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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有朋友了

“最近為什麼總能夢到以前”

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教室,這個時間點,陽光正好照在我常穿著的那件灰格子襯衫上,我醒來看了一眼戴在手腕的老手錶,我才睡了15分鐘,為什麼卻感覺很久……

在夢裡,我看到了小時候的方怡正騎著平衡車圍著小區的假山玩耍,她問爸爸,騎幾圈可以騎到海邊,爸爸說海邊比較遠,那就騎5圈吧,她圍著假山一圈一圈的騎著,騎夠圈了就問爸爸什麼時候能看到海,爸爸指著山說等媽媽這趟出差回來,我們就翻過這座山去看海……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

“同學們,給大家介紹一位轉校生”

“大家好,我叫安源”

因為我性格孤僻,所以我的座位一直都最後一排,而且是一個人的雅座,所以安源就這樣成為了我的同桌。

他剛坐到我旁邊的時候,我微抬頭看了他一眼,他看起來真的很陽光,濃密的眉毛清晰的輪廓.....我沒想到,我的生活竟然因為他變得熱絡了起來,平時不和我交談的很多女同學都來套近乎,找我的原因卻都基本相同,要麼就是讓我幫忙轉交紙條或東西,要麼就是找我“商量”換座位,東西我基本看都不看就塞進了對方的課桌,對於換座位的人我都說拿沉默回答的。

這樣的日子久了,我便也習以為常了,直到蘇冉的出現。

體育課大家跑完圈就開始組隊娛樂:打羽毛球的、逛小賣鋪的、跳格子的,都玩得很開心,而我不知道自己喜歡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坐在草坪邊上看著眼前的一切,微微抬頭的時候,看到斜方二樓綜合樓上似乎有個人,正面向操場坐著,看向大家,過了一會再望去,她還是坐在那看向操場,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起身走向了綜合樓。

上樓的時候,我隱約能聽到自己腳步聲噠噠的作響的聲音,我走到她的身後才發現她在畫畫。

我小心翼翼的說“你畫的真好”

她轉過身來說“誰”

她看到我彷彿並不詫異,面容中帶著微笑

緊接著說道“過來幫我看看還有哪裡需要補色”

就這樣,我有朋友了。

她是一個愛笑的女孩,喜歡畫畫,最主要的是和我一樣不喜歡上體育課。

後來的日子,她陪著我一起把飯打包回宿舍,和我一起在天台看星星,一起去逛內衣店...直到她提出想要接近安源,希望我幫她,這一切的寧靜才被打碎。

我當然沒有拒絕她,甚至還答應把安源同桌的身份讓給她。

後來的日子裡,我們三個還經常出去野餐、爬山、看日出日落。

蘇冉是跑校生,她也從最開始的“第二杯半價”變成了順便給安源帶的“第三杯免費”

某天午後

“蘇冉去教室取東西怎麼這麼久”

我上樓去找她,中午的教室一般沒有人,所以比較安靜,剛到教室門口,我就聽到裡面的談話。

“真不知道安源看上她什麼”

“誰讓人家是近水樓臺呢”

蘇冉突然走了過來,拍了我一下說道

“方怡,你怎麼在這”

門突然開了,我正準備轉身離開,就被教室裡面的一個女生拉進了教室,蘇冉也跟了進來,其中一個短髮女生說道

“讓我看看是什麼樣的美人惹得咱校草又哭又笑”

說著伸手就準備撩起我的頭髮,我緊張到一直後退,在人群中卻找不到蘇冉的身影,我拼命抱著自己的臉不讓她們碰到我的頭髮,已經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了,只感覺天旋地轉,突然一股涼水從上至下的澆了上來,那道傷疤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我大喊出了聲,眼淚奪眶而出,坐在地上試圖拿手掌蓋住那道傷疤,卻是徒勞。

我的頭越來越低,淚水滴在地上的水面上,和地上的水漬融為一體....

“你們幹嘛?欺負自己的同學有意思嗎?”

蘇冉把校服給我披在身上試圖把我扶起來,我卻沒了力氣,怎麼都站不起來,安源把我一把抱起,帶我走出了教室。

“小汽車怎麼會自己燒掉”

“我要爸爸媽媽”

“把爸爸媽媽還給我”

“.......”

“趙叔,她沒事吧”

聽到安源的聲音我才知道我又做夢了

那年的一場車禍,帶走了爸爸媽媽,給我留下了這條又醜又深的條形疤。

爸爸媽媽去世後,我一直跟著舅舅一起生活,舅舅和舅媽倒是待我很好,直到前年舅媽生了小表弟,所以把我送到這所寄宿學校來讀書,我和舅舅見面的次數變得少之又少,除了打錢也沒什麼問候了。

透過簾子的縫隙,我看到蘇冉和安源還在和校醫交談。

我起身下床,從側門離開了校醫室,獨自回到宿舍。

之後的日子,蘇冉雖然成了安源的同桌,但是笑容卻變少了,而我刻意躲著安源,好像和蘇冉的關係也沒有那麼要好了。

暑假蘇冉和安源前後約我去爬山,我都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三十多天的假期,我乾脆多報了幾個補習班,把時間排的滿滿的,可能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吧。

開學的第一件事情竟是得知蘇冉要轉校的訊息。

聽著同學們議論紛紛,我卻沒有抬起頭問上一句的勇氣,只是每天看著那個只剩書本的的座位,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受。

這一天,我像以往一樣打包著食物準備回宿舍,卻看到蘇冉的媽媽正搬著蘇冉的課本下樓,我的大腦一瞬間嗡嗡作響,轉眼便看到了校門外停著的那輛白色小汽車,我再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車內。

學校規定“住校生不能隨意外出”但好在車子停在靠牆的一端,學校的牆上半端是由鐵柵欄圍砌的,也就是說我還可以和她說說話或者說句話的。

我小跑到了牆邊,對著車喊她的名字,才發現她帶著耳機,我試圖伸手敲一下車窗玻璃讓她看到我,可是我夠不到任何一塊玻璃。

轉念我想讓蘇冉的媽媽帶我出校門和蘇冉說句話,便又跑向了教學樓,我來到教室的時候,蘇冉的座位已經變成了一張空課桌,我滯在門口又轉念想到“可能蘇冉的媽媽還沒離開學校”又跑下樓,我跑到教學樓門口時看到蘇冉的媽媽在校門口和門衛小哥說話,我下意識的跑向校門口,卻摔倒在柏油地面上,抬頭想站起來的時候,看到蘇冉的媽媽已經走出了校門外,我吃力的想要站起來,感覺眼前被一片黑影籠罩著,抬起頭看到是安源,他伸出了手,我看著他卻發出了哀求聲音“蘇冉在校門口”

我本以為安源會和我一樣跑向校門口,誰知他默然的站在原地,我似乎是著急了,一下子從柏油路面上站了起來,繼續跑向了校門口,看到的卻是越來越模糊的車影。

整個下午我都無法平靜,滿腦子都是那個在車內插著耳機的少女背影,余光中都是那張空課桌,我決定找安源問清楚蘇冉轉校的原因,只有他可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