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空了手中的彈夾後,劫匪們默契的躲在掩體後,等待煙霧散去。
有沒有打中,跑了幾個人,他們不在乎。
因為現在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後的逃跑機會。
那麼,只能以這裡的人質做最後的退路了。
劫匪頭目抓起身後瑟瑟發抖的人質,用槍頂著他的腦門,將他作為人肉盾牌。
在銀行大廳中,藉著這個混亂機會,沐雲,張子傑,唐武焉三人掙脫了雙手上的繩索。
當然,是嵐希芸跟石琳幫的忙。
在爆炸的時候,由石琳擋住爆炸的衝擊,藉著掀起的狂風向後拉開距離,並遁入地底躲避後面的槍擊。
這破瓷磚還真不好土遁,好在事先踩碎了幾塊,才勉強遁入其中。
而這輛裝甲車也替他們攔下部分子彈,直到第二次爆炸。
饒是使出磐巖,石琳的後背也被灼出傷痕,黑漆一片,趴在地上,藉著煙霧與水霧,與沐雲他們會合。
東西都已經到手了,那這些劫匪也不是他們能處理的。
所以,現在能做的選擇只有一個。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留下來是極其不明智的,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留給專業人士處理。
大門早被撞得支離破碎,在經過槍林彈雨的“篩選”之後,已經有部分幸運兒逃到銀行外了。
沒逃出去的,在領了一身猩紅時裝之後,倒在地上跟那群安保人員做了伴。
基本都能喘氣,中彈倒下的,反而躲開了後續的子彈洗禮。
沒有人被當場爆頭,這大地是他們命不該絕吧。
在槍聲停下之後。銀行內只剩下水滴的聲音。
很安靜,也讓劫匪們感到不安。
外面更是亂成一團,視野極差,在簡單一波清空彈夾之後,他們根本不敢出去外面檢視情況。
只能分別拉起幾個人質,充當盾牌。
劫匪頭目心煩意亂。那兩個神經病同行,難道他們以為自己就能逃得掉?
不,不對,搞不好他們只是為了救走外面的人,該死,被他們耍了。
此時,嵐希芸幾人混在逃跑的人群中,一塊逃出銀行。
當然,是摘掉頭套之後的。
賬本也不大,隨便塞進衣服裡就好,他們又不是真的來銀行搶錢,又不像那般劫匪一樣全身武裝,混亂中逃跑的人質又怎會在乎多了兩個人呢?
很快就透過了外面警員的盤問。
一群來銀行的學生能有什麼壞心思呢?更何況還是神學學府的人。
嫌疑那是一點都沒落他們頭上。
見他們其中兩個人還負了傷,警員連忙呼叫後面的醫護人員,為她們做緊急處理。
石琳只是後背輕微燒傷,問題不大,傷的比較重的是嵐希芸。
除了額頭上的擦傷,她的肩膀上多了一個血洞,染紅了上衣,還在不停往外滲血。
她中彈了,是貫穿傷。
運氣很好,沒有命中要害,在往下幾公分便是肺部與心臟。
人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子彈,至少對於他們而言如此。
此時她臉色慘白,被沐雲攙扶著。
給嵐希芸搓了份藥膏止住血,沐雲扶著她上了擔架。
他現在只能給嵐希芸做個簡單的止血處理,肩骨被打碎,得到醫院將碎骨取出拼接。
“太冒險了,如果被打中腦袋,現在你可就是一具屍體了,你明明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這麼做。”
嵐希芸看著沐雲眉頭擰作一團,不由笑出了聲。
“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但我賭對了,不然你哪能在這裡說教。”
下一秒嵐希芸就笑不出來了,傷口開裂,疼的她咧嘴。
沐雲沒好氣的翻起白眼,又給她搓了份藥膏,敷在傷口上。
臨走前,嵐希芸將搶到的賬本遞給沐雲。
“老師應該快到了,後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嗯,你好好休息。”沐雲接過賬本,一轉身,一個帥臉差點貼到他的腦門上。
不由後退幾步。
說曹操,曹操到。
“你們怎麼搞成這副樣子?”月憫好奇的湊著腦袋問道。
他正打算美汁汁的在學校辦公室摸會魚呢,結果還沒坐下多久,辦公室的門就被踹開了。
餘小魚倒是把事情都給他說清楚了,不過,為啥他們會跟搶銀行的那夥劫匪拼起來?
你們一直都是這麼勇的嗎?jpg.
啥情況啊?咋回事啊?這又是哪一齣啊?jpg.
現在月憫頭上滿是疑問三連。
“額,這個說來話長。”沐雲面色尷尬,不知道從哪說起。
“那就長話短說。”
“她們也搶銀行了,不過是在劫匪之後,而且只搶了賬本。”
“......”
