是……帝君在借您之手尋求長生之道？”
墨青羽眨了眨眼睛，算是預設了。
而他之所以有了這個猜測，一則是小說後期鳳子淵翻臉，將月清亦害的武功盡廢，險些喪命，二是，他飛鴿之後，還悄悄動用了海東青，調查了一下卓林。讓果不其然，卓林就是鳳子淵派到元陵，演了一齣戲。
“鳳子淵，你真的不必如此……”墨青羽得知一切後，也只能無奈一笑，只是以後更得謹小慎微了。
這時，窗外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應是那裘齋的老闆賀年回來了。
“這酒樓建的當真不錯，對著裘齋的大門。”墨青羽說道。
“李儒那沒有查到裘齋的任何資訊，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東方慕言抱怨道。
“裘齋是東海域的稅收大戶，即便是域君，也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公然調查。”墨青羽倒是看的很透徹，“整個堯夏也就劉瀟那個傻小子成天把‘正義’掛嘴上，殊不知，官商沆瀣一氣，當他是個傻子一般戲弄。”
二人隨即也下了樓，伴作了買皮貨的商人入了裘齋。
裘齋掌櫃似乎沒想到開年了會有人來買皮貨，他們的顧客大多數會在立冬之前採買，這一看進來了兩位錦衣玉樹的公子，雖然疑惑，卻也還是笑著臉迎了上來。
“兩位公子，裡面請！”
墨青羽瞧著，這店鋪著實不小，四面掛的都是上好的皮貨。就連掌櫃穿的都是去歲的褐色蜀錦。他走到一處銀狐大氅面前，輕輕撫摸起來，不禁感嘆道：
“一品狐、二品貂、三品狐貂，這銀狐皮當真是天地靈物，一點瑕疵都沒有。”
“公子真是行家！這件銀狐大氅，是我家主君去歲在東海參島上獵到的，為了保皮毛不損，特地放在琉璃罐中帶回。”掌櫃的一聽，兩眼直放光，看來這兩位公子不是來打秋風的。
“公子身上的這件墨狐大氅也是極品，不知出自哪家商號呢？”
“哦……我這件是友人送的，我也不知道出自哪裡。”墨青羽倒是沒太注意過自己的大氅，這應該是鳳疏離之前賞賜給月清亦的。
“您這大氅沒有瑕疵，應是價值不菲，公子這位友人可真是大方！”掌櫃一通誇，墨青羽也只是微微一笑以作回應。
“聽聞你們這皮毛處理十分了得，我家公子因此慕名而來。”東方慕言趕緊接話道。
“呦，這可不能外傳。公子若是喜歡這件銀狐大氅，價格好商量！”掌櫃微愣，隨即笑眯眯地說道。
“徐掌櫃怎麼回事，這件銀狐大氅說好了給我阿兄，你怎麼還能賣於旁人？”
一聲鈴鐺般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墨青羽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鵝黃色雲紋錦緞的姑娘走了進來。
掌櫃一看，眼睛睜的老大，趕緊迎了上去，恭敬地道了句：“原來是汝靈郡君！”
汝靈郡君？劉沁兒？
墨青羽本來沒在意，聽到掌櫃這麼說，不禁側目多看了一眼。這便是小說裡吵嚷著非要嫁給月清亦的劉沁兒。
“跟本郡君說好的都能反悔，徐掌櫃真是越來越會做生意了！”
“啊……郡君誤會了……小人已將少君的大氅收進了內堂，這件並不是。”掌櫃趕緊解釋，生怕這姑奶奶一怒之下砸了他的店鋪。
“看來你們東家狩獵的本事不小啊，銀狐都能成雙的抓，可別把參島的狐狸都抓空了才好！”
劉沁兒似乎對他的說辭並不滿意，冷嘲熱諷一般，尋了窗邊的坐榻，優雅地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