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大家都沒什麼精神啊，也罷，老師給大家康一些好看康的，給大夥提提神！”月憫環視一週，露出玩味的笑容。
於是，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打了個響指。
剎那間空間抖動，扭曲了周圍的光和影。
開始不斷下墜！
就像是在深海潛行一般，潛入地底。
下墜！下墜！不停往深處墜落！
可呼吸照舊，並無不適，在如此深沉的地底，也有空氣的存在？
但在學生們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不是褐色的土地，而是另一片廣闊的天地。
放眼望去，天空一片暗紅，厚重的烏雲彷彿下一刻便會墜下。
廣闊的大地是褐色的，粘稠溼潤，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氣味。
視線所及，一個活物都沒有，連一根雜草都看不到。
一個充滿了壓抑心悸，死氣沉沉的世界。
下墜結束。
學生們踩在了紅褐，粘稠的土地上。
彷彿沼地一般，向上冒著氣泡，氣泡破碎，迸發出難聞的氣味。
“歡迎來到，死地。”就像是夕陽紅的導遊一樣，月憫興致勃勃的給學生們介紹起了這片世界。
“顧名思義，這裡是沒有生機的世界，一個活物絕對無法生存，極端惡劣的世界，哪怕是神明也不例外。”
不少學生捂住口鼻，令人作嘔的氣味依舊強烈，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對這個地方接受不能。
“啥，啥情況，我猝死了？”
劇烈的空間變化驚醒了沐雲，第一眼就是看到了這個如同地獄一般的世界。
第二眼，就看到了自己整整齊齊的同學們。
啥玩意？全班都下來給我陪葬了？
腦抽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因為他看到了月憫的身影。
總不至於這傢伙都被帶到陰曹地府來了吧？
應該只是被帶到了某個危險的地方，這老師，每天盡整這些花活。
至於為什麼知道這裡很危險，開玩笑，且不說環境看著都很惡劣，視線所及中連個活物都沒有。
要是沒點東西那至於一個活物都沒有？
“簡直像是地獄一樣。”石琳感嘆道，作為土地公的契約者，能感受到這片大地上沒有任何活物。
月憫轉頭，俯瞰這片大地：“說是地獄倒也沒錯，畢竟完全無法生存嘛，土地無法種植，沒有溫暖的陽光，在這裡待久了，還會有精神上的各種問題。”
餘小魚舉手，好奇問道：“那老師，你帶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總不能是荒野求生吧？”
“那個對你們來說太早了點，這次只是讓你們增長一點見識，作為老師，得讓你們清楚，今後你們面對的會是什麼。”
話音剛落，龐大的陰影，將他們籠罩。
抬頭看去，是一片不見邊際的黑色粘稠物。
數不盡的汙穢，從天落下。
與他們先前覺醒時的規模完全不能相比，倘若將其比作水滴的話，那此刻天上落下的汙穢，便是海洋。
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瞧好了，如果死地的汙穢過多，便會溢位，影響到現世，所以，必須要清除汙穢是必要的工作。”
月憫只是抬起手，便綻放出耀眼的光。
光芒照亮了整個世界。
頃刻間便清除了這些汙穢。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時間。
畢竟只是些低階汙穢，只不過數量多了一些。
看到這一幕的學生們，並沒有喊什麼“老師好厲害”，“老師牛逼”之類吹捧的話語。
而是從內心升起一股悲涼的寒意。
我艹，這牲口老師這麼猛，以後還怎麼給他套麻袋敲黑棍啊？
不免對一片黑暗的未來感到絕望。
“昨天你們接觸到的，是等級最低的汙穢，充其量也就是土地公那種程度的神明汙穢。”
石琳感到有被冒犯到。
不過在神明的層次上，土地公確實算是最弱的那一批。
無錯書吧其次便是是山神，城隍這種因人間香火祭拜所產生的神明。
“至於接觸到汙穢的後果，唔，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大概會變成喪屍一類的怪物吧，一旦徹底畸變成異類，喪失理智後，那他就再也不是人了。”
嵐希芸雙手抱胸，指尖有些發白，忐忑問道：“老師，畸變的過程中，有辦法醫治嗎？”
“唔，這個得分型別吧，像普通的肉體畸變還是有機率醫治的，但要是黑白無常，或者冥神死神的神明汙穢，涉及靈魂，過程都是不可逆轉的。”
只有在步入煉神境界，凝固靈魂，成就真我之後，才能徹底免疫汙穢的侵蝕。
嵐希芸長長撥出一口氣，手臂被掐出幾個指甲印。
月憫看了嵐希芸一眼，略有所思。
這幾天，她就會向自己提出一個要求了吧？
見沒有學生髮問，月憫接著補充說道：“值得一提的是，擁有靈能的人類能夠抵抗這種畸變，只要你們沒有榨乾身體最後一絲靈能，那便不會因為汙穢的影響而感染畸變。”
所謂覺醒者就是這麼一回事，否則又怎麼會被稱之為人之奇蹟呢？
也是最廉價的奇蹟。
月憫的聲音變得溫柔，像是和藹的鄰家大哥一般：“簡單的來說，以後你們的工作，會跟清潔工差不多，清理掉死地間溢位的汙穢，時不時幹幾個還沒死絕的墮神，只要注意些，一般來說是死不了的。”
又是一個響指。
空間開始變化，扭曲，如同青煙般飄起。
學生們的體感在不斷上升，但他們身體的位置卻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就彷彿，肉體與靈魂脫離了一般。
從高空俯瞰這片大地的真實樣貌。
屍體，巨大的屍體組成了他們腳下的這片大地。
而天穹之上被紅雲所掩蓋的“太陽”，也是一顆巨大的眼珠子。
意識到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神明，應該說是墮神死去的地方。
令人......毛骨悚然。
數秒之後，他們便已經回到教室。
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們身上，哪怕幾分鐘後就讓他們熱的冒汗，但也讓他們感受到了活著的感覺。
唐武焉擦掉臉上的汗水，心有餘悸問道：“老師，那個死地，究竟是在什麼地方？”
“就在這哦。”月憫的嘴角，有一抹難以言喻的譏諷：“我們的世界，便是建立在死地之上，倘若將世界分為表裡的話，那麼死地便是裡世界，它不在現實之中，卻又無處不在，當空間變得薄弱之時，便會映照於現世之中。”
現實，也會變成那副模樣？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