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穆塵這才出現在門口，手裡提了一袋黃紙包著的東西。
“怎麼現在才回來？”，院子裡，秦懷玉聽到動靜轉頭。
“老先生今天興致不錯，拉著我又是下棋，又是喝茶的……”，穆塵一屁股坐下，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
“你說的老先生是？”
“哦……紫陽書院的夫子……大家都叫他紫陽先生”，穆塵倒也沒在意，彷彿不過一件芝麻小事。
“什麼？你說誰？”，秦懷玉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反問一遍語氣加重了些。
“就是……紫陽……先生……啊”，穆塵一字一頓，望著秦懷玉。
後者聞言，半晌沒有反應過來，表情有些痴呆。過了好一會，才嘆息一聲。
望著穆塵不知所措的模樣，秦懷玉問道，“你可知道這紫陽先生是什麼人？”
“卻是不知……”，穆塵搖頭，把手裡的紙包開啟，裡面整齊的擺了四五個油餅。
開啟的瞬間，油餅還冒著熱氣，上面的白芝麻看起來讓人食慾大增。
“唉……”，秦懷玉無奈扶額，望著穆塵，有些無措與不平。
“算了，你還是吃餅吧”，秦懷玉不想在待下去了，她真的害怕被穆塵氣出個好歹。
“對了，老秦一大早出門做什麼去了？”
“哦……說是想把這處宅子賣了，換一處小點的”
“哦……”，穆塵低頭，又咬了兩口，忽然反應過來，“阿姐是要在此定居？”
“嗯……也不是……”，秦懷玉回頭，看著穆塵，“只是海島上憋悶了，想出來散散心。”
“可老秦出門不怕被發現嗎？”，穆塵還是有些擔憂。
“無礙，這都過了多久，世人早就忘了赤發鬼，何況他出門的時候做了遮掩”
“好吧……”，穆塵一口吃掉手裡的餅子，又拍了拍手上的殘渣，“阿姐……你吃沒？”
“……”，秦懷玉無言，翻一個白眼離去，她現在有些懷疑，穆塵如何找到媳婦的。
……
房間裡，桃花望著選出來的首飾，有些發難，可是想到秦懷玉說的，又下定決定。
一定要儘快把體質修正回來，再和穆塵孕育子嗣。桃花下定決心，開始梳妝打扮。
忙活了半天的穆塵，左看右看也不見人，便納悶的回了房間。
房間裡，昏暗一片，蠟燭也不曾點亮。穆塵依稀可見，那銅鏡前，坐了一個人。
穆塵走過去，拇指與食指輕捻，催出一點火苗，點燃了蠟燭。
“怎麼不點蠟燭？”，穆塵問道，轉身看著桃花。
……
‘噗通……’，穆塵整個人呆滯的站著，望著桃花，幾乎忘記了呼吸。
萬籟俱寂，燈火葳蕤。
在穆塵往日的印象裡，桃花一向清冷，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哪怕後來成婚後，行事時，也是穆塵主動提起，桃花半推半就的妥協。
“嗯？”，桃花抿唇，發出一聲輕坦，旋即起身。那薄薄的紗衣貼著雪潤的肌膚，透著燭光，似乎看到了裡頭淡紅的肚兜。
穆塵雙眼盯著桃花，尤其是她兩頰上可疑的紅暈。
“怎麼……怎麼了”，桃花略微低頭，“是不好看嗎？”
說著，內心的羞恥感讓桃花下意識的側身，素手佯裝挽起耳邊垂落的青絲。
兩人，雖表面鎮定，可是內心早以撲通狂跳不止。桃花忽地，全身發燙，想要逃離。
“媳婦……好美啊”，穆塵抱住她，貼在耳邊呼著熱氣。
心與心交織。
玉瑩塵清，蘭芬靈濯。柳乍含其煙媚，珠初滌其月華。桃花光著玉足，腳趾透紅，渾身也就一件紗衣，一件內衣而已。
“夫君……”，桃花轉過身，撫摸著穆塵的臉龐，漸漸地踮起腳尖。
紅唇微張，檀口輕起。貝齒半掩在唇瓣裡，舌尖輕點。昏暗的燭光裡，那瑰紅的雙眸，妖冶無比。
攝魄，勾魂。
胸前，素手作怪，解開腰帶，褪下外袍。
“我來服侍夫君……”
……
“這樣……真的好嘛？”，穆塵抬起頭，看著腿間的人。
她抬起頭，微微一笑，挽起垂落的秀髮，“夫君，儘管受著就是……”
“我就這點要求，過後我都依你”
旖旎，氤氳。
如果說是下面，不及時用內力逼出，唯恐會懷有身孕，可是要讓她這麼做，又有些捨不得。
於是衡量一番，似乎用嘴也不是不可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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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塵緩緩睜眼，扭頭看著身側依舊熟睡的人。又主動到被動，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他甚是享受。
