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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希希會害怕

姜昱言被姜聞西突然摸頭,有些愣然,在他的記憶裡,姐姐只在小時候摸過他的頭,可是在聽到姜聞西后面一句,他皺了皺眉頭,可最終他也沒說什麼,畢竟……他不會去幹擾別人的決定。

姜聞西說完,便朝沈檸月點點頭,而後離開,但是這一次,她笑了,無聲的笑,沒有人知道她在笑什麼,可她只是笑著離開,眼眶卻微微泛著紅。

沈檸月和姜昱言看著姜聞西離開的背影,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便離開了。

姜聞西一個人走了大半夜,她走的歪歪扭扭,似乎重心不穩,精緻的頭髮被冰冷的夜風吹的凌亂不堪,鳳眸下暈出淡淡的青灰色,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路行,她嬌嫩的腳被高跟鞋擦出了血,可她沒有去管,依舊自顧自的走著。

她早已被冷風吹的渾身發抖,可她清楚的知道,比她自己身體更冷的是心臟,是她對顧澤年少炙熱的那顆心,她鳳眸無光,在看到顧家大宅的那一刻,她只是冰冷的笑了一下,而後彷彿再也支撐不住一般,暈倒在地。

暈倒前,她好像看到有人一襲白衣朝她跑了過來,然後抱起她頗為冰冷的身軀,準備離開,她隱隱約約中聽到有爭吵聲。

“穆醫生,您做什麼?您不能帶她走。”

“你們想讓她死嗎?”

“……”

“你們想清楚了,她若真的死了,你們怎麼跟姜家交代!”

“……”

……

而後所有的爭吵聲都趨於平靜,姜聞西的意識也徹底沉睡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姜聞西從難受中醒來,她感覺她的腦袋很暈,渾身都很難受,嗓子更是如同被刀割裂了一般,十分難受,她睜開眸子,入目便是玻璃材質的天花板,正好倒映著她此刻憔悴的樣子,不過……

她這是在哪裡?這裡不是顧家。

就在她還在迷茫的時候,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醒了?”

而後一道冰涼的大手覆在她的額頭上,思索道:“唔……還有點燙。”

姜聞西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身材頎長,帶著金絲框眼鏡,眸光溫潤,此刻他正垂眸笑著看向姜聞西。

姜聞西識得他,他是顧澤每次打完她後為她叫的醫生,好像是叫……穆裡。

姜聞西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的場景,她清冷又疲憊的鳳眸淡淡的看著穆裡,嗓音沙啞道:“是你……救了我?”

穆裡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姜聞西就淡淡道:“謝謝你。”

她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彷彿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撼動她的表情,穆裡看著姜聞西一臉淡然,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而後又將自己的手放到姜聞西頭上,姜聞西似乎想躲,可穆裡則淡淡道:“別動,我是醫生。”

或許是他一身白大褂具有信服力,亦或者是他沉穩的聲音讓姜聞西相信他不會傷害她,她竟是真的聽從穆裡的話,一動也沒有動,反而就這樣任由他的大手撫上她的額頭,姜聞西的額頭很燙,穆裡的手覆在她腦袋上很涼也很舒服。

穆裡摸了一會兒,而後淡淡道:“高燒,身體機能過於疲憊,還有……你身體有很多的傷,這對你的身體十分不利,這些天你可以在我這裡休息休息。”

姜聞西默了一會兒,她環視了一眼四周,淡淡道:“這裡是你家?”

穆裡點了點頭,姜聞西抿了抿唇,她慢慢坐了起來,她現在渾身都很疼,但是她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不過……她到底有多疼,穆裡對此一清二楚,畢竟身為她的主治醫師,他比她還要了解她身體的狀況,他上前將姜聞西扶了起來,姜聞西聲音沙啞道:“可以麻煩你給我一杯水嗎?”

穆裡點了點頭,而後為姜聞西倒了一杯茶,姜聞西喝了一口茶,感覺刺痛的喉嚨得到了緩和,姜聞西笑道:“謝謝你。”

穆裡有些發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姜聞西對他笑,平時她要麼滿身是傷一臉麻木,要麼是滿臉憔悴面色冰冷,如今瞧她這般笑容,竟是難得的鮮活,穆裡笑道:“不用謝。”

姜聞西沒有說什麼,只是掀開被子下床,她穿上鞋子,非常得體的朝著穆裡淡淡道:“感謝治療,我先走了。”

看著她真的要走,穆裡不悅的皺了皺眉道:“你傷還沒好,回去幹嘛?難道還想讓顧澤打你嗎?”

姜聞西聽了這話,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穆裡自知自己說錯了話,有些愧疚道:“抱歉。”

姜聞西有些苦澀道:“沒什麼抱歉的,這是事實。”

穆裡默了一會道:“那……可以不走嗎?”

姜聞西默了一會兒,而後嗓音沙啞道:“希希……還在家裡等我,我不在,她會害怕。”

穆裡聽姜聞西這樣說,瞬間明白了姜聞西為何執著想要回去,一時間他心裡五味雜陳,說實話,他十分心疼姜聞西她們母女,姜聞西本是貴女,可是卻淪落到被人打罵的地步,很難讓人不心疼。

可是……穆裡身為外人,始終不能對別人的家事說些什麼,他能做的,只是為這對母女治病。他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姜聞西佈滿傷口的腳淡淡道:“我送你回去吧,你腳上創傷太多,走回去怕是會疼死。”

姜聞西沒有拒絕,而是跟著穆裡走,穆裡將她帶回顧家時,顧澤還在家,顧希看到姜聞西回來的時候,就立馬衝到姜聞西面前,姜聞西蹲下身子將她抱起來,她現在渾身都是創傷,抱起人來別提多痛了,可她還是輕輕的抱起顧希,輕聲道:“媽媽不在家,希希可有聽話呀。”

顧希點了點頭,然後小手緊緊抓住姜聞西的衣料,把腦袋埋在姜聞西的頸間蹭了蹭,樣子十分乖巧。

顧澤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神情冷漠的看著姜聞西和穆裡,他冷笑道:“怎麼,在別的男人那裡住一夜,忘記自己是誰了?”

姜聞西臉色變了一瞬,她抿著唇沒有說話,反而穆裡則皺著眉道:“顧總說笑了,我與顧夫人清清白白,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顧澤顯然沒想到一個醫生還敢跟他頂嘴,他眼神陰翳的看著穆裡,冷冷道:“你跟我夫人呆了一夜,誰知道你們有沒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