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兩月之糧。”
辛評也不隱瞞,糧食是大軍根本,他自然心中清楚。
“恐怕不夠,再拖下去此地早晚會成為一座孤城,到時候劉備若是圍而不攻,我軍危矣。”
張郃認為若是想要僵持下去,至少需要半年之糧。
他不瞭解劉備的情況,其實劉備根本不想拖這麼久。
“將軍所言甚是,劉備大軍已經在收取其他城池,其目的顯而易見。”
辛評點了點頭贊同張郃之言。
其他城池可沒有此處這麼多兵馬,而且很多縣令都是濟南人士,可不會死心塌地為他們拼命。
甚至有些縣城的主官,百姓厭惡袁譚,更加擁戴劉備,而主動開城投降。
所以劉備拿下這些縣城不難,到時候張郃等人就會孤立無援,圍困起來就方便多了。
到時候不管是劉備圍城打援,還是將他們困死在城中都可以。
這是辛評的猜想,也是辛評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先生可有良策?”
張郃沉思了片刻問道。
“立刻派人前往尚未失守的縣城中徵糧,這是其一。
其二,大公子囤積了不少糧食,將軍可派人將實情告知,大公子知道輕重,會將糧食運來。”
辛評快速說道,顯然是早有打算了。
但必須要儘快,得在劉備大軍圍城之前,將此兩件事辦成。
“好,我即刻修書一封,派人送給大公子。”
張郃更傾向於第二條建議,更看重袁譚囤積的糧食。
因為袁譚這些糧食都是從各縣收取來的,所以其他縣城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
他們再派人去徵收,也收不了多少。
張郃雖然受傷,但寫一封信根本不是個事。
很快就寫好了,然後派人送給後方的袁譚。
張郃為了確保信件不失,安全送到袁譚手中,派遣了三名信使分路出城。
信使拿到信件後,不敢延誤,各自騎上一匹快馬就從除了東門之外的三個門離開。
咻!
其中一位信使出了西門沒多久,一道箭矢橫空射來,穩穩命中。
信使應聲倒地,已經沒了聲息。
一道身影出現在信使身邊,在其身上摸了摸。
誰能拒絕舔包呢?
一封信件被這人摸了出來,然後處理了一下屍體,快速離開了。
同樣的一幕也出現在南北兩門,一個都沒有逃脫,都被舔包了。
劉備大營。
“主公,軍師,張郃派出的信使已被拿下,這是信件。”
張遼大部走進營帳,遞上了三封信件。
原來劉備早就派張遼的部屬,在暗中盯著張郃所在的城池,一旦有信使出城,全部拿下。
張遼的部下有一部分人是呂布舊部,當初跟隨張遼一起降了劉備。
他們擅使弓箭,而且善於隱藏自身,才將張郃的信使全部拿下。
“好,文遠辛苦了,先坐下說話。”
劉備接過三封信件,不急不慢地逐一拆開。
只見三封信中的內容都是一樣的,上面寫著請袁譚派人送糧,隱晦地提及軍情危急。
張郃是擔心袁譚犯傻捨不得囤積的糧食,才隱晦提及軍情,也是提醒對方。
劉備看完後,將其中一封信件遞給荀諶,又取出一封信遞給張遼。
荀諶是計劃的提出人,張遼是計劃的執行者,都需要知道信中的內容。
“主公,可以開始了。”
荀諶看完後,對劉備點點頭,然後起身來到劉備的身邊。
前文說到劉備閒著無事的時候就喜歡練練書法,時間一長,這就成了劉備的愛好。
劉備在豫州之時,還時常向潁川的書法大家邯鄲淳請教。
從劉備研究書法以來,已經有十年之久了。
十年磨一劍,雖不能說青出於藍,但也非同小可了。
如今劉備要做的就是臨摹張郃的手法筆跡,將張郃信中約定運送糧食的路線改一改。
改為劉備等人熟悉的路線,有利於己方神不知鬼不覺奪取的路線。
劉備深吸一口氣,開始操作起來。
就這麼一封信的臨摹與修改,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完成的,需要耗費不少心力精力。
兩個時辰後。
一封新的信件完成,看內容與原版幾乎是一樣的,但其中的運送路線已經修改了。
本來很隱秘,有利於張郃等人接收糧食的路線,已經換成了有利於劉備一方的。
字跡也幾乎一樣,如果不是張郃本人,其他人應該看不出來。
“主公辛苦了,有了此信,不怕袁譚不中計。”
荀諶替劉備擦了擦汗水,看著書信,眼中滿是讚歎。
“哈哈哈,文遠,按計行事。”
劉備大笑出聲,對自己的作品也很滿意。
就憑這一手,在現實生活中,絕對是書法大家了。
劉備自然沒有忘記正事,他將新的信件遞給張遼,讓他去執行了。
“諾!”
張遼鄭重接過書信,小心儲存起來,快步離去。
他選了一位膽大心細的心腹之人,穿上敵方的甲冑,帶著這封信去見袁譚。
袁譚此時已經收到前線的訊息了,得知張郃敗退,他自己也被擊落馬下。
一時間憂心忡忡,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知是該接著奏樂接著舞,還是帶人去增援,或者拋棄張郃,撤回平原。
“報,張郃將軍派人來了。”
一名士卒匆匆跑進來,對袁譚大聲說道。
“快讓其過來。”
袁譚聞言精神稍稍振作一些。
之前聽說張郃被重創生死不知,袁譚可是擔心了很久。
如今既然張郃派人前來,想必傷勢已經無礙了。
並不是說袁譚與張郃關係有多好,而是一旦張郃陣亡,他也不敢留在濟南了。
而且若是這樣,他即使退回到冀州,也會被其父袁紹責罵甚至是責罰。
到時候他的兩個好兄弟,一定會藉機落井下石。
“諾!”
士卒離開後,袁譚身邊的華彥、孔順這兩位奸佞小人目光閃動。
他們最怕張郃,兩人幹了不少壞事,時常蠱惑袁譚。
生怕張郃這個武夫不講規矩,將他們給砍了。
其實都是他們一廂情願,張郃根本不鳥他們,也看不上他們。
不一會兒,之前離開計程車卒將信使帶了過來。
“張將軍派你過來有何要事?”
袁譚見到來人,迫不及待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