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太子妃,老奴斗膽多說一句,容姑姑是陛下的貼身嬤嬤,伺候了陛下二十幾年,絕對不會害皇上。”
邵禾抿唇道:“公公可知人心難測?萬事不要說的太準,誰都不知會有什麼變數。”
李公公皺眉,這些年來,容姑姑一直對陛下盡忠職守,皇上對她也格外信任。
他心裡暗歎一聲,勸道:“太子妃,老奴知道你關心皇上的安危,但您要想清楚,容姑姑在宮裡已經二十餘年,深受陛下倚重,若真的有問題,這麼久以來陛下早該發現了,又怎麼等到現在?”
話已盡,其中的意思很明白,邵禾沉默下來,正要開口,抬眸看到不遠處走來的裴思揚和裴浩瀾停住。
她收回目光,低頭裝作整理衣衫。
二人見到她拱手道:“見過太子妃。”
邵禾微微頷首,正要離開,裴思揚突然開口叫住。
“太子妃,不知父皇今日身子如何?”
“還好。”
邵禾不知道這位嫡皇子能否信任,在不確定之前,他不能和任何人透露皇上的真實情況。
李公公正要說話,卻被邵禾一個眼神阻止,這個細微的動作也被裴思揚看在眼中,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拱手道:“那邊好。”
“不知太子妃要去哪裡,剛好等一下我也要出宮,我先是想和太子妃聊聊,不知能否等上一等。”
邵禾微微點點頭,隨後抬腳向一旁的涼亭走去。
來到涼亭中,邵禾對青夏問道:“這位嫡皇子與太子關係如何?”
“關係很好,皇長子的那條腿,就是因為太子殿下才斷的,還好遇到了太子妃,才安裝上假肢,才能如同正常人一般行走。”
聽完,邵禾輕輕蹙起眉頭,如果真是這樣,皇上的事情都可以和他說說。
但人心難測,很多事情都是表面很好的,內心實際很骯髒,她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陣腳步聲傳來,打斷她的思緒。
青夏正要行禮,裴思揚揮揮手道:“免了,先去外面候著,我有些話要和太子妃單獨說。”
青夏微微抬眸,看了眼邵禾,見他對自己點點頭,這才俯身道:“是。”
裴思揚坐到邵禾對面,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太子妃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沒有。”邵禾淡定的搖搖頭。
裴思揚嘴角微微一勾,淡笑道:“若是沒有,太子妃何必對我有所隱瞞?”
“不知道大皇子指的是哪件事?”
“如今太子不在京中,許多人開始出來興風作浪,而太子臨走之前交代我兩件事,一是盯住夏昭順,二是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你。”
裴思揚在她詫異的目光下,接著說道:“太子對你真的用情至深,她怕你在宮中無法立足,怕有人會傷害到你,但若你不信任我,我該如何去保護你?”
邵禾咬了咬下唇,緩緩開口道:“我並非有意懷疑大皇子。”
她頓了一下,繼續道:“只是……”
“只是什麼?”裴思揚追問道。
“只是人心叵測,我不知道大皇子能否信任。”邵禾斟酌半晌,將心底的顧慮說出來。
裴思揚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遞過去,那是裴淮安一直隨身佩戴的玉佩,是調動城中暗衛的玉佩。
“這回太子妃可否信任我。”
邵禾見到玉佩終於對他徹底放下心來,裴淮安不會輕易把玉佩交給別人,既然能讓他交出去的人,定是他放心的人。
“今日我給父皇看診,發現父皇的身子越發衰弱,我懷疑是有人在食物中摻雜少量硃砂。”
硃砂是一味毒藥,雖然它不致命,服用者體質特殊的人,便會慢性中毒。
“硃砂?”裴思揚挑眉,似乎不敢相信這樣的答案。
邵禾點頭道:“不錯,正是硃砂。”
裴思揚沉吟片刻,忽然問:“那父皇現在如何?”
“今日我已經給皇上施針,希望能夠緩解皇上的痛苦,還好發現的及時,這硃砂應該近兩日內才給皇上服用。”
還好發現的及時,不至於到無法挽回的餘地,這也是為何皇上每次都劇烈疼痛,這和硃砂也有一定關係。
“看來這些人有些迫不及待了。”裴思揚喃喃道。
“你知道是誰?”
裴思揚搖搖頭,“暫時不知。”
“李公公說過,父皇的飲食都是由容姑姑把關,若要做手腳,只有容姑姑最合適。”邵禾分析道。
“不會是容姑姑。”裴思揚語氣萬分肯定道。
邵禾見此,沒有與他辯駁,只是冷靜道:“我們現在只需防範即可,不管是誰做手腳,總會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