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確實靈驗了，特調處又接到一起案件。

但這次不是新鮮的目擊案，而是一個民間研究者找上門來請求他們一起調查一個UMA傳說。

於是藺崢的休息時間沒了，和大家一起出發去約定的會談地點。

蔣雨行把車開得飛快，沒好氣地說：“肯定是那個探險隊造的孽，現在都有民間研究者直接找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明明是一個秘密部門！”

許嘉言淡定得多：“和那麼多目擊者接觸過，就算每次都能找到理由糊弄或者對他們催眠，也免不了有這一天的。往好的方向想想，反正都是我們的業績範圍，還省得我們自己找上門了。”

蔣雨行：“別一副我們只是出去春遊喝茶的樣兒，能研究這麼久還非得找上我們一起調查，絕對不是什麼溫順小東西好嗎，指不定你就要折在這兒。”

其他屁話沒有必要聽，這句話倒是實在。林珈拿著平板在查資料，就順口提起：“怪談發生得多，自然有經歷者會開始研究未知生物，不過上次聽說‘民間研究者’這個稱呼，還是馬小星。”

大家都知道這個名字，因為馬小星是國內比較出名的研究“龍”的民間學者，還出版過一本書叫作《龍：一種未明生物》，在那些對龍是否存在感興趣的人之間很有名。

在水怪類的未知生物上，許嘉言很有交談激情：“他算是和我們特調處建立時間同步的個人研究者了吧，九十年代就開始查龍，還帶著幾個小夥伴一起實地考察，這不就是我們幾個的前身？”

自古以來，研究龍是否存在的人就只多不少，特別是1934年營口墜龍事件、1994年松花江墜龍事件、以及1995年安徽巨蟒渡劫怪談傳開後，很多人都到當地調查過，當時那個熱情勁，官方組織還真不一定比得過。

蔣雨行也還記得呢：“北緯三十度的神秘性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那段時間，上到八十歲輪椅老太太下到八歲小學生，都特別熱衷於超研究自然現象，幾十年前報紙上的小道訊息都被翻出來傳播過，廣西山魈，河南銅山湖巨型水怪就是那麼被翻出來再次調查的，對吧？”

藺崢坐在後座休息，聽他們一人一句討論得起勁，開口點出重點：“所以你們覺得這次要聯合調查的會是什麼生物？”

許嘉言張了張嘴：“……龍的親戚？”

蔣雨行手抖碰上雨刮器：“那完了，這件事只有兩個結果——要不就是跟龍一樣查到最後不了了之，要不就是我們都折在那兒當飼料。鑑於最近我們經手的案件的危險程度，我有個不好的預感。”

林珈扣住平板，冷豔的臉上也不見輕鬆：“和民間研究者共事可不怎麼輕鬆，他們總是很容易激動。待會兒見了人之後，得根據情況找局裡要更多人幫忙。還有，凌江玥……”

她卡在這兒沒說下去，大家的視線卻不約而同瞥向後視鏡裡的藺崢，飛快瞅一眼又飛快撤開。

藺崢都不用看，大長腿一腳踹在駕駛座的座椅後面，差點把開車的蔣雨行撞到方向盤上去。

蔣雨行憋住這口氣，還自顧自調整好：“我就說買保險有用吧。”

許嘉言發出一聲嘲諷的嘁。

順勢就沒再繼續提起凌江玥的名字。

開了一小時，終於到地方，地點在三環一所大學的小吃街裡，定位是一家居民樓臺球室。

樓下是一家乾鍋店，路過的時候那香味飄得，讓人無心談事，只想乾飯。

蔣雨行按著自己吃蛋白粉換來的健碩身材，跟林珈商量待會兒能不能公款吃喝，他願意把一週一次的放縱日挪到今天。

林珈和藺崢剛走上二樓，進了那個昏暗的檯球室，作勢要拿球杆戳死他。

藺崢不理會他們的吵吵鬧鬧，低著頭繞過頭頂的裝飾品，徑直走向最裡面的包間。

包間裡已經坐著兩個四十歲左右的人，一男一女長相非常“雷同”，聽見聲音後立馬站起來去，齊齊轉臉看著他們，目露打量。

蔣雨行恢復正經，拿著平板對暗號：“辛文，辛志？”

“是我們，”那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伸出手，直接對準最有氣勢的藺崢，“你們好，我是辛志，請問怎麼稱呼？”

“姓藺，”藺崢拿出證件晃了下，坐在他們對面，言簡意賅問，“你們電話裡說的未知生物是什麼怎麼回事？”

看他效率這麼高，辛志也不廢話，拿出早準備好的資料分給他們幾個看。妹妹辛文無縫銜接拿出兩張很模糊的照片，動作配合得很好。

藺崢看了他們一眼，辛文是覆舟唇，看起來不苟言笑，像個嚴肅的老師，辛志臉上皺紋多點，眼鏡鼻托架在略大的鼻樑上，更像個政府工作者。

收回視線，他低頭最先看向那份資料。

“非自然死亡報告？”他以為會是對某種未知生物的描述。

資料裡列舉了五個年份不同死因不同的遇害人的死亡原因，官方答案都是不同的，有癌症死亡，有火災遇害，最後一個是精神失常自殺，案件發生的時間跨越了二十幾年，癌症死亡那個是九十年代就死亡的人。

看起來很正常，但是辛志他們在資料裡做了自己的解讀，把一些蛛絲馬跡聯絡起來，最後全都歸納為不正常死亡。

而且有一個共同點，遇害人全都去過一個叫格達的地方。

藺崢一目十行看完，又拿起照片，上面是兩具死狀詭異的屍體，一個平和地躺在地上像微笑著睡著了，一個四肢扭曲一看就是生前經受了極大的驚恐，身上全是燒傷痕跡，衣服卻還完整無缺。

他把照片傳給林珈他們看，既然出現了屍體，這個案子絕對不好辦。

辛文和辛志見他看完，立馬前傾著身體看著他，似乎迫不及待想聽他說點見解。

但是藺崢反倒先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辛志皺眉，他的眉心有道很深的川字紋，一做出不願意的神情時就很明顯，這時候辛文又無縫接過了對話：“我們一直對未知生物很感興趣，九十年代就開始研究龍蛇和人類起源，其實比起你們特調處掌握的資料，我們調查過的也不見得更少。”

“但是這次調查的內容遲遲找不到原因，我們又從特殊的交流渠道知道了雲南大裂谷透明人的事，發現你們這個組織竟然還真的存在，所以就想辦法聯絡了當地警局，以目擊到水怪的藉口讓他們聯絡了你們。”

果然，還真是那個探險隊招來的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