月憫無語,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神學學府的學生去搶銀行,還只搶賬本,多罕見的樂子啊。
月憫無奈扶額,說道:“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咱們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查他們,跟開門查水錶一個性質的事情,咋到你們這就成黑吃黑了?”又試探性的開口:“難不成,你們嫌生活不夠刺激?”
“......”
沐雲感覺自己心裡像是堵著什麼,竟無言以對。
想想也是哈,自己作為學府的學生,本身就是編制裡的人,為啥要作奸犯科捏?
不對!決定搶銀行的又不是自己!為啥自己要背這口鍋?
但做出決定的人已經進了醫院,況且沒有她,現在自己也不可能站在這裡說話。
無奈嘆氣,又憋了半天,從嘴裡吐出一句話:“那為什麼你不自己去拿?”
月憫扭捏,似乎有些害羞,砸吧砸吧眼睛:“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還用我來說嗎?當然是因為我要摸魚啊傻孩子。”
理不直氣也壯。
讓沐雲無從適應。
為啥這種人也能當上老師?
算了,心累。
沐雲懷疑自己再待一會會忍不住動手打人。
結果當然是打不過的,所以,為了自己的身體和心理上的健康,他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賬本到手後,月憫仔細翻閱了一遍。
嗯,完全看不懂,有一種知識從腦袋流過的美。
還是上繳學府吧,決策部自有專業人士來處理這件事情。
所以,現在還是想著怎麼處理這幫搶劫犯。
好歹也是他的管轄區域,在這地方犯事,那可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自己才上任幾天就發生這麼大一件事,不給他們來個殺雞儆猴,萬一那些罪犯覺得自己好欺負怎麼辦?
那還不得忙死他。
刺耳的摩擦聲從不遠處傳來,幾輛裝甲車在月憫身旁停下,他止住腳步。
好像不需要了。
看著一支武裝部隊擺著手勢,邁著整齊的步伐踏入銀行,隨後爆發出激烈的聲響。
只是幾分鐘,便拿下了全部劫匪。
無錯書吧生死勿論。
這便是現代武器的威力,在配置齊全的軍隊下,哪怕是破虛境界的覺醒者也得歇菜。
年紀輕輕,幹啥想不開要搶銀行呢?
月憫無奈搖頭。
隨後,一名軍官模樣的軍人來到月憫面前。
他舉起手中的平板,螢幕上,顯示著少女帶上面罩的一幕。
畫質非常清晰,即便是身處前窗遍佈裂縫的裝甲車,也能辨別出那位少女的身份。
“月先生,能請你解釋一下嗎?”
連情報都調查清楚了,知道月憫是這片區域的管轄人,也知道了這位少女是月憫的學生。
要不是沒從學生們身上搜出些什麼的話,他們絕不會用如此溫和的手段跟月憫對話。
必會讓月憫見識一下長槍短炮的厲害。
“你確定要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還是說,你們還嫌不夠丟人的?”月憫斜過眼眸,輕蔑一笑。
絲毫不掩飾眼神中對他們的鄙夷。
影片裡那輛裝甲車,規格與他們的車是相同的。
也就是說,那群劫匪,全都是軍隊出身。
這也能解釋的通那堆熱武器的來源,因為都是從軍隊的武器庫裡偷出來的。
對白鯨市的駐軍來說,這可是不折不扣的醜聞。
而如今,因為管教不力,導致了發生這一切的酒囊飯袋們,膽敢向他問責?
他們配嗎?
月憫沒當面給他一口水已經非常給他面子了。
似乎覺得面子掛不住,平板瞬間黑屏,映照著軍官僵硬醜陋的嘴臉。
不甘心的繼續嘴硬:“可你的學生成了劫匪的同夥。”
“他們殺人了?或者說,搶了銀行的錢?要不要把銀行內的監控一併調出來讓大夥瞅瞅?”
月憫收斂了笑容,神色冷漠。
“自己沒本事教好自己的狗,發瘋亂咬人後,還想往別人身上扣屎盆子,我是不是給你臉了?還是說,你覺得把責任推卸出去後自己就能高枕無憂?”
軍官還想開口狡辯,對上了男人那冰冷的眼眸。
到嘴邊的話重新咽回肚子裡。
如墜冰窟!
明明尚未冬至,卻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那是面前男人所散發出來的殺意。
從他的背後中,似乎有著漫無邊際遍佈著屍骸的荒野,血色像河流一樣奔湧,屍骨堆積如山,濃郁的死亡氣息如暴雨般落下。
究竟是殺了多少人,才能凝聚出這一身的殺意?
如果這股殺意能化作實質的話,毫無疑問會是一座高聳的山巒。
軍官不敢言語,他怕面前的男人真的會殺了自己。
他也是怕死的,好不容易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想死的那麼窩囊。
所以,他往後退了幾步。
似乎隊友與槍械能夠給他帶來勇氣。
可最終,也沒能接著把話說下去。
“打擾了。”
這三個字,彷彿抽走了他全身最後的力氣。
像是被打疼了的狗,夾著尾巴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