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比人命更重要呢？就算你把全東海域的女子都獻祭了，也改變不了自然現象。相反，海中會多幾具腐爛的屍體，甚至是被有心人鑽了空子，做出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況且，既然是庇佑全域的神靈，又怎麼會弒殺成性呢？”墨青羽緊皺眉頭，話語間盡是不滿。

“先生說的是，我會上報父君，不能再顧忌，必要嚴懲！。”劉瀟覺得他說的很對，不禁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解憂閣閣主也是個心懷蒼生之人。

“既然如此，速回海面吧……”墨青羽說著，便往外走去。途經院落的時候，他又瞥向了地面，隨即催掌將石板上青苔盡數除去，露出了一個紅色的圖案。

“這是……朱雀涅槃和彼岸花……鬼域的圖騰和君府的家徽！”

“鬼域的圖案怎麼會在這裡？”樊藏聞聲也走了過來，見到地上的圖案也很吃驚。

毒藥品鑑大會他多次入鬼域，對他們的圖騰和家徽非常熟悉。

“難道這裡是鬼域遺族的聚集地？”

“鬼域滅族，有多少人逃出來，確實不得而知。可他們為什麼不求官家庇佑，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偷偷摸摸的，要幹什麼？”劉瀟看著圖案，提出了疑問，“都說鬼域先域君仁愛、大度，是位不可多得的主君，可看這圖案，怎麼跟某種邪術似的？”

墨青羽聽他這麼說，心中也是一顫。月清亦腦海中沒有和幽楠在一起的記憶，而鳳疏離到死都沒有明言鬼域滅族的真相。他給月清亦的絕筆信中，明明說了他是幽楠死前最後見到的人，他們究竟在隱瞞什麼？

“彼岸花開，朱雀涅槃，滅心焚魄，皓月揉魂。”樊藏說著，“這是鬼域祭祀的密語，老衲曾經聽吉施主唸叨過。”

墨青羽心想，鬼域倒是一點都不避諱將他們的家底袒露無疑，滅心杵、朱雀印、皓月殘血、揉魂之毒，當真是一個都不少。

“仙師，晚輩要上去了……”墨青羽再次對著樊藏頷首道，劉瀟也點了點頭，他二人便順著原來的水路，游回了海面。

此時天邊已經大亮，雲中難得出現幾縷陽光，彷彿在宣告颱風天即將終結。

“少君，先找個地方換身衣服吧。”墨青羽必須得將轉容痋逼出來了，否則他的內力都得餵了這隻小蟲子。

半個時辰之後，劉瀟換了衣服回來，墨青羽已經戴上面具，因為內力虛耗，正裹著大氅坐在礁石上運功。

劉瀟見他面色蒼白，便沒有打擾，直到兩個時辰之後，墨青羽自己睜開了眼睛。

鳳嘯九天不愧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至陽內功，短短兩個時辰，墨青羽的內力就完全恢復了，運功期間，冥凰神力也得到了提升，轉眼就到了冥升三境的第二階玄升訣。

“阿無已經帶著付玲瓏去褚宵宮了，我也飛鴿傳書給瞭解憂閣，咱們也趕緊去褚宵宮吧。”墨青羽慢慢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

“好。”劉瀟點點頭，忽然覺得墨青羽周身散發著一股微弱的窒息威壓，但他並未在意，還是準備和他一起前往褚宵宮。

突然，海灘的另一邊傳來了一些嘈雜，只見不遠處一個白衣女子正被十幾個蒙面男子追趕著朝他們跑過來。

“鳳子泠？”墨青羽一眼便認出那個女子，隱約可見身上有一些血漬。

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但墨青羽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踮腳駕馭“浮雲訣”，抽出腰間的玉骨扇，朝那幾個人衝了過去。

鳳子泠眼看體力不支似要跌倒，墨青羽一把摟住她的腰，轉身屈腿一彈，將她帶離了這場紛爭。隨後他施展蓮花碎步，將內力附於摺扇之上，大力一揮，將那幾個黑衣人擊倒在地。

“說，誰給你們的膽子！”墨青羽踩在離他比較近的一個蒙面人的腿上，執扇質問道。

“你別多管閒事！她是我們‘請’來獻祭的新娘！要送給海神的！”那人疼得直嚷嚷，卻還不忘威脅。

“獻祭是吧……行……”墨青羽說著，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朝大海走去，“海神似乎對姑娘們不是很滿意，不如換換口味如何！”說著，就要將他丟進大海里。

那人見此趕緊求饒，其他人也紛紛告饒，請求這位壯士放過他們。

“不知所謂！”墨青羽用力將他打暈在沙灘上，其他人見狀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多謝……”鳳子泠還沒從剛才的恐懼中緩過神來，看到這人戴著面具，一時間嚇的連連後退。

“姑娘別怕。”墨青羽看著鳳子泠眼神中的驚慌，完全沒有了英姿颯爽的神氣，一股心疼油然而起，他忍住了想拉住她的衝動，緩和了一下心情，輕聲問道，“你怎麼會在此？”

“啊……我……”鳳子泠似乎不想表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墨青羽也沒有說破，二人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我說……”劉瀟看了半天，見他倆很是不自在，便輕咳兩聲，走了過來，說道，“咱們該走了。”

“啊……”墨青羽回過神，尷尬一笑道，“哦，對，差點把正事忘了。”

鳳子泠見他撓頭的模樣很可愛，便放下了戒心，莞爾一笑道：“小女子名喚子泠，王都人士，本來趁著上元節出遊，誰知道遇上歹徒行兇！幸得公子搭救，小女子感激不盡……”說罷，鳳子泠行了揖禮 。

“紫菱？紫色的紫，菱角的菱？那姑娘貴姓？”劉瀟好奇地問道。

“我……”鳳子泠剛想解釋，墨青羽趕緊圓道：

“劉少君你問的太多了，子泠……紫菱……我覺得這般稱呼就可以了。”

“少君？”鳳子泠看著他，“這位公子莫不是東海域的少君劉瀟？”

劉瀟點點頭，“紫菱姐姐好眼力，正是我。”

“這小嘴甜的，還‘姐姐’……”墨青羽翻了個白眼，惹得鳳子泠抿嘴發笑。

“那這位公子不知如何稱呼？”

“叫我青羽就行。”墨青羽不知道鳳子泠清不清楚月清亦和墨青羽是同一個人，這個時候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劉瀟見他有意隱瞞自己，也就沒有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