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自己”是“兇手”，也是“被害”。
-------------------------------------
“被兇手一起拖進了火海中......”
柯南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褚明晨的腦袋上。
怎麼會......
褚明塵眼神呆滯的看著車窗外，逐漸黯淡的火紅的天。
視線黑了下來，褚明塵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降臨的時候。
那時候連睜眼這個動作都要自己主動去做。
耳邊響起急促的呼喊聲，眼前彷彿又看見了那個穿皮夾克的壯碩大叔。
靈光一現，突然間他好像抓住了什麼......
“褚明塵、褚明塵！”
耳邊呼喊聲變得清晰，眼前是柯南焦急的面孔。
一直以來，柯南都擔心著褚明塵。
雖然褚明塵說著沒事，但擁有那樣強大的能力，怎麼會真的沒有副作用。
柯南注意到，像這樣失神的狀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正常情況下失神的人，往往稍微被提醒一下就會清醒過來。
但褚明塵這個傢伙。
自己都在他耳邊叫的那麼大聲了，他居然都沒察覺到。
“兇手長什麼樣子......”褚明塵突然問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柯南看著褚明塵恢復過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誒，你剛剛那個狀態真是有夠嚇人的。”
重新坐下的柯南調整了一下坐姿，不再是癱軟的躺在座位上。
坐直身子，柯南迴複道，“年紀看起來和你差不多，樣貌看不清晰，但是穿著倒是挺挺特別的...”
雖然黃昏有點影響視野，但畢竟追了一路，衣著這麼明顯的特徵他還是能記住的。
於是柯南繼續說道......
“破洞牛仔褲...黑色夾克衫...”
柯南突然轉頭，怔怔的看著說完話後，默默注視自己的褚明晨，“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褚明塵突然自嘲一笑。
是啊...我怎麼知道？
我應該不知道嗎！
我為什麼不知道？
畢竟自己也曾是那個傢伙。
這一刻，褚明塵突然明白第一扇光門中，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就完成任務了。
原來並不是小黑沒有下殺手。
那場火災就是他的佈局...
兇手是兇手，
兇手是小黑，
兇手是自己....
“自己”是“兇手”，也是“被害”。
他們三個掌控一具身，進行著一場跨越時空的博弈，最後卻被一個亂入的大叔破局。
褚明塵雖然沒有阻止小黑，但卻有人出手幫了他。
大叔救了褚明塵一命。
然而......
褚明塵卻錯失了救大叔的機會。
經歷“欺騙”了他。
慾望在褚明塵的心底滋生。
懊惱的情緒不斷衝擊著他的靈魂。
為什麼！
最應該救的人,自己反而沒救下來！
拳頭死死握緊，指尖深陷手心。
柯南看著情緒莫名崩潰的褚明塵，一時間忘記追問他是怎麼知道兇手穿著的。
“誒~”駕駛位的司機嘆了口氣。
司機從後視鏡看著褚明塵低頭的身影，搖了搖頭，“小夥子有熟人在裡頭？......”
“遇到這樣的事情，誰也沒法預測到，都是沒辦法的事兒，別太傷心了。”
“勞神傷身......”
後排柯南看著褚明塵手背，突然爆出的青筋。
無奈的看向還想繼續安慰褚明塵的司機大叔。
柯南嘴角抽了抽。
[你這還不如不安慰呢....]
“我有個朋友，老婆跟別人跑了，就是因為整天傷心，無暇顧及其他，最後導致自己公司破產。”
司機大叔唏噓的說道，“年輕人啊，看開點...”
司機開啟車窗，然後另一隻手從檔杆邊拿起煙盒子。
煙盒斜著朝杯蓋上一磕，一根香菸彈了出來，司機手往後一遞，“來一根？”
沉默......
無錯書吧司機將煙盒收到自己面前，用嘴噙住濾嘴，將香菸叼了出來。
煙盒隨手一放，手穿過方向盤，將儀表盤凹槽中的火機取了出來。
啪嗒。
細微的火焰將香菸點燃，司機深深吸了一口。
火星燃起菸草灼燒煙紙，發出“滋滋”的細微響聲。
“呼...”
煙氣順著窗戶被吸了出去。
“這個世界沒有過不去的坎......”司機扶著方向盤，深沉的聲音中夾雜著風的呼嘯。
“這個坎過去了,後面等著你的.......
還是坎。”
“等你坎過的多了，你就習慣了。”
“我那個朋友就是這樣，媳婦跟人跑了，公司破產了，他不一樣扛過來了......”
“就算孩子不是自己的又怎麼樣？這些都算得了什麼？
最多也就不小心患上了重病，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沒人照顧罷。
他不一樣自己堅強的在跑計程車，在努力的活下去！”
司機的眼角泛出淚花，“要多像我的朋友學習，至少咱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不是嗎！”
“誒~”
司機狠狠嘬了一口香菸。
香菸直接短了三分之一。
前面車的尾燈突然亮起，司機的眼眶跟尾燈一樣紅。
peng
計程車連剎車都沒來得及剎一下，直接撞到了前車的車屁股上。
黑色小轎車直接被頂了出去。
計程車上的安全氣囊 不知道什麼原因沒彈出來。
好在速度不是很快，車上的人都沒有大礙。
司機手裡緊緊夾著煙，深深地嘬了一口，濾嘴在牙齒下形變。
香菸不斷焚燒，留下一長條灰白的菸灰，吊在濾嘴上。
“不過追尾罷了，和我那位朋友的經歷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麼...”
“焯！”司機突然氣急敗壞的砸了一拳方向盤。
peng！
安全氣囊突然彈出，司機還沒來得及丟掉的香菸頭，直接被頂到了嘴唇上。
被氣囊包裹的司機，在氣囊中倔強的嗚咽。
“和我那個朋友比起來，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嗚嗚嗚。”
......
返程因一場追尾而中斷。
一行人下車來到了路邊。
路燈下，計程車司機也在“朋友”故事的激勵下重新振作起來。
司機把臉上的菸灰扒拉下來，走到褚明塵的身邊。
“小夥子，節哀...”
“現在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就像米花超市今天突然出事的,那個叫做江濤的小夥子一樣.......”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明天是否都會安然無恙......”
“我們能做的只是盡力過好當下的每一天。”
計程車司機深情的拍了拍褚明塵的肩膀。
自己不去當人生導師真是可惜了，計程車司機心中默默感嘆。
卻不曾想褚明晨突然抬頭，一雙眼睛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