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徹底定下這件事。
月憫正式成為神學學府中的一員。
而且當天上班，完全沒有觀察期或者實習期這種說法，教師資格證更是從抽屜裡拿出一大把塞進他懷裡，讓他自己填寫名字跟貼上照片。
月憫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幾下，這種東西不該由政府機關傳送麼？
隨便抄起一本，月憫也沒放在心上，徑直往外面大操場走去。
作為第一天的工作，也恰好是招生的第一天，他的工作很簡單，維持秩序，以及，篩選有資格入學的學生。
這個倒是簡單，那塊巨大的黑色石碑，本身就帶有檢測靈能的功能，只要上去摸一下，有靈能的會在上面留下一個白色小手印，篩選起來嘎嘎精準嘎嘎快，就是人有點多，想要讓這麼多人摸上一下還是有些費時間的。
至於原先維持秩序的老師，現在已經跑到後面佈置場地去了，作為007的社畜，完全沒有休息這種說法。
看著場下黑壓壓的人頭，月憫清了清嗓子，乾咳一聲。
“都安靜一下啊，所有人，男的站右邊，女的站左邊，不是人的站中間。”
在短暫的騷亂之後，下面的人群按照月憫的說法排起長隊，對比兩邊，中間不是人的只有寥寥幾人。
三男兩女，都是少年少女，身上帶著一絲神性，是與神明定下約定的契約者。
在成為契約者的時候，從本質上來說，他們就已經不是人了。
而能夠成為契約者的，一定會有靈能。
不然怎麼揮使神明賦予的權能呢？
這五個人，當場過關，剩下的，不過是枯燥無味的重複工作。
當遠處的天空泛起夕陽之後，月憫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
除去一開始的五個人，剩下的擁有靈能或者是能夠覺醒靈能的人，滿打滿算，不過一百三十四人。
對比剛才的規模，留下來的人簡直少的可憐。
也安靜了不少。
一百餘人整整齊齊的站在月憫面前，抬頭，興奮的看著他。
“咳咳，姑且恭喜各位透過考試，接下來的，由這位宏濤老師帶你們感受一下學校的氛圍。”
月憫已經有了開溜的打算。
就在這時， 響起了一聲不適宜的叫喊。
“憑什麼？憑什麼我沒有被選中！有問題，這個測試方法絕對有問題！”
一位黑髮少年大步上前，怒目圓睜，指著月憫呵斥。
啊這.......
上班第一天，就有這麼刺激的專案嗎？
求助的看向宏濤，哪知對方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好吧，看樣子是要自己解決的。
只能說，刺頭年年有，今年特別少，往年都能跳出來好幾個“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年輕人，這次只有一個，輪班的做夢都得偷著樂。
哦，輪班老師是第一天上班，那沒事了。
“小子，屎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們可不屑於在招生現場上動手腳，沒有靈能的人哪怕再怎麼使勁也沒法在上面留下一個印記，不信你看。”
說話間，月憫一巴掌拍在石碑上。
剎那間，黑色的石碑綻放出烈日般的光芒。
閃瞎了一眾人的狗眼之後，發出了不堪負重的聲音。
從開學至今，代表著學府歷史的黑色石碑，光滑的石璧上悄然爬上幾道裂縫，在一聲“砰”的巨響中。
炸了。
承受不住來自東君契約者的可怕靈能，結束了它黑暗的一生。
在少年的冷笑中，月憫顯得有些尷尬。
這就像自己心虛毀滅證據一般，主要是月憫也沒想到這玩意這麼不禁造啊！
以及，明白了石碑的運作原理。
這玩意就想是個吸鐵石一樣，會主動吸取靈能轉化為光。
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沒有用了，少年冷哼一聲
“我算是見識到貴校的作風了，這種破地方不待也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激昂的話語再配上少年那憤怒的面容，就連天穹都配合的打下幾道響雷。
憤然轉身離去。
只留月憫一人，欲言又止。
好吧，你小子開心就好。
無視了宏濤那幸災樂禍一般的表情，月憫翻了個白眼。
就在他轉頭想著這碎掉石碑該怎麼刺耳時，一道尖銳刺耳的摩擦聲響拉回了他的視線。
就在學校門口，一輛貨車拖出幾道深黑的劃痕後，車頭偏轉，撞上了學校的圍牆。
在那橙色的車頭，依稀能看到一個少年的身影。
只不過，除了頭部是立體的以外，身體已經被擀成了麵皮。
死的不能在死。
直接跳過“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步入了“死者為大”的階段。
