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四月拿了一把鑰匙給沈昀,讓他想來就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又拿了兩千現金給他。
“爸,我去上班了。”
她抱了抱沈昀後,拿著那條項鍊,出門去了。她特意提前出門,先去了市中心簡氏大廈。
大廳前臺前。
小姐姐問四月來找誰?
為了不引起麻煩,她沒說找簡雲騫。
前臺小姐姐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
“你好,請把這個給祁昕,祁助理。”四月說完慌忙離開了,她怕遇到簡家的熟人,連前臺小姐姐讓她登記名字,她都沒填。
留得小姐姐們原地懵圈,從來沒有女孩來找過祁特助,她們的八卦之心立刻起來了。
……
趕到展覽館,她的蘭廳圍滿人。
怎麼會有警察?出什麼事了嗎?
祁小月見她來了,立刻上前來,“四月,不好了,你展廳的藍白雪被盜了。”
“什麼?”
四月立刻衝向展覽館。
她被攔在了外面,於會長在裡面正和警察同志們說些什麼,而一旁的池旭則托住下巴,思考著……
很快,四月被帶去會議室問話,麻煩的是,最後一個離開蘭廳的是她,展廳大門口的監控影片拍到她揹著一個大包離開的現場,也就是說,她的嫌疑最大。
……
祁昕跟著老闆一前一後經過大廳時,被前臺小姐姐叫住。
“祁特助,你來一下。”
祁特助面帶疑惑地往前臺走去,看到她們遞給自己的東西,臉色一沉,太太把老闆買的生日禮物送回來了。
“祁特助,那是你女朋友嗎?”
“好可愛,好漂亮哦!”
前臺四個小姐姐在那打趣看著靦腆的祁昕。
他回頭瞅了眼不遠處的老闆,立刻回頭制止,“別胡說,那不是我女朋友,好好上班,別八卦,當心工作不保。”
祁昕拿著那條項鍊在轉身,老闆已經消失在大廳,他急忙跟了上去。
他拿著給太太的生日禮物去總裁辦公室,正好和前來彙報工作的副總裁簡雲墨碰上,副總一進門便開始打趣。
“祁助理,你小子可以啊,居然給女朋友送這麼貴的禮物,看來是真喜歡啊!”
祁昕愁容滿面,心裡哭兮兮,簡副總,求你閉嘴吧,再說下去,老闆非撕了他不可。
簡雲墨報告了聯合星耀建奶粉廠的事後先行離開。
確定簡雲墨走遠後,祁昕把禮物雙手奉上,“老闆,這是太太半小時之前送來前臺的。”
簡雲騫抬眼瞅瞅,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祁昕識趣地退出辦公室。
……
四月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成為犯罪嫌疑人這一天,她在派出所留置室坐著,等待調查結果。懷疑她偷盜了藍白雪,這真是,都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吐槽了。
自己偷自己的作品,腦殼有包才會想出這種主意。
秉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她把這花是自己培育的事,青蘭島還有兩盆藍白雪蘭的事,全都告訴了警察同志,他們現在正派人去調查,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只是,她賣花一直用的“四月是我的謊言”這個網名,看來是保不住了。
有阿時和池旭作證,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是她盜走的,金夫人也來派出所求情,四月被關了五個小時就放出來了。
池旭還有金夫人正在門口等著她。
四月向他拱手道:“抱歉,池園長,給你添麻煩了。”
“金夫人,謝謝您幫我求情,抱歉讓您蒙受損失。”四月在派出所門口,鞠躬向金夫人道謝。
“四月,你讓我帶來的東西。”阿時手裡抱著一盆藍白雪,從皮卡車上下來。
四月把這盆花送給金夫人,感謝她對自己蘭花的喜愛。
“司小姐,如果你願意,能把這兩盆蘭花全賣給我嗎?價格你開,我絕不還價。”
四月嫣然一笑,“對不起,夫人,另外一盆已經找到了歸屬。”
金夫人也沒有強求,謝謝她的贈送之後,離開派出所。
“小可愛,沒想到你還有這無妄之災。”阿時靠在中型皮卡車上,調侃道:“自己偷自己作品,也是沒誰了?”
