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冷淮再次睜開眼時,他躺在了木純的屋子裡。
他明明記得自已被關在了江於天的魔宮裡......
池冷淮坐起身來,弄出了一點聲響,伏在一旁的木純便醒來。
木純一抬頭,池冷淮便注意到了木純蒼白的臉色,本來木純就白,這下顯得白得可怕,平日裡鮮紅的唇現在只是有著淡淡的粉色。
“師尊,這是怎麼了?”池冷淮想碰碰木純,又害怕自已太過冒然,而他又發覺自已身上的傷居然好得七七八八了。
木純還以為他在問的是魔界那裡的事。
“沒關係,我們回來了,不用怕。”木純反倒是安慰起池冷淮來。
看著木純的臉色,池冷淮終究是忍不住,伸手撫過了木純的臉龐。
“我是在問師尊你,你的臉色好白,是怎麼了?”
在回來之後,木純再給了池冷淮一滴精血,自然,臉色必然蒼白。木純還堅持著,還給池冷淮餵了他處理好的藥,就剩最後一步了,給池冷淮換上他的仙骨。
木純逞強著,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就是被江於天灌了酒,不大舒服。”
池冷淮一聽,生氣起來,“江於天對你怎麼了?!”
木純又搖搖頭。
“沒事,他沒對我怎麼樣,你別擔心。”
木純的聲音柔柔的,輕輕的,卻很堅定,漸漸讓池冷淮放下了心。
但突然的,木純壓制不住情毒了。
木純的雪腮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紅。
木純喘息出了聲音。
池冷淮連忙看向了木純,擔憂道:“師尊?”
木純開始感覺那把火燒了起來,從頭到腳,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那般,彷彿連他的生命也在燃燒。
木純身體一軟,倒了下去,池冷淮趕忙上前抱住木純。
“是情毒......”木純一邊喘一邊說道。
木純感覺自已的體溫不斷升高,在燒,他忍不住縮在池冷淮的懷抱裡,降溫。
池冷淮的臉也跟著一下子就紅了。
這是他第一次同師尊如此親近。
很微妙,擔憂的同時又帶著羞澀。
慢慢的,漸漸的,池冷淮看著半眯著眼的木純,心不斷在猛的跳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底亂竄。
池冷淮不自覺的,臉龐靠近木純的臉龐。
輕輕的,留下一個吻在木純的嘴角邊。
木純完全不知道自已被親了,被燒得腦子糊糊塗塗。
池冷淮開始想要更多,於是他的吻越來越往下,停在了木純的雪白的鎖骨上。
“師尊......”池冷淮喃喃。
他知道自已在做什麼,他的頭腦越來越清晰,冷靜,卻忍不住,也停不下來。
木純就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他的意識渙散。
直到池冷淮被停在掀開,滾落在地上,這樣曖昧的氣氛才消散而去。
桃灼不復往日笑盈盈的樣子,冰冷冷看著池冷淮。
“他為了你拿出了兩滴精血,你就是這麼對他的?”
池冷淮一聽,心裡一驚,被色相迷惑的心忽然明朗起來。
桃灼懶得理池冷淮怎麼樣,只道:“當務之急是幫清決壓下情毒。”
說完,桃灼就手勢不斷變化,手放到了木純的背後,慢慢的,木純的臉色才好上許多。
......
江於天處理完了傷勢,靠在椅背上,嘆了一口氣,隨即叫來魔僕。
“把人界、修仙界和魔界的交界處開啟,放魔物和妖獸。”
江於天便作勢要把人界攪得一團亂,只是因為相信木純肯定第一個出面,到時候就可以再次見到木純了。
他還是捨不得,還是舍不下,他固執的想要得到。
......
“你瘋了不成?”桃灼著急死了,攔住了木純。
木純手上的精血漂浮在空中,他低垂著眼眸,“這不關你的事。”
“好好好,不關我的事,那你給我一個解釋。”桃灼都要氣笑了,池冷淮身上的傷分明已經快要好完了,根本不必用精血來吊命般的用。
木純沉默了,他不能說這是自已的任務,卻又聽得出桃灼是真的擔心自已。
他不禁嘆了口氣。
“解釋不出來吧。”桃灼拉住了木純。
木純點點頭,索性趁著桃灼不在了再給池冷淮喂精血,畢竟,藥和精血是重要的引子,如果沒做好,仙骨也會白費。
就這樣,木純在深夜,偷偷摸摸的,餵了一滴精血給池冷淮,臉色又蒼白幾分,木純最後是腿軟著走回自已屋子裡的。
第二天,桃灼一看便知發生了什麼,卻又拿木純沒辦法。
只能咬牙切齒的,說了木純一通。
......
