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夫沒那麼彎彎腸子,他是真的認為林青鸞體貼奴僕們。
對於施嬤嬤的蠻橫無理,自然是溫柔大度的林青鸞更讓人覺得舒適。
隨著針一點點深入,施嬤嬤臉上也出現了微微的汗意。
等到針扎完,施嬤嬤身上已經大汗淋漓,白茶才把施嬤嬤的穴位解開。
渾身上下像是被水浸泡過的施嬤嬤臉色十分難看,面色卻是紅潤,讓人一看就覺得此人精神氣十足。
她冷笑著掃視著林青鸞:“太子妃好本事。”
一時間,屋內只聽得到施嬤嬤冷笑喘氣的聲音。
她等著林青鸞來怪罪她,誰知道林青鸞根本沒什麼反應,甚至眼角都沒給一個。
林青鸞吩咐白悅去倒些茶水過來:“有些渴了。”
再吩咐趙大夫坐下:“趙大夫扎針辛苦了,先坐下吧。”
這才冷著一張臉看著滿身氣憤的施嬤嬤:“施嬤嬤,可是本宮讓你跪在外頭的。”
施嬤嬤不服:“就算不是太子妃叫的,可是趙大夫拿針扎奴婢是事實。”
林青鸞目光似有嘲諷:“施嬤嬤的意思是,外頭這麼大的太陽,本宮不用管你,讓你熱死。”
施嬤嬤咬住嘴唇,不去回答這句話。
林青鸞收起往日溫順和善的臉龐,此時的臉冰凍的如同寒日。
哪怕外面酷暑難熱,屋內也似冰窖一般。
白茶她們很少見到發火的林青鸞,一瞬間都不敢吱聲。
施嬤嬤初生牛犢不怕虎,仗著今日緩過神來了,知道太子不會放任她走。
現下火氣也很大。
“太子妃讓奴婢好好休養就沒事了!為什麼上午還有帶人來查了奴婢的府邸!”
這一下,連脾性好的白芷都有些忍不住了。
施嬤嬤還猶然不知,不服氣的繼續瞪著林青鸞。
林青鸞怒極反笑:“把施嬤嬤手中的權力全部收起來,以後可以好好休養。”
施嬤嬤還沒來的及撒潑大喊。
林青鸞又扭頭對著趙大夫開口:“勞煩趙大夫給施嬤嬤開一些清熱去火的藥。”
趙大夫偷偷看了一眼施嬤嬤的臉色,臉黑的如鍋底。
心下暗想,多放些黃蓮,去火!
白茶帶著趙大夫去熬藥的空隙,施嬤嬤冷著一張臉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
“白芷,把她凳子給我扔到外面去。”
施嬤嬤自己站起來:“不勞太子妃費心!”
對於這種人,林青鸞真沒什麼好臉色。
你可以說她蠢,林青鸞畢竟是當朝太子妃,這樣的目中無人,就應該直接拉出去杖斃。
但是你可以說她聰明,她不貪財,不攬權,只一心向著太子。
並且陪太子府在邊疆十二年,無兒無女無夫的跟著太子。
忠心,就是她最好的武器。
這個府邸,終究是太子府,而不是太子妃府。
林青鸞沉得住氣不說話,施嬤嬤可沉不住。
她揮揮手,滿臉都是不解:“太子妃,奴婢實在想不通,您為什麼要跟奴婢這樣半截身子入黃土的人計較。”
她又看了看白芷,想讓白芷出去,似要跟林青鸞說點貼己話。
白芷充耳未聞。
林青鸞想了想,對著白芷說:“把施嬤嬤送回去。”
她沒精力在陪一個奶嬤嬤鬧了。
施嬤嬤聽著又想生氣,白芷知道林青鸞現在是真有些疲憊,硬拉著把施嬤嬤拉走了。
一路上還不住的在有丫鬟們的地方故意大聲哭訴:“施嬤嬤可別那麼大火氣..。”
施嬤嬤又是跪著又是被針扎..根本沒力氣在反駁白芷。
府中的奴僕面面相覷,對待這個情況兩極分化。
有說施嬤嬤跋扈的,對太子妃都這麼不尊敬。
也有說太子妃無能的,根本管不住施嬤嬤。
訊息傳到太子耳朵裡的時候,他握住筆桿的手都沒停:“不必管。”
若是林青鸞連一個奶嬤嬤都管不住,這個太子妃可以換人當了。
施嬤嬤回到房中時,趙大夫的藥已經熬好。
白茶微笑著遞過去,點了穴,強灌。
黃蓮的苦味使施嬤嬤眼中淚光閃爍。
太苦了!
