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我的腿好痛!”夏饅頭躺在衛生所簡易的木板床上,抱著自己的腿疼得滿頭大汗,嘴裡一直重複地念叨著疼。
聽著自家外甥的哀嚎,夏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路讓了出來。
赤腳大夫提著藥箱走了進去,村長也跟著一起進了衛生所。
“大夫你快幫我看看,我的腿是不是斷掉了?”夏饅頭疼得臉色蒼白,很是痛苦地抬起頭詢問道。
“別急,我來看看。”大夫很是熟練地幫他把褲腿捲起來,然後摸了摸腿骨的位置,皺起了眉頭。
看著赤腳大夫的臉色,李老頭也不由著急地問道,“這腿還有得治嗎?”
“沒事就是錯位了,我幫他正一下就好,只不過剛剛拖的時間有點久,以後可能得跛一陣子。”大夫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夏紅,如果剛剛不是這位家屬一直攔著他,說不定可以少跛些天的。
病人年齡太小,剛剛因為疼痛的緣故一直躁動不安,這才讓傷情更加嚴重了些許。
如果一開始就不把他攔在外面,讓他可以直接正骨,要不了三個月就能恢復如初,現在來看,少說也得要個一年半載了……
無錯書吧這也是他為什麼嘆氣的緣故。
聽著大夫的話,李老頭這才放下心來,幫夏饅頭正完骨後,他的氣色肉眼可見好了許多,大夫則是在一旁開了方子,“沒什麼外傷,用些家裡常備的消腫藥水擦拭就行了。這些是要熬來內服的中藥,我這裡沒存貨,你們得去縣城的醫院抓。”
交代完,他便離開了衛生所,身為方圓十里唯一的赤腳大夫,他平日裡是不待在衛生所的。
因為要幾個村子來回跑,他一般都是留在家裡製藥,因為他特地把房子蓋在了幾個村子之間,方便他出診。
每個村子裡蓋的小衛生所,一般都是存放他自己制的藥水,以及一些經常會用到的藥物。
拿到藥房以後,夏紅卻纏了上來,“村長!我家饅頭可是跟著你家孫子們一起上山的,這事你們可不能不負責。要不是你家孫子帶著他上山逮野雞,他怎麼可能滾下來,我家饅頭那麼乖,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自己一個人跑上山的。”
聽著夏紅的話,夏饅頭有些心虛地轉過了身,面對著土牆沒有說話。
李老頭則是沉思了片刻,然後詢問道,“那這事你想怎麼解決?”
“當然是賠錢啊!我家饅頭抓藥的錢,還有養身體的醫藥費,他一個孩子還這麼小,腿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以後肯定是乾重活都難。你得多照顧著我們一些,以後上工讓你家孫子多幫我們幹些活,補償我們饅頭。”夏紅的要求越提越過分。
先前要醫藥費跟醫藥費也就算了,後面更是還想讓平平安安給她們打一輩子工,掙工分養她們。
此時,夏韻帶著平平安安兩人走了進來,夏和平則是帶著三個小傢伙站在屋外。小小的衛生所內站了那麼多人,頓時顯得無比擁擠。
“如果是平平安安的疏忽,那補償夏饅頭的確沒問題,但是夏饅頭真的是跟著平平安安一起上山的嗎?”夏韻看著心虛的夏饅頭,對著夏紅質問道。
“怎麼就不是他們帶頭的了?村裡孩子都知道,上午村長家的孫子帶著一些孩子上山逮野雞,你家閨女甚至還逮到了,你還想幫著外人賴賬不成?那野雞就是證據。”夏紅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夏韻,心裡也十分窩火。
明明她們才是一家人,她這個妹妹卻總是拎不清,去幫外人欺負家裡人!她們和夏饅頭都姓夏,村長家的孩子姓李,她居然還幫著外人欺負自家外甥。
“夏饅頭不是我們帶的!”平平斬釘截鐵的說道。
安安也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我們今天上午是專門帶大丫妹妹跟二寶三寶弟弟出去玩的!他們不喜歡跟夏饅頭玩,所以我們根本不可能帶他一起上山。”
聽著兩個孫子的話,李老頭把目光看向了夏饅頭,“饅頭,你說,你上午是跟誰一起上山的?”
“我,我……”夏饅頭被點了名,不得已轉過了身,看著對自己虎視眈眈的平平安安兩人,心中有些糾結。
“村長!你不能因為李平李安是你孫子,就來針對我們家饅頭啊!他那麼小,還能一個人上山不成?”夏紅很是氣惱地指責道。
李老頭也被她這話氣得不行,他就是問一下事情經過,咋就成偏袒自家孫子了?
“平平安安說過,他們上山前是交了火種的,可以先看看饅頭身上有沒有帶火種。”夏韻條理清晰地說道。
畢竟平平安安是因為帶她家三個崽崽出去玩,才惹得一身麻煩,村長身為親屬不好插手這事,她自然得站出來主持公道才行。
平平安安兩人聞言,眼前也是一亮,對啊!他們上山前為了防止引發山火,特地把火種全部挨個收走了的。
如果夏饅頭身上帶著火種,那他肯定就不是跟著他們一起上山的人。
“對,搜一下就知道了。”安安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自家爺爺說道,“為了避嫌,爺爺你找個我們兩家除外的人來搜,這樣就不用擔心搜出來東西,被懷疑是我們自己放的了。”
擔心等到他們搜出了火種,再被夏紅汙衊是他們動的手腳,安安很是有先見之明。
李老頭聞言也覺得自家孫子的擔心並無道理,對著外面吃瓜看戲的村民喊道,“進來一個幫忙,進來前先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火種,當著大家的面拿出來。”
身為一村之長,李老頭在山河村還是很有威嚴的,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站了出來。
“我來幫忙!我是外村來的走親戚的,不是村裡人。”這樣一來他也沒有幫任何一方的理由,江興當著大家的面,直接把自己的襖子脫了下來,交給了身邊的一個村民。“叔,幫我拿下襖子,我就穿個裡衣。”
雖然現在正值冬季,但是身為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他對這點寒意還是扛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