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苒找了個學校附近的酒店住著,洗了個澡,連衣服都沒換,疲憊不堪,倒床就睡。
這種情況以前都沒有過,現在在一個陌生環境能這麼快入眠,是真的累了。
第二天,林之苒跟沒事人一樣,去上學。
林父林母還以為林之苒腦子抽了,上學去的這麼早,以前,最起碼早上還能看見人影,是太陽起了她都不起的。
“苒苒,你沒事吧?”曾悅坐在她旁邊,還是一臉的擔心。
林之苒輕鬆一笑,“我能有什麼事?我們悅姐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少來!”曾悅拍開林之苒摸她臉的手,調侃她。
“好了,好了,就是不想在和她鬥了,沒意思。”林之苒搖頭晃腦似乎真的覺得這件事沒意思,“她的條件我不答應,我的事情”林之苒停頓,眼睛盯著自己的手心,很認真,“我自己決定。”
“挺好的。”
林之苒微微抬起頭看她,“挺好的?你…真的覺得,算了。”
“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知道,你開心就好。”曾悅故作玩著手機,脫口而出的話讓林之苒記在心底。
謝謝你,這麼多年陪在我身邊的老朋友。
林之苒笑笑,“悅姐的話挺有道理。”
本來就沒有開啟的手機螢幕裡,勾起的唇角久久沒有下去。
曾悅不是傻子,林之苒心情不好,她知道。但她這個人,太特別,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來勸她。不僅沒用,還可能適得其反。
她始終了解她。
林之苒花了點時間,幹了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十五天裡,辦完了這件事。
林之苒自己改了自己名字,再次拿到身份證時,隨便看一眼,放進包裡。
林無名,自此就叫這個名字。
一個名字而已,她不稀罕。
她的人生她做主,區區一個名字,不要也罷。每一步,她都會走得更加燦爛。
這麼些天,她媽一直在聯絡她,問她晚上為什麼不回來住?是不是害怕林小苒了?
林之苒在乎嗎?以前在乎,現在……
林母揚言斷了她生活費,林之苒根本不在意。
曾悅明顯感覺到自己好姐妹忙起來了,都看不見人影了。
下了課就走,基本抓不住人。上課她倆也不是一直聊天,一問到她想問的,林之苒就不說了。無論怎麼問,就好像沒聽見似的。
曾悅知道她肯定和林母賭氣了。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只能讓母女倆自己解開心結了。
她呀,愛莫能助。
不過,要是想弄清楚林之苒去哪兒,這還是可以的。
顧珩很久沒見到林之苒了,總是微信聯絡,也怕她對他感情淡了,而且他也想她啊。
來幾次T大人都不在,林之苒每次都抱歉,顧珩也很想知道她在幹什麼,可她不說。
顧珩問曾悅,曾悅正好把顧珩拉著一起去一探究竟,再加上自己男朋友。
顧珩也沒問什麼時候去,只要曾悅發微信就來。
這不,曾悅一發微信,顧珩立刻就走。講臺上的老師都懵了,對於那句“公然逃課記曠課”,充耳不聞。步子沒有一點猶豫。
林之苒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幾個人跟蹤林之苒來到跆拳道館。
趙澤也不明所以,還開玩笑,“我們苒姐心情不好,來跆拳道館踢人?”
顧珩抿唇,確實拿不準,可這又好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只有曾悅的臉色疑惑。
“這是我們練了很多年的跆拳道館,她來這兒幹什麼?”
“來玩?”