本來以為到此結束了,誰知道白芷又帶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嬤嬤進來。
“施嬤嬤身體不適,從今日起開始休養,府中其餘賬冊也沒心思掌管,全都查出來。”
奴僕都是林青鸞從府邸帶過來的,一向以林青鸞馬首是瞻,今日的事她們也都聽說了。
若是太子妃壓不住一個嬤嬤,她們這些從太子妃孃家過來的奴僕得一輩子被太子府的奴僕壓著。
無錯書吧一個個乾脆利落的紛紛動起手來,施嬤嬤躺在床上啊啊啊的叫著,其他人都當聽不到。
有氣憤的還想扭幾把,被白芷制止。
她攔下嬤嬤的手,又拍了拍嬤嬤,勸道:“我知道嬤嬤是好心,可是施嬤嬤畢竟是太子那邊的人,要是身上有個傷什麼的,怕也是不好交差。”
她又對其他人說道:“太子妃知道有我們這般忠心的,心下定是歡愉的,今兒個太子妃還囑咐我說一會給幾位嬤嬤每人多發五倆月錢,這事兒了了之後都隨我去賬房內領賞吧。”
一席話說的眾嬤嬤既感動又氣憤。
感動太子妃對他們的重視。
氣憤施嬤嬤對太子妃的無禮。
對待施嬤嬤的住所翻找毫不客氣起來。
施嬤嬤使著一股勁衝破了穴位,白茶本就沒點多深,對於施嬤嬤的衝破,也沒太大反應。
這也在林青鸞意料之內,她知道施嬤嬤火氣大,嫉恨她在佔了太子府的位置。
果然,施嬤嬤只在剛衝破穴位的時候身體有股氣,不大一會兒又洩了。
這下倒真是有病的樣子了。
“你們..給我..住手。”
白芷把施嬤嬤按倒,在其他嬤嬤看不見的地方低聲說:“勸你安分點,一個沒有權力又纏綿病榻的年老嬤嬤,你說會怎麼樣?”
施嬤嬤恨恨的說:“若是太子知道..”
“太子知道又怎麼樣呢?”白芷輕聲說。
“你鬧到現在,太子可曾說過一句沒有..也就太子妃寬厚大度,不去計較,若是尋常人家,你這樣的賤奴,就活該打死了才是。”
施嬤嬤沒什麼力氣的一推,白芷順應倒下。
旁邊的嬤嬤立馬一股腦的圍上來。
“施嬤嬤是要翻天了不成!”
“太子府何時又多了個主子!”
“...”
“你!你們!”施嬤嬤抖著一雙手,嘴止不住的哆嗦。
其中一個胖胖的嬤嬤伸手就把施嬤嬤的手指打掉:“太子妃閨中勝名最是寬厚大度,但這也不是你欺辱太子妃的理由,此事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在三朝回門的時候稟告侯爺!”
施嬤嬤氣血翻湧,嘴巴里似有腥味。
到底誰欺辱誰。
從下午到在,她跪在烈日底下。
又被灌了黃連,又被奪了手上權力。
她在笨也知道,太子對他不爽了,這才一直沒出現。
她走險路就是想讓太子知道太子妃的囂張跋扈,可是一下午都是她在受罪。
太子妃毛都沒沾著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