時間一晃,過了一個月,魔物和妖獸侵入修仙界和人界的事擴散開來。
想來,是江於天的手筆。
木純毫不猶豫去了最前線,斬妖除魔,桃灼不放心他,也跟著去了,池冷淮只能呆在沒有鬧得太厲害的地方,他的修為不允許他和師尊站在一起,對於這一點,他很沮喪,恨自已不爭氣。
木純已經把仙骨取了出來,他的臉色白得可怕,舉著劍的手也微微顫抖,似是要拿不起劍了,桃灼看在眼裡。
“你去休息一會吧,這裡有我。”一邊說著,桃灼砍下了一個妖獸的頭顱。
但木純不肯,他有預感......
他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不然就很難離開了,如果等不到,沒有藉口與合適的時機,他不想牽強離場。
現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然而,修為太高也不全是一件好事。
木純咬咬牙,又殺了好幾個魔物,決絕又果斷。
木純提著劍,一會腦子裡出現了洛雨石,一會又出現了仇戀依和寒枕離,過了一會還有蒼傾越冷著臉時的聲音.....
一不注意,被魔物傷到了,桃灼趕緊上來看了看他。
“你還是去休息吧。”
不可抵抗的,木純只能去了休息的地方。
只是剛剛坐了下來,便從遠遠的用神識探到了池冷淮的身影,他不禁擔心,畢竟主角才金丹期。
就在木純這麼想著的時候,江於天出現了,木純立刻察覺到這個充滿魔氣的存在。
木純提著劍,往池冷淮那裡趕去。
不一會,池冷淮便和江於天對上了,可他完全不是對手,一直被壓著打,不論是劍法上,還是其他方面。
池冷淮硬生生接下江於天揮出的一道劍氣,吐了一口血出來,握著劍的手顫抖著。
木純聞到了血腥味,趕忙和江於天對上了。
“師兄......”江於天的神色溫柔了下來。
“師兄,我不想和你對上。”
嘴上是這麼說的,手上,江於天是一點情也不留。
木純此時的狀態很差,失去了那麼多精血,還取出了仙骨,他揮出一道劍氣,攻向江於天。
江於天是完全不留手,一下子就接住了木純的劍。
池冷淮哪裡看得木純擋在自已前面,急急的,衝向了江於天。
這一來,完全沒有幫助到木純,反而木純還害怕會誤傷池冷淮,江於天看了出來,不由笑了笑,不帶善意的那種。
就在混亂中,江於天的劍眼看就要捅穿了池冷淮。
唰——
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起來,池冷淮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他好似做了一個夢。
明明一切才剛剛開始的模樣,他以為會一直順順遂遂下去。
能和師尊在一起,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可沒想到,一切結束得如此之快。
池冷淮手足無措抱著木純,江於天也愣住了。
此時的木純像極了冬日裡的一捧雪,落在梅花枝上,輕輕的,卻又重重的,白極了,只有眸子和嘴唇有顏色。
木純呼了一口氣,他愈發覺得眼皮沉重。
“阿淮......我睡會。”
木純把仙骨放在池冷淮的手上。
然後,木純的手就再也抬不起來了。
銀白色的眼睫蓋住了那片琥珀色,懷中人如一縷青煙,恍然間就飄走了。
木純從任務艙裡出來,久違的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恭喜完成任務。】
木純沒什麼心情,嗯了一聲。
系統似是察覺木純的心情不大美麗,便也沒再出聲了。
木純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什麼也不說,也不做表情,弄得系統心裡打鼓。
【你,怎麼了?話說,你還要換掉我嗎?】
木純注意到的是,系統的聲音還挺好聽。
“沒什麼,就不換掉你了。”
“我出去一趟,好久沒出門了。”
【好。】
所謂主世界,是個很神奇的世界,建築有古風的,也有現代的,但總的來說效率都很高,這裡居住著的都是任務者。
木純打算犒勞犒勞自已,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出來了,憋得慌。
木純去了一家裝潢很復古的咖啡廳,點了個巧克力慕斯和一杯拿鐵,然後看起了電子書,這個咖啡廳很安靜,很適合看書。
就在慕斯和咖啡呈上來時,一個人在木純的面前坐下。
木純抬眼看去,一看就愣住了。
實在是太眼熟了。
“你好,我叫滕藍。”
這男人的聲音溫和,模樣俊朗,聲音彷彿大提琴,優雅而有禮,樣貌出塵。
木純淡著一張臉,然後微微揚起一點笑意,眼角的豔色藏不住。
“我叫木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