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亦哥哥……清亦哥哥?”
隨著一陣輕聲的呼喚,莫清羽感覺有人在搖他,只覺頭痛欲裂,昏昏沉沉,彷彿喝了一斤二鍋頭似的,整個身體猶如踩到棉花上一樣,輕飄飄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莫清羽還沒看清來人,就被眼前的一切嚇到清醒。他竟然杵在一處琉璃碧瓦的屋頂上,夜色濃重,清風拂面,可謂是“舉頭望明月,低頭腿已軟。”
“哎呦!我X!”莫清羽不禁口吐芬芳,連連後退,而剛才喚他的人,則是目瞪口呆。
“清亦……哥哥?”他又喚了一聲,莫清羽這才注意到身旁還有個人。
這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孩,面無血色,氣喘吁吁。以他多年的中醫學經驗看來,應是先天性“虛症”,以至於那身玄絲錦緞的雅袍在他瘦弱的身上顯得格外鬆垮。儘管如此,卻也絲毫掩蓋不住他卓爾不群的少年英姿。年紀不大,卻是五官俊朗、稜角分明,目光看似清明實則深邃、銳利,總會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你……哪位?”莫清羽把自己曾經診過的病人在腦海裡過了個遍,確信沒見過這個孩子,更何況他這一身跟cosplay似的,怎麼看也不像病號服。
少年見他如此問,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疑惑。“哥哥莫不是桂花瓊漿飲多了,醉到都不認識子淵了?”
“誰?我們……認識嗎?”莫清羽聽他這麼稱呼自己,職業癌晚期症狀瞬間顯露出來,猛地執手附在了少年的額頭上,琢磨著這也沒發燒啊!
“清亦哥哥這是怎麼了?”少年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著了,本能地錯後了幾步,誰料沒站穩,竟從這房簷上滑了下去。
“哎!”莫清羽大叫一聲,眼疾手快起身拉住了他,隨後本能地低頭一看,自己竟然也穿著一身古風十足的青色素紋長衫。
拉回少年後,莫清羽站在屋頂上,突然發現自己的視角變矮了!這可不是淨身高一米八九的他該有的視線,這距離,也就一米八到頭了。
“清亦……清亦……”莫清羽唸叨著少年剛才說出的名字,總覺得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哥哥已經醉的不認識子淵了?”少年被拽回來,心有餘悸,他看向這個跟他朝夕相處十幾年的人,此刻眼中竟然充滿了陌生感,就像是中了離魂之症,丟失了記憶。
“子淵……清亦……清……”莫清羽想到此處,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他X的,這不就是好友任淼新寫的小說裡的人物嗎!若他沒記錯,“子淵”這個名字是小說中的六皇子,而這個“清亦”應該是男主角吧!
“我X……”莫清羽一震驚,他這是穿書了!而且還穿到了以心狠手辣著稱的瘋批男主角身上!”
……
任淼是他的高中同學,大學畢業後成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家,寫的書沒什麼影響力,稿酬也只能勉強度日。莫清羽則是中醫藥大學的中醫學博士,前途無量,目前正在中醫醫院實習。由於經常不在家,任淼就以交不起房租為由,死皮賴臉地住在他家裡,說什麼可以“靜心創作”,但每次都是把稿子扔的哪哪都是。
莫清羽值完急診的大夜回到家裡時,就得收拾屋子,同時開啟問候任淼祖宗十八代的例行任務。這不,任淼又在臥室裡呼呼大睡,他只能一邊拾騰滿地的稿子,一邊無奈地嘆著氣,想著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讓這個“禍害”住進來。
“一血隱廬?”無意間看到了任淼新寫的短篇小說,“這個名字倒是有意思。一血隱廬詭案集……這小子是要轉型寫懸疑了?”
任淼之前寫的都是純愛系,莫清羽身負“直男滿分”體質,自然沒有拜讀過,但探案懸疑係列的,他倒是很感興趣,上大學的時候也兼修了隔壁得法醫學,還美其名曰“中西合璧,天下無敵。”
莫清羽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任淼的思維導圖和小說內容,不知不覺被故事吸引,竟然用了一大天的時間把小說讀完了!合上書的瞬間,睏意來襲,許是大夜熬的,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
一陣晚風將莫清羽的思緒拉回來,他站在屋頂上,看著絕美夜色,卻無暇欣賞。忽然一股怒火竄上頭頂,對著天邊大喊道:
“任淼這貨是用隕石寫的嗎!”
“清亦……哥哥?”子淵徹底嚇傻了,趕緊拿起了丟在屋頂的酒壺,聞了聞,心想這也沒下毒啊!
剛要附手探上他的脈搏,卻聽到下方殿內傳來了嘈雜之聲。這些聲響不似閒聊寒暄,而是透著驚慌與恐懼。
“今天是什麼日子?”莫清羽忽然想起了在小說中看到的故事背景為當朝帝君中毒身亡,男主大開殺戒查詢真兇,難不成今晚便是……
“今天是父帝聖誕啊!”子淵遲疑了些許,說道。
果然……
莫清羽暗歎一口氣,小心走到屋頂邊緣,試探的往下面看了看,這兒還挺高,估計是座主殿。
“重華夜宴……嗎?”莫清羽再次確認了一下,子淵點點頭,沒有多想,只是催了句:“快去看下吧!”
出於醫者的自覺性,莫清羽爽快答應了下來,朝著圍牆邊上的梯子走了過去。
“哥哥,你直接下去比較快!”子淵見他剛要邁腿往下走,趕緊拉住了他的胳膊。
“直接……下去!你認真的?”莫清羽回頭看了看這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的圍牆,心想這孩子怕不是救父心切,傻了吧!
“清亦武功那麼高,怕什麼!”子淵見他遲疑,以為是酒醉沒醒,便趕緊提醒道。莫清羽想了一下,似乎……也許……這個男主還是《隱廬高手榜》排名第二的人物!
“啊……行……”既然都穿到他身體裡了,莫清羽覺得可以試試。他閉上眼睛轉身一躍而下,因為太高了,還是緊張的喊了出來,但身體裡突然迸發出一股奇特的力量,託著他的腳底,跌跌撞撞地落了地。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輕功”?莫清羽看著自己毫髮無損,竊喜片刻後,趕緊跑進了已經亂作一團的重華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