看到這一幕，宏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又是一大堆麻煩事，加起班來真是讓人頭禿。
“學生們就交給你了，給他們帶到第三訓練室裡面去，不知道在哪的話，那就自己看地圖。”
急匆匆的丟下這麼句囑咐，宏濤連忙到校門外，疏散起了圍觀的人群。
月憫無奈搖頭，看著這一百多個參差不齊的“學生”，每一位跟他對視過的學生，都會不自覺的移開視線。
無他，這套操作，太像毀屍滅跡了。
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這會月憫也在手機的資料上看完了整座學府的地圖，一拍手，隨即打了個響指。
耀眼的光，播撒在整座學府上。
以光為媒介，運轉靈能，包裹著眾多學生。
學生們都不由得閉上了眼，下一刻，便來到一個廣闊的空地上。
四面都是冰冷的鐵，泛著白光，彷彿一個巨大的鐵盒子。
而在場地的中央，冰冷的鐵眸迸發出猩紅的輝光，在掃描確認過月憫的身份後，光芒褪去。
這是一個稜角分明，看上去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
這個稜角分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是由金屬組成。
巧匠·偃師。
但身體絲毫沒有僵硬的不適感，甚至比人類之軀還要靈活，幾步之下，便已經來到月憫面前。
“新來的老師？辛苦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免費幫你改造身體。”
“額，這還是免了，學生我已經帶到，剩下的應該沒我事了吧？”
充滿理性的眼眸冰冷盯著月憫，就好像是在說“你這是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月憫老師，工作還沒有結束，現在還不能休息哦。
難怪那麼簡單就讓自己在這裡就職，原來每個人都已經處於快要加班過勞死的地步了。
眼角似乎有些溼潤，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明明自己只想要在這裡感受一下青春的美好。
冰冷的機械聲在房間中響起。
無錯書吧“契約者出列，其他覺醒者，自覺轉移到五十米後的第二訓練場。”
一百多名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是約好了一般齊刷刷後退好幾步，只留下六位學生還在原地。
然後，這五個學生被一道光芒照過，打上了標記。
緊接著，衝擊迸發，捲起剩餘的學生，將他們壓退至後邊的第二訓練場。
六個？人數不對啊？
月憫眉頭一皺，記得剛才在廣場上，只有五個契約者。
還未等他多想，其中一名學生微微顫顫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我，我不是契約者，能放我走嗎？”
他嚥了嚥唾沫，自己只是反應慢了幾步，怎麼就被留下來了呢。
害怕。
偃師瞥了他一眼，瞳孔中有資料流過。
“檢測為土地公契約者，駁回請求。”
少年苦笑。
原本只是想在學府當個小透明的，結果還是躲不過啊。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啥好怕的。”月憫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嗯，身體素質很差，比普通人還弱一些。
少年也是一個踉蹌，差點被這幾下拍進土裡。
“六個契約者，難度A級確定，開始構造，擬態敵人·勾狼構造完畢，模擬訓練即將開始。”
伴隨著冰冷的鐵互相碰撞，場地發生變化，地上長出雜草，三人合抱的大樹在數秒時間生長完畢。
十幾秒的時間，便從一個鐵盒子變成了叢林樣貌。
幾隻與人等高的灰色狼人穿梭於樹林之間，赫然便是偃師所說的勾狼。
“啥都不解釋直接開始嗎？這種測試未免也過於粗暴了。”月憫撓撓頭，這學府的教學方式還真是有夠粗暴的。
“墮神可不會通知他們什麼時候開始搞破壞，這本身也是測試的一部分。”
偃師面無表情，在他面前亮起一道藍色熒光螢幕。
“當然，進行的測試也包括你在內，月憫老師。”
在零件轉動的聲響中，地面驟然拔高，將兩人送至天花板之上。
一片新的天地。
第一訓練場·模擬世界
“請不用顧忌，這裡是資料的世界，這裡的任何破壞都不會影響到現實世界，我已經賦予你最高的許可權，無需顧忌，全力出手。”
偃師那冰冷的機械聲伴隨著巨大的聲響，鋼鐵之軀隨之膨脹，變化為巨人模樣，手臂被變成數十根銀色槍管，緩緩旋轉。
下一刻，迸發出耀眼的火花，熾熱的鋼鐵洪流如雨點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