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檸月說不上來此刻什麼心情，不過……姜昱言從未說過喜歡她，她也不能妄加揣測，可是人就是越是懷疑什麼，便會將所有的事情往那方面想，越想越亂，越想越雜。

沈檸月越來越沒有胃口了，她不知道她在焦灼什麼，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想，她隨便吃了兩口便上樓了，她走到房間裡看了一圈，姜昱言不在這裡，那想來是在書房辦公，沈檸月拿著換洗的衣服走到浴室裡沖洗一下身體，她更希望的是能將她腦子裡的雜亂洗掉，可是這明顯不怎麼管用。

沈檸月每每洗一會兒，就嘆一口氣，她真的不知道怎麼描述她此刻的心情，等她洗完出來後，白皙的小腳踩在地毯上，帶著溼熱的霧氣，沈檸月隨手拿著毛巾，擦著她正在滴水的黑髮上，但她眼神呆滯，似乎在想這什麼，以至於她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臥室裡還有一個人。

姜昱言回來不久，就看到沈檸月呆呆的從浴室走出，她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在走直線，她前方還有一個凳子，姜昱言皺了皺眉，他走在凳子前看著依舊呆愣愣的沈檸月，沈檸月也沒什麼防備，就直接撞在姜昱言身上，姜昱言則摟住沈檸月的腰，以防止她慣性後退跌倒。

沈檸月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向姜昱言，她看著姜昱言放在她腰間上的手有點愣神，不過很快又恢復平靜，她推開姜昱言淡淡道：“你……你回來了。”

姜昱言淡淡的嗯了一下，而後看著沈檸月，頗為嚴肅道：“走路不要發呆，容易撞。”

沈檸月瞥了一眼姜昱言身後的小桌子，她這才緩過神來，她看著姜昱言笑道：“抱歉，我剛剛……確實在思考一些事情。”

姜昱言也沒問沈檸月在思考什麼事情，畢竟沈檸月經常發呆去思考數學題，但他不知道的是，沈檸月這次還真沒思考數學題，反而在思考他。

姜昱言看著沈檸月依舊用毛巾胡亂揉著她頭髮，姜昱言不悅的皺了皺眉，他直接拿過沈檸月的毛巾，嘆了一口氣道：“這麼大個人了，連頭髮也不會擦，我來幫你擦吧。”

姜昱言一邊說著，還一邊將沈檸月拉到床邊坐著，他用吹風機為沈檸月吹頭髮，他的動作很輕柔，也很舒服。沈檸月以前肯定會享受的閉上眼睛，但是她現在總感覺這樣的動作有些親密，此刻的她竟是突然矯情起來了，沈檸月似乎還聽到姜昱言在小聲說：“這般不會照顧自己，你離了我可怎麼辦啊。”

沈檸月：……

她聽到了，真的。

姜昱言只是認真的擦拭著沈檸月的頭髮，絲毫沒有察覺到沈檸月的扭捏，沈檸月突然發現一件事，她好像從未好好的過問姜昱言感情方面的事情，沈檸月頓了一下道：“姜昱言，你……有喜歡的人嗎？”

姜昱言頓了一下，他顯然沒想到沈檸月為什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不過姜昱言只是疑惑了一會兒便淡淡道：“我有沒有喜歡的人，你不知道嗎？”

沈檸月：……？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我怎麼知道？

姜昱言拿起沈檸月一縷青絲，眸底翻滾這異樣的情緒，他聲音微冷卻有些自言自語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歡誰的，卻又亂點鴛鴦譜，覺得我喜歡別人，你……就這麼不想承認嗎？”

沈檸月：……？

沈檸月聽的迷迷糊糊的，什麼叫她知道他喜歡的是誰？！她怎麼知道啊！

等等，也就是說……姜昱言是有喜歡的人的？

想到這一點，沈檸月覺得她心情好像有些低落，總之，不是很開心。她張了張口，正準備問什麼的時候，姜昱言就淡淡道：“擦完了，早點休息吧，別再想那麼多事情，傷腦筋。”

沈檸月默默的嚥下了她的疑問，她悶悶的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姜昱言垂眸看著沈檸月，輕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道：“乖。”

沈檸月抿了抿唇，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像往常一樣躺在床的一側，姜昱言也像往常一樣躺在另一側，燈光拉滅後，屋子裡便被黑暗籠罩，就在姜昱言覺得沈檸月睡著了的時候，沈檸月突然吭聲道：“姜昱言我說過，如果你有了想娶的人，我們可以離婚的。”

姜昱言：……

姜昱言沒有說話，他只是看著躺的離他遠遠的沈檸月，雖然一片黑暗，但他知道，沈檸月就躺在那裡，過來良久，姜昱言才啞著嗓子道：“沈檸月，我之前……送你的禮物你看了嗎？”

沈檸月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麼禮物，最後她實在想不出來，有些困惑道：“什麼禮物？”

姜昱言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也只是淡淡的來了一句：“沒什麼。”

你不知道……也好。

沈檸月有些迷茫，但她也不會多問，不過禮物……姜昱言還真送過她不少，她還記得學生時代姜昱言總是送她一些十分昂貴的禮物，她也用不上，就閒置在家中，現在也不知道是放在哪裡了，不過……

她記得有一次姜昱言送她禮物，很異常。

……

那天沈檸月二十歲生日，沈檸月本來坐在教室裡自習，空蕩蕩的教室只有她一人，她也不覺得孤獨，陪伴她的大抵只有翻書時書頁的抖動聲以及筆的沙沙聲，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忽然聽到有人敲窗戶，沈檸月頓了一下，像聲源看去，姜昱言穿著白色襯衫，一手插兜站在窗外，清冷的眸光定定的看著她，另一隻手還維持著曲指敲窗的樣子，當時的姜昱言，渾身上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沈檸月沒有理他，只是繼續埋頭算題，姜昱言見沈檸月不搭理他，也不傷心，反而自顧自的進門走到沈檸月桌前坐下，他看著沈檸月淡淡道：“書呆子，你居然敢不理我？”

書呆子是同年級學生這樣叫沈檸月，因為她總是埋頭學習，跟個呆子一樣。姜昱言聽到了，覺得還挺符合沈檸月，便也這般叫，不過沈檸月倒是無所謂。

沈檸月頭也沒抬道：“我題還沒算完，搭理你幹嘛？你能幫我算？”

姜昱言：……

數學超級拉垮的姜昱言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