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裝置檢查不出的腫瘤，只有他號脈能號出來？這也太扯了吧！”
孫康明、劉全，頓時哈哈大笑。
昨天，李富貴莫名其妙地康復，孫康明堅定認為，肯定是自己的藥突然起了效果。
而陸凡，不過是瞎貓碰見死老鼠，運氣好而已。
可是今天，那麼好的運氣肯定不會再有了！
“把病歷給我看一下。”
接過病歷，孫康明滿臉都是鄙視。
陸凡的字，橫豎撇捺，工整有序、規規矩矩，這哪是一名合格醫生該寫出來的字？
在醫學界，有一種字型叫“醫學體”，除了醫生、護士等業內人士，就算是清北來的天才，也會瞬間變成文盲。
像陸凡這樣的字，連三年級小孩都能看得懂，讓同行看了，只會招來嘲笑。
“肝臟腫瘤，兩毫米？”
看到陸凡的診斷結果，孫康明真是要笑噴了。
這麼小的腫瘤，連增強型CT都未必能查出來。
而陸凡卻說，僅僅憑他幾根手指就能號出來，簡直是痴人說夢，滿嘴胡說八道！
“那小子是吃準了咱衛生院沒有先進的裝置，有恃無恐啊！”
孫康明斜眼看向劉全，陰陽怪氣道：“劉全，既然陸神醫說你表弟有病，咱們就要重視。”
“孫醫生，你的意思是？”
“現在、立刻、馬上，咱們帶你表弟去京海縣醫院，做個核磁共振，那裡有從西德進口的最新裝置，頭髮絲大的瘤子都能查出來！”
“要是查不出來的話……”
“要是查不出，咱就把這病歷和藥方，拍在院長辦公室桌上，看他怎麼說。”
誤診，尤其是重大疾病的誤診，搞不好就是一場醫療事故，一旦鬧起來，陸凡這輩子都別想行醫了！
孫康明和劉全相視一笑。
這一下，就算攆不走陸凡，也能讓他徹底喪失獲得推薦名額的資格。
這也怪不了他們，誰讓陸凡非要吹牛作死，完全是活該！
“啊？表哥，還要去縣城？不是說好完事了給五百嘛，我還要去洗浴中心洗澡按摩呢！”
一聽要去縣醫院做核磁共振，吳昊立馬不樂意了，說不能拖欠農民工工資，鬧著非要劉全立刻給現款。
“小老弟，五百塊算個毛線，不過就是一頓飯錢。你要是跟我們去京海，我再給你一千。”
“什麼？一千？”
吳昊頓時兩眼放光，渾身都哆嗦了一下。
他平常幫別人要個債、打個架什麼的，才一兩百塊的辛苦費。
一千塊，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筆鉅款！
“你說話當真？”
“哼！”
孫康明冷笑，隨即從錢包裡抽出五張紅色大鈔，塞到吳昊手中。
“這是你表哥答應給你的五百，剩下的一千，等完事了立馬給你！”
看到孫康明錢包中一大摞票子，吳昊狠狠地嚥了咽口水，立刻重重點了點頭。
……
半個小時後，孫康明開車，帶著劉全吳昊來到京海縣醫院。
孫康明倒是有些人脈關係，電話一打，很快就有人給吳昊安排做核磁共振，並保證在二十分鐘內出結果。
“表哥，錢？”
剛從檢測室走出來，吳昊立馬屁顛屁顛地跑到劉全面前，一臉諂笑。
一旁的孫康明嘴角冷笑，倒也沒食言，從錢包裡抽出十張大鈔交給了吳昊。
吳昊接過鈔票，激動得連手都在發抖，突然感到膀胱一緊，連忙朝廁所跑去。
無錯書吧“沒出息的東西！”
劉全暗暗罵了一句，心說拿到檢測報告後，就趕緊將這瘟神送走，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
“一、二、三……九、十！”
衛生間裡，吳昊臉色漲紅，一邊尿尿，一邊數著鈔票。
這已經是他數的第五遍了，兩根捻鈔票的手指，都快被他搓出了血。
每數一遍，他就會渾身一抖，擠出幾滴尿，好像怎麼都尿不乾淨。
“切！臭屌絲！”
這時，旁邊一個魁梧大漢掐滅手中香菸，鄙視地看了吳昊一眼，不屑地罵了一句。
聲音不高，可在這小小的衛生間，卻也聽得一清二楚。
吳昊正在高興的時候，哪能容得下被人罵作“屌絲”，立刻歪過腦袋，一臉兇相瞪著魁梧大漢。
“他媽的！說誰呢？當心老子把你舌頭拔下來！”
“嘿！還真是見了鬼了，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在我面前亂叫！我叫你屌絲怎麼了？你他媽就是個臭屌絲！”
“我擦！”
吳昊本想嚇唬他一下這就完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敢還嘴！
身為玉林十三蓋世太保，吳昊向來受不得半點氣，從來就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於是，在確定衛生間沒有其他人後，吳昊立馬一拳掄向魁梧大漢，重重砸在他的鼻子上。
魁梧大漢也是懵了，他沒想到眼前這黃毛屌絲脾氣這麼臭，說動手就動手。
要是在平日裡，以他的體格，倒也不用害怕吳昊這種貨色。
可此刻的他，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被吳昊一拳砸中鼻子後，魁梧大漢整個人轟然倒在廁所的地板上，感覺整個地面都在震動。
“你敢對我動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死弱雞！打得就是你！”
吳昊拳腳相加，連打帶踢，將魁梧大漢打得嗷嗷直叫，不一會，鼻子嘴巴全都開了花，慘不忍睹……
檢測室外，孫康明和劉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心情愉悅，一臉笑意。
“孫醫生，我打聽清楚了，陳醫生明天就回衛生院，到時候你可要抓住機會啊！”
“明天？那真是期待啊！”
孫康明滿臉激動，流露出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
衛生院的陳靈瑤，一直是孫康明心中的女神。
他之所以這麼迫切地想得到推薦名額，也是為了更容易地將女神追到手。
“劉全，你轉正的事，早上我和院長說了，問題不大，你就等著好訊息吧。”
“哎喲！孫醫生，您可真是我的親大哥啊！回頭，等您和陳醫生結婚了，我一定給你們包個大紅包！”
“這個，嘿嘿，不錯！我遲早要和靈瑤結婚的，哈哈哈……”
“……”
不多時，檢測室外的顯示屏上，出現了吳昊的名字。
孫康明和劉全都有些迫不及待，立刻跑到機器旁掃碼，將吳昊的拍片列印了出來。
“哼！有了確切的證據，我倒要看陸凡怎麼狡辯。”
在孫康明眼中，他手上捏著的，不是吳昊的拍片，而是陸凡的要害，讓他徹底失去推薦名額的要害！
“還有一張報告單。”
劉全拿起最後列印出一張A4紙，隨便看了一眼。
然而，只是一眼，劉全的臉色就徹底變了，整個人臉色一僵，瞬間愣在了原地。
“嗯？怎麼了，劉全？”
孫康明眉頭一皺，伸手接過報告單一看，剎那間，驚恐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難以呼吸！
“這……這怎麼可能？！”
孫康明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手中的報告，眼珠子一動不動！
“影像診斷：肝臟腫瘤；大小：0.2厘米！”
報告上顯示的結果，竟與陸凡的診斷——絲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