四月無奈地搖搖頭。
池旭懷著好奇心,上前道:“這位是?”
“我大學同學,成阿時。目前在從事花卉交易,我的花都是透過他賣出去的,”四月湊到他身邊,小聲道:“其實就是個二道販子,倒爺。”
“喂,司四月,我可是你的經紀人,二道販子太難聽了。”阿時伸出手去,“你好,鄙人阿時。”
“你好,池旭!”
池旭笑笑,伸出手去。
“倒爺就倒爺唄,還經紀人,主打一個清新脫俗是吧?”四月撇撇嘴,很是不屑。
阿時,瘦瘦高高,像個竹竿,一看就是很精明那種人,天生做生意的料。他女朋友付上花是她和江舟的閨蜜,讀研時因為一場車禍,癱瘓,成了植物人。阿時放棄了學業,挑起照顧上花的重擔,四年了,還一心一意的守在她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這份真情屬實讓人感動。
四月唯一一次求簡雲騫便是去年,上花突然發癲癇,預約不到腦科專家的手術。
阿時每天愁眉不展,到處去求人。
四月從婆婆那得知簡雲騫是那個腦科基金會的金主,便去求了他。
簡雲騫說他不做慈善,要他幫忙,得付出點代價,讓她討好他。她手法生疏,想來簡雲騫不怎麼愉快,從那以後再也沒碰過她。一夜歡合後,他履行承諾,當天就為上花安排了手術。
“四月,錢我轉給你了,收到沒?”阿時看看手機,“上花翻身的時間到了,告辭。”
四月拉住他:“誒,阿時,我不是說不要轉錢給我了嗎?你們正是用錢的時候。”
“夠用,你還是自己存著吧,離……”阿時突然打住,瞥了眼池旭,乖乖閉上了嘴。
四月離婚的事,她這邊就三人知道,繼父、江舟再有就是阿時。
阿時走後,池旭送她回了家,並讓她休息三天。
對面馬路上。
祁昕鑽進車裡,向後排的人報告:“老闆,太太坐著池公子的車回家了。”
“偷花的人有線索了嗎?事情是不是沒那麼簡單?”
祁昕從後視鏡裡瞄了眼老闆,他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你去調查一下,特別是監控影片,看看蘭廳旁邊的可疑人物。”簡雲騫的神情有些許緊張,像是在忌憚什麼似的。
“明白!”
“回公司。”
“好的。”
……
四月剛開啟門,便收到老父親的關心。
“么妹,你沒事吧?讓你受委屈了。”
沈昀眉頭皺成“川”字,擔心溢位了眼眸。
四月摟住他肩膀,安慰:“老漢,放心,我就是被帶去問了話而已,又不是真的去坐牢。更不用擔心留下案底,影響我前途。”
吃完飯,四月躺在床上,耍手機。她想看看今天花被盜的新聞,還好並沒有關於她的新聞。新聞上說警方正在追查嫌疑人,目前沒有更多訊息。
第二天,吃完早飯,四月休息,她想帶沈昀去複查,可好說歹說他就是不去,還鬧著要回青蘭島。
四月在他身邊單膝跪地,哽咽道:“爸,你想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上嗎?我就你一個親人了,你走了我可怎麼辦?”
“么妹,我這個病治不好也很正常,癌症晚期,我還能活三年已經很幸運了。么妹,你是有學問的,冷靜面對好嗎?我不想渾身插滿管子,給老漢一點尊嚴,體體面面的去見閻王,闊以不?”
“爸……”
“乖乖么妹,委屈你拿三年青春來換我這條老命,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老司,是你們倆救了我的命,我都不曉得該怎麼報答……所以,么妹,別讓老漢懷著內疚離開。”
“爸爸……”
這對半路父女相擁而泣,感情至深足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