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她先走!”
謝雲槿再對身後的赫臨二人說了一句,而眼神卻仍是與那紅衣男子對視著,銳利的雙眸中隱隱透出讓人望而生畏的寒光。
“謝兄!”
赫臨微微皺眉叫道。
哪怕他知道謝雲槿武功甚好但誰又知道對方會不會也是個高人!這勝負實屬難測,他也不放心謝雲槿冒險。
“聽我的!我留下來,不然人多不好撤走,再者,周圍還住著諸多百姓我得看著他們以防百姓受到傷害,你速去通知獨孤陌,讓他派人封鎖全城!”
說罷,謝雲槿不由得再緊了緊手中的武器,見他一身黑衣長袍隨寒風揚起,面上仍是那般冷冽,不由讓人心裡一顫。
赫臨知道謝雲槿的倔勁,也相信他的能力,故此沒再說什麼。
“那謝兄多小心,我會將嫂子安全送回府,”
赫臨話畢。
離笙都還未反應過來便就被他拉出了好些距離,她轉過頭眼神有些異樣,他的一身黑衣此刻在她眼中變得越發模糊……
只見謝雲槿一人攔住了紅衣男子和其中幾個刺客,正欲追上離笙與赫臨二人的刺客也被赫臨的手下攔了下來。
而赫臨與離笙兩人一路穿出了鬼市,到了正街時發現因下雨的緣故街上已只有零丁的幾個行人…………
空曠的街上馬車踏著雨水急馳著,急促的馬蹄踏聲響徹了整個長街……
……
顛簸了一會兒後便就到槿王府口前,馬車極速停下使得離笙差些晃了出去。
門口忽而停了輛馬車,車還沒有府門標誌只見槿王府門口的守衛看了眼,稍稍帶了點疑惑,隨之又冒著小雨快步走到馬車前檢視。
“去通報李管家讓他吩咐丫鬟將槿王妃迎回去!”
赫臨快速跳下馬車對著那侍衛說到。
門口的侍衛原本對來的人還未認清,正欲上前詢問是何人也,話還沒問出口,就聽到是自家王妃便停住了步子,答了聲是,便就往府中通報去了。
府中,楊管家接到話後就快速讓人給浮曲閣傳了話,浮曲閣院中的南霜聽聞自家公主淋著雨歸來也顧不得手頭的活拿起油傘與披風就往屋外飛奔而去。
只見南霜一路小跑而去,雨水都浸溼了她的秀鞋,而當下也顧不得這些,她最在意的是怕自己主子淋雨受寒。
不時南霜先是到了門口,她打著傘跑到馬車邊,將披風遞給車裡的離笙,再是將她扶下馬車迎到了屋簷下。
而赫臨將一切給侍衛交代完後又駕著馬車離去。
……
“王妃……怎得淋溼了,該等雨停再歸來的,”南霜邊為離笙披上斗篷邊細心詢問著,眼底盡是細心與疼惜。
她遠遠便就望見公主一副異常之態,看著她微微愣神的模樣,莫不是淋了雨不舒服了?
聽到南霜的詢問離笙淡淡搖了搖頭,如今她心下有絲微亂,朦朦朧朧腦海裡盡是他與那些人廝殺的場面,現下真能如她所願?他命喪於今,自己歸返故鄉?
…………
不久楊叔也忙忙的跑了出來。
離笙那明亮的眸子忽而暗了幾分,轉而才皺眉對楊叔道:“楊叔……”
一旁的楊叔自是已知曉了事情,剛剛他一到門口,侍衛便急忙向自己告知了王爺遇刺一事,心中也是極其擔憂,但如今王爺不在自己更是要沉住氣護好這王府。
“王妃切莫過於擔憂,老奴相信王爺會盡快歸來的,”楊叔鄭鄭的安慰道。
離笙嬌弱的點頭,刻意將眼中的擔憂與虛弱加重了些許。
宮中與宮外的各個大人府雖隔著距離,但訊息卻是傳得極快,這不,宮中滿滿已平疆王南城遇刺的訊息。
……
文軒殿內。
琰帝背手而立,正怒視著底下的人。
“大膽!你敢私論朕與槿王爺的關係!”
琰帝罵道一聲,最後又見他憤憤的將一個奏摺丟到那位臣子身上,俊儒的臉上皆是怒色。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臣也是為了陛下著想啊!”
那老大臣跪下連連磕頭。
一旁的蘇太后看了那大臣一眼,輕抿了一口茶。
便語重心長略帶些意味的對琰帝道:“皇帝不必如此火氣,鍾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瑾兒雖是我大廈的左膀右臂,但如今坐在這皇位的是琰兒你,這些年槿兒風頭太盛軍中將士忠誠之心大漲,朝中已有流言暗起,恐著槿兒會不會奪權!哀家知道你們向來互敬,但您是皇帝,有些事得拎得清!獨孤將軍在城中安歇的兵已經足夠去追捕刺客,皇帝就不必調動御前侍衛了!以槿兒的武功哀家相信他會平安歸來”
蘇太后鄭鄭的說著,將後兩句話說得語氣重了些,言下之意便是提醒琰帝切莫顯得太依賴謝雲槿,免得助長了朝中流言與亂了謝雲槿的心思。
琰帝也自是聽懂了太后的意思,他自小最敬重便就是三哥,兄弟感情也算很好,自己一個嬪妃之子登上皇位已有眾多大臣不信服,繼位以來謝雲槿也忠心扶持,但在有些軍事戰略上他這個三哥又偏執己見,雖也屢屢得勝,但帝王家亦都是如此,你能力大能保家衛國為君分憂,甚好!但同時又會恐你功高蓋主,憂也!
何況!他這個三哥骨子裡的傲氣比他們幾兄弟盛得多,忽而也不免擔憂哪天會不會如家養的狼一般獸性重發!
琰帝細思,轉過身,背對著大臣和太后扶額皺眉……
一會兒才見他暗暗平復了情緒淡淡對底下的鐘大人開口道:“你先下去吧!朕自有分曉”
“是,老臣告退!”
那大臣彎腰後退幾步便轉身出了文軒殿。
“哀家也先回宮了,槿王妃那邊皇帝就不必記掛了,哀家和毓妃會照料好的,”
一旁的蘇太后看琰帝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幾分,便也起身欲離開。
“那便辛苦母后了,”
琰帝說道。
蘇太后起身,在宮女的輕扶下回了鳳起殿。
路上蘇太后抬頭望了望天,心裡竟微嘆。
許是人老了,很多情緒她再也藏不住,有人也好無人也罷。
先帝賓天幾年,哪怕之前的江山多麼平定安穩,可天下之大誰又能保證沒有幾個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