輕手輕腳的，穆塵下床，害怕吵醒夢中的人。躡手躡腳的穿好衣物後，穆塵走到船邊，俯身一吻，覺得有些不妥，又找來手帕，小心的擦拭桃花嘴角。
動嘴，桃花無疑是在作賤自己，穆塵不知為何，只覺得事有蹊蹺。
環視一圈，他很快注意到了梳妝檯上拜訪的手鐲。
他走過去，拿起來仔細瞧一瞧，忽而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塌上，香肩外露，桃花滿臉疲色。可臉上，一直帶著若有若無的笑。
滿足，期待。
……
出門，穆兄伸個懶腰。
秦舞陽一天未歸，也不知道去那了。去了廚房，才發現前段時間買的菜都吃光了。
晨曦閃耀，穿透霧氣。
大街上，攤販們早以支好攤位，吆喝著來往過客。
路上，不少婦人提著一個籃子，這裡看看，那裡看看。
穆塵走到一處攤位前。
攤位上坐著一個女孩，約莫二七歲，穿著布衣，布鞋。他身後，有個老者佝僂著身軀，從木板車上搬下幾個籮筐。
見穆塵停下，她臉上洋溢著笑，若是仔細看，也能看清她髮絲上的露珠。
“大哥哥挑挑吧，都是新鮮的……”
“嗯……”，穆塵點頭，蹲下身子。挑了好一陣，交由女孩稱重，她身後，老者笑呵呵的看著。
“大哥哥你看……”，說著，把稱杆給穆塵看。
穆塵看後，從腰間摸出碎銀子。吸一口涼氣，點出碎銀，交個了女孩。
“大哥稍等，我給你包好……”
女孩接過碎銀，也接過穆塵遞來的籃子，把菜小心的裝好。
“先裝著……我過去買點肉”
“好。”
穆塵向肉販走過去，旁邊是包子攤，熱氣騰騰的包子剛剛出籠。
“老闆，來兩個肉包子！”
“好嘞……”
穆塵看了一眼，繞過這個女子。視線卻下意識的掃一眼。
“客官，來點什麼？”，肉販問道，手裡拿著刀。
“這塊我要了，對了，幫我切一下……”
“好了！”
穆塵站著，看肉販把肉剃下裝好……身側，那女子咬著包子走過，發出叮鈴一聲。
恍然，穆塵瞪大雙眼，耳邊似在迴響。他猛然回頭，才發現那女子早以不見。
“好熟悉……”，穆塵皺眉，心裡升起異樣。
接著，他乾脆轉身，朝女子離開但我方向追去。
“誒客官……你的肉！”
“先放一下……待會來拿……”
……
“嗯？”，穆塵追了許久，才發現自己到了一片死衚衕。
“人呢？”，穆塵左右環視一圈，可沒有什麼地方能躲人。
“你在找我？”，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穆塵轉頭，那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穆塵身後，一手抱著包子。
“敢問姑娘姓名？”
“問別人之前……不如先報上自己的名號？”，女子吃了一口包子，一口就咬到了肉餡。
“在下穆塵……”
“穆塵……”，女子愣了一下，眼睛瞪大，看著他。
“敢問姑娘……”
“咳咳……”，那女子輕咳兩聲，回過神，“在下紫月……”
“紫月……”，穆塵低眉，喃喃道，只消片刻他抬頭，“姑娘，在下認錯人了……還望莫怪”
“無事”，紫月舒出一口氣，閃到一邊。
穆塵走到她面前，抱拳施禮，這才從身邊走過。
可下一刻，穆塵忽然出手，直指其腰間而去。紫月大駭，連連閃身。
伸手摸腰時才發現那裡空無一物。
“這東西，為何在姑娘手中？”，穆塵抓著吊穗，側身望著半截玉玦。
“還給我！”，紫月惱羞成怒，忽然暴起，向穆塵衝去，伸手搶奪。
後者很輕易的躲開，雙腿微彎，跳到牆角上。
“還請姑娘如實告知？”
“憑什麼！”，紫月忍無可忍，拔刀而出，斬出一道刀氣，飛過牆頭。
穆塵翻身躲過，落到她身後。紫月扭頭，以腰力帶動刀勁，橫斬而出。
穆塵下腰，再次躲過。紫月氣急跺腳，當即發力前突，臨近身前，忽然變招下劈。
刀刃切碎石板，發出‘砰’的一聲，碎石子飛濺。穆塵背手，腳尖點地，向後滑去。
好在此時還早，人不多。不然這動靜非吸引不少人。
望著女子氣急的模樣，穆塵忽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這一次，他沒有躲，伸出雙指夾住刀刃。紫月用力，可長刀依舊紋絲不動。見此大駭，她深知，穆塵的實力絕對在她之上。
此前躲閃，不過試探罷了。
想通後，紫月懊惱，只怪自己為什麼這般心急。望著穆塵，他臉上帶著笑，似乎是嘲笑。
“好久不見”，穆塵忽然鬆開刀，來不及反應的紫月失去重心，一屁股摔在地上，‘唉喲’一聲。
“小阿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