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讓莫清羽始料未及的，隱娘如何利用的他？
琢磨了一下，他還是繼續問了玄法道人：
“你可識得與牽髓有瓜葛之人？”玄法道人本來還在發瘋狂笑，聽墨青羽這般問，突然收斂笑容，目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牽髓？《隱廬萬毒譜》排名第二的毒藥，出自梵淨廟娑門仙師，此毒無色無味，附著在傷口上，便會順著血管流入大腦，屆時腦髓猶如被繩套牽引，頭痛欲裂，十二個時辰內若無解藥，必死！即便救回，也是痴傻。”
墨青羽嘆了口氣道：“我知道牽髓的出處，我是想問，你認識能拿到這味毒藥的人嗎？”
“梵淨廟的娑門堂與我鬼域痋詭門都以製毒著稱，我們每五載都會舉行一次鑑毒大會，品鑑對方所製毒藥，看誰最先配置出解藥，就為勝出。那娑門堂只是梵淨廟的一個分支，哪像我們痋詭門，是專門煉藥的地方，所以，每次比試，我們都……”
“行了……我對你們的過往不感興趣……你可知道，有人用牽髓，毒死了隱娘。”墨青羽算是聽明白了，越疆地區主要是痋蟲、毒藥橫行之地，玄法道人師承痋詭門，鬼域滅族之前，這個痋詭門也是江湖中聞風喪膽的存在。
“浮屠隱月死了？”玄法道人聽著，很是驚訝，他雖然痛恨隱娘，但一聽到她死了，還是傷心地大哭了起來。
這人瘋了，永遠找不到重點。
墨青羽翻了個白眼，走到了玄法道人的面前，用著壓蓋他哭聲的嗓音喊道：“我說……有人用牽髓毒死了隱娘，你可有線索！”
“牽髓和揉魂一樣，只握在煉製者手中，如果娑門仙師樊藏沒有下毒，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玄法道人哭喪著，伸出了一根手指，“那便是……牽髓也丟了……”
墨青羽忍住想抽他的衝動，心想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萬毒譜排名前幾位的毒藥說丟就丟，跟鬧著玩似的，這就相當於告訴大家，核洩漏了能不能跑的出去，全憑自己造化！
“哦……我想起來了……我們品鑑毒藥有個規矩，雙方會將自己制的毒藥藏起來，附與線索，各自根據線索查詢對方毒藥，直到找出來進行品鑑，誰先完成，誰獲勝。最後一次品鑑，本來定在了梵淨廟，誰知一夜之間域君宮宇被毀，鬼域滅族，揉魂和魂玉同時失蹤，世人便草率的以毒死人的時辰長短，定了牽髓排名第二、揉魂第三！這麼多年，我始終不服氣，我……我……”
墨青羽忽然覺得鬼域滅族也不是沒有道理，都說幽楠域君仁慈，即便是毒藥也不會用在為禍人間之上，但這個毒藥品鑑大會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只為在萬毒譜中爭個高低？
“我知道了！肯定是有人偷了這兩種毒藥，試驗藥性，重新定義排名！一定是了……是誰？是誰要為我的揉魂爭臉了！”玄法道人自說自話著，墨青羽聽著很荒謬，不忍打斷他說道：
“這鎖上面的花紋你可曾注意過？”
玄法道人搖搖頭，說道：“這鎖是那娑門仙師早年送給我的。裡面有暗格，可以藏一些重要的東西。我不擅長這些，怎麼看這就是普通的花紋，樊藏淨喜歡這些譁眾取寵得到東西，那雙手是製毒的，沒事鉤鉤刻刻的也不怕傷了。是枉費我費盡心機準備了揉魂的線索，沒來得及去赴約，揉魂和魂玉便一起失蹤了……”
“那牽髓又是如何流出來的呢……”莫清羽想不通了，他完成了“審問玄法道人”的任務，目前還有2次金手指加持，要不要用呢？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決定等等再說吧。
……
莫清羽恢復月清亦的容貌出現在詔獄，已經是後半夜了，隱娘和狄連的屍體被放在了一處空置的牢獄中。
“牽髓隨血而動，下毒之人卻精準投放，這其中必有關聯。”莫清羽戴著玄玉手套，他倆青黑的臉上盡是七竅血流後的痕跡，竟然是粉色的，這顯然不是血，這是大腦被攪渾之後流出的腦髓。
“牽髓之毒，竟能溶解腦髓，果然厲害！”阿無見此，忍不住感嘆。
“厲害什麼？”莫清羽瞪了他一眼，“誰的命不是命，怎可隨意取走。更何況還是在戒備森嚴的詔獄裡作案！他們這段時間可有異常？”莫清羽說著，抬頭詢問杵在一邊的柏元熙。
“王君……這……”柏元熙竟然有些為難。
莫清羽抬起隱孃的手，發現上面有一個小小的血孔，但他還是繼續翻看著說道：“但說無妨。”
“王君贖罪……”柏元熙說著，突然跪了下來，“狄連和隱娘得到共同之處便是都與您接觸過……”
莫清羽一聽，停下了手上的活兒，扭頭一臉疑惑地看向柏元熙，“什麼意思？”
柏元熙道：“臣查了這兩日二人的共同之處，那便是均與您接觸過，而且還是近距離接觸，除此之外，無論飲食、醫藥均無異常。”
莫清羽：“孤也接觸了狄將軍和夫人，他倆怎麼沒事？”
柏元熙頷首：“臣不知，但確實是……”
莫清羽回想了一下，那日見完隱娘，便去拔了狄連的針，如今他二人幾乎同時而亡，這毒是如何下的？
“隱孃的簪子去哪了？”莫清羽突然注意到隱孃的頭上空空如也，他明明記得之前有一支木簪的。
柏元熙經他這麼提醒，趕忙上前檢視，果然，簪子不見了。那簪子太過普通，他也沒有在意。
“中牽髓之毒的人，頭痛欲裂，行如瘋癲，你們都沒注意到異常嗎？”莫清羽又問道。
“王君贖罪……”獄官們趕緊磕頭認錯，“狄府一行人關進來後，時不常的哭訴叫喊，我們確實聽到了，但並未在意。”
莫清羽努力回想與隱娘見面後的細節，中途隱娘確實搭了一下他的手，莫清羽沒有在意。隨後，給狄連拔針時，也是用的這之手，難不成那時碰觸了狄連針刺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