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一隻得尷尬一笑，微微頷首：“就是說啊，怎麼就這麼快呢。”

知道她是為什麼來的，顧臣斐開門見山：“怎麼是你來？”

“煙煙有事呢，我剛好下班了，就順路過來接小白回家。”

顧臣斐像是不解：“我的意思是，為什麼是林煙和你？”

季唯一一愣，明白過來，趕忙笑說：“這不是孩子他媽媽不太負責任嘛……”

顧臣斐擰眉，很不悅：“這到底是她的孩子，還是你們的孩子？”

季唯一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轉頭問：“小白呢？”

顧臣斐輕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起身說：“我帶你過去。”

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再生氣又如何？

不過退一步想，孩子留在她們家未必是壞事。

他媽媽那麼不負責任，跟著親媽，還不知道孩子會受多少苦。

一邊走，顧臣斐一邊說：“要是經濟上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

“這不好吧，我們都離婚——”

“沒什麼不好的，”顧臣斐說，“我跟這孩子還挺投緣。”

季唯一笑笑，點頭：“好吧。”

她能感覺到因為“親媽不靠譜”這件事，顧臣斐現在似乎有些生氣，所以並不想在這種事上多浪費時間。

答應是一碼事，找不找他說又是另一碼事了。

來到小朋友們玩耍的區域，不用喊季小白就發現了，從滑滑梯上滑了下來。

“小白~”

季唯一蹲下來，衝兒子張開雙手。

換了平時季小白最多慢悠悠地過來，象徵性地抱一抱，但今天有“別人”在，小朋友只好一路飛奔，衝進季唯一的懷抱裡。

“大寶！”

季唯一才不管那麼多，好好地抱了一會兒。

反正顧臣斐先入為主，壓根沒往那方面想。

是的，正看著這一幕的顧臣斐只是想，不愧是她們奶大的孩子，感情真好。

抱完了，小朋友天真無邪地看著季唯一問：“大寶，你有老公了啊。”

季唯一一呆：“啊，是啊。”

“怎麼這樣……”隔著口罩都似乎看到了小朋友傷心的表情，“不是說好了我長大後養你的嗎？”

顧臣斐心裡笑了笑。

小屁孩一個，等你長大還不知道要多少年。

“噗嗤，”季唯一也不知道小白在玩什麼，只是配合地說，“養，養，我們現在離婚了，以後就換小白養我啦！”

季小白扭過頭去看顧臣斐：“叔叔，你怎麼騙我呢？你們都離婚了，大寶就不是你太太了。”

顧臣斐：“我沒騙你，要離婚，但還沒離婚，目前來說，她還是我法律上的太太。”

季小白：“這都可以哦……”

“好啦，”季唯一拍拍他的屁股，“都麻煩叔叔好久了，就不打擾叔叔啦。跟叔叔說拜拜，我們就回家啦。”

“叔叔拜拜~”

沒想到顧臣斐也跟上去：“拜什麼拜，我送你們。”

季唯一正想拒絕，被他一個眼神盯了回去。

知道門口有很多人候著，顧臣斐帶著他們從側門走了，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天使樂園。

車上，顧臣斐問：“平時連送孩子去幼兒園這種事都是你們做的嗎？”

“呃……是啊，一般都是我和煙煙輪著來，誰有空就誰送。”

“幼兒園的活動也都是？”

當著孩子的面，顧臣斐已經問得很委婉了。

誰知回答的人是季小白：“叔叔，我媽媽很忙的。”

顧臣斐也沒想到孩子那麼小，能聽明白他話裡的暗意，於是補了一句：“小白可真懂事，那麼替你媽媽著想。”

“當然了，”季小白說，“全世界最愛我的人就是媽媽了。”

要不是顧臣斐在，季唯一都想抱著小白嗚一會兒。

他們家小白寶寶真的是太乖了！

顧臣斐沒有再說什麼。

他忽然想，或許是自己把人想得太壞了吧？

孩子那麼喜歡他媽媽，總有他的道理。

送他們到小區樓下，顧臣斐還沒說什麼，季唯一就說：“煙煙應該已經在家了，就不請顧總上去喝茶啦。”

顧臣斐說：“不讓進上回我也已經進過了，不多這一回。”

“不太方便的……萬一煙煙剛洗完澡呢。”

“行了，”看她一臉為難的樣子，顧臣斐也不再反骨，“我還懶得走這一趟。”

本來他也有分寸，並不打算上去。

只是聽她那麼說，就忍不住想唱反調。

“叔叔今天破費啦！”季小白鞠了個躬，“等我長大了還你。”

顧臣斐微笑：“不用。非要還的話，就幫我照顧好大寶吧。”

季唯一差點被嗆道：“你怎麼也跟著喊……”

季小白沒說什麼，眯眼笑著：“叔叔拜拜。”

“拜拜。”顧臣斐回道。

電梯裡。

直到電梯門關上，季唯一才靠著橋廂，長嘆一口氣：“啊……嚇得我壽命都少了三年啊……”

季小白明白。

畢竟那隻抓著他的手熱得都快出汗了。

“我渣爹很可怕嗎？”季小白想了想說，“還好吧，我覺得也沒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