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程夏體會到他過來一起住的好處,方雋當天晚上就燒了一桌的菜,從餐前小菜到正餐,再到飯後甜點,安排地無一不精細。
程夏全程吃的眉開眼笑、心花怒放的,飯後方雋塞給她一盤水果,自己把洗碗擦桌子的活也包攬了。
程夏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吃著水果,聽著廚房傳來的水流聲,腦子裡突然就蹦出了兩個字——真好。
這樣愜意的有他在的日子,真好。
方雋洗了手走到客廳,大長腿直接從程夏盤腿坐著的身後繞過去,將她圈在了身前。
程夏瞄著旁邊還可以坐下三四個人的沙發,腦袋往後輕輕地磕在了他的下頜:“不嫌擠得慌?”
方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靠著你比較暖和。”
程夏不自覺地看了一眼電視機櫃上顯示著室溫25度的溫度計,突然有些想笑,她由他抱著,抬手揉了揉他的額髮。
方雋很喜歡她對他做的一些小動作,他微垂著腦袋將下巴貼在她的肩上,雙手環在了她的腹間,從後面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在這個靜謐的冬夜,兩個人安靜地貼在一起,沒有世間喧囂,只有他們彼此。
過了一會兒,方雋突然說了一句:“夏夏,謝謝你。”
程夏插起一塊蘋果塞到他的嘴裡,有些不明所以:“謝我什麼?”
“謝謝你回到我身邊。”
他的聲音淡淡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夏竟從裡面聽到了一絲輕顫。
她的心臟倏地一緊,忙把果盤放到一邊,轉身抱住了他說:“也謝謝你,一直都在。”
方雋的眼眸微眯,親了一下她的額角。
程夏伏在他的肩頭問他:“如果我一直留在X國不回來了,你怎麼辦?”
方雋的心裡莫名地有些發慌,他非常不喜歡這個假設。
“我曾經覺得,留在X國也挺好的,可以一直陪在爸媽的身邊。”
程夏輕笑了一下,和他閒聊,“到了想結婚的時候,如果能遇到個閤眼緣的男人,我就嫁了,再生個可愛的孩子……”
程夏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身子一緊,方雋的雙手已經緊緊地箍住了她的腰。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可方雋沒有鬆開,反倒抱得更緊了,那力道大的彷彿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一般。
程夏無奈地喚他:“方雋!”
方雋怕傷到她這才稍稍鬆開了一些。
好一會兒,他才說了一句:“不行。”
他的聲音裡帶著委屈和驚惶的情緒。
“不行,夏夏。”他又重複了一遍,這次的語氣變得堅定無比。
一想到如果這輩子就這麼和她錯過了,從此他們會擁有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生,她會嫁給別的男人,會和那個男人擁有他們的孩子……
他的胸口就像是壓著千斤的巨石,堵得他喘不過氣來。
程夏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她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她突然意識到,方雋好像比她想象的還要在乎她。
她忙抬手揉了揉他的臉頰,笑道:“就是無聊的時候瞎想而已,沒有意義的。你閒來沒事就不會暢想個未來啥的?”
方雋搖了搖頭:“在你回來之前,我從來沒有暢想過未來,因為我害怕一旦開始想象,腦子裡就會出現你的身影。那個時候,我不敢去想你。”
程夏的神色一頓,想和他打趣的話直接哽在了喉間。
過去的八年,原來他也和她一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其實我去過X國,兩次。”
方雋繼續說著,將程夏抱坐到了自己的腿上,單手環住了她的腰肢。程夏也側身貼近他,他們就以這樣親密的擁抱姿勢聊著天。
“是去工作嗎?”程夏問。
“不是。”方雋的視線聚向虛空的某一處,思緒彷彿回到了很久之前,“第一次是大二的時候,我有一個為期2個月交換學習的機會,有X國、M國和D國可以選,我選了X國。”
程夏點著頭回應他,她真的很喜歡聽方雋說話,他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和他的長相一樣出色。
“不忙的時候,我就會去X國的街頭走走……”
程夏忍不住和他開玩笑:“為了偶遇我嗎?”
無錯書吧“嗯。當時不想承認,找的理由是為了多瞭解這個國家的風土人情。”
方雋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但其實,我就是在期待,期待在某個街口,或是紅綠燈交錯的人行道上,我會遇到你。”
程夏想象了那個場景,鼻子莫名有些發酸,若是那個時候他們真的在異國他鄉的街頭遇上了,結局會不會比現在還要好?
“第二次呢?”程夏繼續問她,聲音有些發緊。
“是大學畢業的那個夏天。”方雋輕輕地撫過她的頭髮,“那個夏天是我身份轉換的交接點,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坐上了去X國的飛機。”
“我在X國待了一週,每天也只是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走看看……現在想來,也許我不過是想在有你的地方,和自己的青春告個別吧。”
程夏拍了他一下,笑他:“沒想到你還挺有儀式感的。”
笑著笑著,她的眼睫就慢慢地溼了,她不動聲色的抬手抹了一下,轉身環住了他的身體。
“明明就很想我,為什麼不來找我?以你的能力,想知道我在哪裡不是很容易嗎?”
方雋膩在她的頸窩裡:“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就去找你了。”
程夏抬頭看向他,一臉的驚愕:“真的?”
方雋的視線與她的相交,“我已經忍了八年了,夏夏,其實我早就忍不下去了。”
程夏怔愣了半晌,才語帶無奈地評價他:“你這個人還真的是,超級擰巴。”
“以後不這樣了。”方雋說著,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然後在她的唇上慢慢地親著。
程夏被他的親的發癢,奇怪的“好勝心”漸起,她伸手去捏他的腰窩想要抓他的癢。
她手上的力氣輕輕緩緩,惹得他全身都又麻又癢的,方雋的眉心一蹙,一手穿過她的膝窩,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程夏沒有防備,驚呼了一聲:“你要幹嘛?”
方雋唇角的弧度高高地揚起,黑褐色的眼眸中閃爍著驚人的光彩,他衝她歪了下腦袋說:“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