“玩你個頭啊!”曾悅給了趙澤也一個大腦蹦,趙澤也疼的直叫喚。
顧珩抬腳就要進入,被曾悅攔下了。
“這塊我熟,跟我來,她不想讓我們發現,我們就‘不發現’。”
意見一致,都跟著曾悅走。
曾悅帶著他們來到跆拳道館的後牆,一個健步就爬上了牆。
速度震驚兩人。
顧珩也不隱藏自己實力,一下子就上去了,只剩下原地不知所措的趙澤也。
趙澤也:不是,你們兩個屬蒼蠅的啊!這麼高的牆,說上就上,也沒個接力的地方。
兩人看著沒用的趙澤也,一人一隻手給趙澤也拉了上來。
三人坐在圍牆上,這兒正好有兩三棵大樹擋著,保證林之苒看不見她。
畢竟,小時候,她們倆不想練的時候,就躲在圍牆上,教練每次都找不到她們。可想而知,這樹遮的多好。
其實,這樹遮的一般。不過,三個人穿的花花綠綠的,躲在樹上,確實不怎麼明顯。
林之苒還真沒看見。
三個人看的很清楚,林之苒在教他們練跆拳道。
“苒姐,帥不帥?”曾悅好整以暇地看著兩位男士,丟擲問題。
“帥。”顧珩看著林之苒,一直沒有分心。都多久沒見了,好不容易看見人,那不得多看一會兒。沒辦法,他女朋友不見他,他來。
單方面見,也是見。
曾悅拍趙澤也一巴掌,“你怎麼不說話?”
趙澤也摸摸自己胳膊,“帥,行了吧。”趙澤也撇撇嘴,往顧珩旁邊靠近點。
“這麼敷衍?”
“不是我敷衍?就是帥過了頭。這麼形容也不知道對不對,苒姐現在怎麼看起來這麼冷酷?”趙澤也摸下巴,認真分析。
“冷酷,噗哈哈,苒姐做夢都想有人這麼形容她!”曾悅是瞭解姐妹的。
顧珩嘴角掛著淺笑,確實,要說她冷酷,可不給本尊高興壞了。
中場休息一會兒,林之苒去上廁所。教練慢悠悠從門口進來,這直奔這圍牆。三人是不敢動,真不敢動啊!
“誰啊?躲在樹後面?”教練中氣十足的聲音也沒能讓三人動一下。
“再不下來,我踢你們了啊!”
兩人立刻跳下來,然後把在圍牆上的趙澤也弄下來。
“曾悅。”
“教練啊!好久不見哈!”曾悅打著招呼,教練的臉上立刻由怒轉笑。
“你多少年沒來看我?”教練故意這麼說。
“那不是忙嗎?初三不練以後,高中都可忙了。”曾悅掩飾自己很成功,教練也並不是為了為難她。
“你來這兒幹嘛?也想學林之苒當臨時教練掙點錢?”
“你說她來這兒當臨時教練掙錢?”曾悅是有些不相信的。她以為林之苒來看教練,然後隨便指導兩下孩子們做做樣子。
畢竟,林之苒曾經說過:她這樣的強者,不教別人,只求精進自己。
她也一直履行當年說的話,學跆拳道的這些年,很多人想讓她幫忙教教自己,林之苒從來沒有同意過。
誰來都是那句話。
不過,有時候,看她出現問題會指點一二,但也只是指點。
曾悅的眼眶突然有點溼,是什麼折了她的驕傲?哪怕以後不練跆拳道了,這一直是她的驕傲。她說,武力抵禦施暴者,法律幫助受害者。
這是她堅持練跆拳道的信念和學法律的初心。
林之苒悄悄告訴過曾悅為什麼不練別人跆拳道,不是那聽起來酷斃了的原因,而是因為,她教了,如果別人成了危害社會的惡人,那她有罪。社會上不應該多一個施暴者,最起碼這個施暴者不能得了她的指點。
當初,不知道填什麼專業,聽了她的話,才跟著填這個專業的。
“教練,你給她多少錢?”曾悅問了這麼一句,聽不出情緒。
“不多,別問了,她自己說不要多少。要不我肯定給她一個高薪資。不過啊,這臨時教練也不知道能教多久。”教練明顯惆悵,似乎覺得林之苒很適合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