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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陽城

陽城以酒出名,城內幾乎家家戶戶都會釀酒,釀酒技藝為天下之巔,在名酒排行榜中,陽城包攬前三,可謂是酒中之最,天下極品。

無數人趨之若鶩,想偷學這門技藝,但即便學有所成,一旦離開陽城,去外地釀酒開售,始終會差了一點陽城之酒的味道,是以有了酒不出陽城,莫能與之爭的說法。

李淳風此去陽城便打算一探究竟,看看陽城之酒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順便要與他們比個高低,到底是他釀造的“明月”好,還是陽城釀造的“陽酒”好!

陸雲盛讚“明月”,他沒有喝過陽酒,陽酒雖銷往外地,但非普通人士所能買到,基本都被達官顯貴之人收入囊中,市面上所宣傳的所謂陽城名酒,幾乎都是小作坊仿造而出,與其他酒區別不大。

一路上倆人飲酒談道,辯論天下豪傑,但凡李淳風酒興大處,便舞劍助樂,逍遙吟詩,而酒酣時,沾花惹草,追風趕月,好不快哉。

陸雲心中感嘆,真乃“浪子仙人”。對於李淳風的這份逍遙自在,陸雲十分羨慕和欽佩,他無法做到如此隨性,也難以深入其“形”。

陽城已在眼前,此城位於中域的最南邊,南域的最北邊,脫離此城,向東而行,便能去往蜀城。

陸雲打算於此歇息一日,便啟程回家。他對著李淳風說道,“李兄,陽城近在眼前,你我便在此分別,若有緣分,他日定會相逢。”

李淳風灑脫一笑,欣然應好,整了整衣服,瀟灑向著城內而去。

... ...

城內沒有什麼異變,有軍人定時巡邏,街道上常見行人經過和吆喝售賣者。

陸雲於城內閒逛,將身上採摘到的一些小玩意兒換了些黃金,現在國家分崩離析,發行票券在一些地區已經不受認可,人們更喜歡黃金之類的固定通貨。

陸雲買了一些物品,但是有件事讓他不解,陽城以酒聞名,可城內卻沒有酒賣,詢問起原因,紛紛掩口不言,神色裡帶著慌張。

陸雲心底猜測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但看到城內無異象,百姓安居樂業,他也沒有多管閒事的想法,隨即找了家酒店,打算休息一晚。

酒店餐廳內,陸雲吃著東西,聽著旁邊一些人的談話,這些人幾乎都是本地的人,他們從事各行各業,混的風生水起,事實上,如今能住在酒店,周遊各處的人要麼非富即貴,要麼就是有不俗本事,尋常人維持生活已經困難不已,哪有時間社交、玩樂。

“聽說沒有,今天城內來了一個人,去了諸多家老字號酒坊呢,揚言陽酒不值一提,要我們陽酒拿掉天下第一的名號。”領桌一人大聲說道,說完用筷子夾起桌上的一大塊肉,一口吞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是嗎?這些年這樣的人太多了,無非是想要博個名聲罷了,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陽酒的厲害。可惜了,現在酒坊已經不產酒。”領桌對旁的人說道,眉宇間有些低沉。

“是啊,這些人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拿那些鄉野釀酒之術去比攀我們的古老傳承之法。”

“對了,最近那裡太平嗎?還是一點陽水都不能拾取嗎?”一人說道,他眼神睿智,好似在思考些什麼。

“不能呢,那玩意兒盤踞在那,根本靠近不得,前幾天張老闆不是派了幾個人去嗎,打算趁著夜黑風高,去偷一點,結果幾個人全部有去無回。”之前說話的人急忙說道,生怕這訊息被別人先說出去。

“哎,那可咋辦,這玩意兒到底誰能處理啊。”那人皺眉。

陸雲一邊吃著一邊聽著,聽到這裡他疑惑更大,於是湊了過去,詢問道。“這位大哥,不知道你們說的什麼東西?”他露出好奇之色。

“你不知道嗎?”

“你是外來的?”

幾個人眼神各異,盯著陸雲,一時間議論紛紛。

“我說這位兄弟,你是這兩天來陽城的吧?”其中一人開口,對著陸雲問道。

“沒錯,我今天才入城,聽聞陽城之酒天下無雙,特別想來嘗一嘗,可惜城內各處皆不售賣。”陸雲回答道。

那人緊跟著說道,“如今陽城已經不釀造陽酒了,別說你們這些外鄉人,就連我們本地人也一酒難求,可能只有一些顯貴人家裡面還有些存貨吧。”

“為何會如此呢?難道那些釀酒大師都轉行了?”陸雲不解問道。

“還能為何,還不是這天地異變害的。”那男子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天,眉頭一皺。

“我們陽酒聞名天下的原因除了釀造技術高超外,還有本地獨一無二的陽水。這陽水乃是地下水所形成,流經湖澤,最後至陽城西畔,大瓊木下。陽水匯而不散,集地底精潤,納萬水之靈,具有益神、喚靈的功效,取一些去釀造酒,酒色如琉璃,酒味如甘霖,簡直能讓人魂牽夢縈,欲罷不能。”那人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嚮往之色,隨後又露出遺憾和憎恨之色。

“可恨這天地異變,怪物頻繁出現,以往雖說精釀陽城也少,但是我們也偶爾能嘗一下鮮,可如今大瓊木下有一條巨蛟,凡人根本無法靠近,至於取水,更加沒有可能了。”

陸雲眼神一凝,此地有怪物盤踞,他繼續詢問。“那軍人不管嗎,本地的進化者呢,他們就視若無睹?”

“切,指望他們?他們不向我們這些商人過多索要錢財就好了。這些傢伙說好聽點是鎮守城市,保護百姓安全,實則從來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幫我們做過一件事,只知道不停的收稅,收錢。還好那巨蛟從不亂跑,只待在陽泉與瓊木附近,不然我們早都跑了,哪裡還敢待在這座城市。”

最開始那人,對著陸雲喊著,“軍方、高官以及那些匪頭子,都是蛇鼠一窩!”

“哎,如今這日子不好過!”另一個男人說完這句,嘆了口氣,將手中之水一飲而盡。

陸雲從這些人的話語裡面聽出了弦外之音,巨蛟不遠遁傷人,只留在那陽泉附近,而那裡靈氣充沛,說不定是有什麼寶貝,故而其不曾離開。

隨後陸雲簡單應付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他被那些人告誡不要去陽泉,以免丟了性命。

陸雲剛回到房間,就看見其內坐著一人,正是李淳風。

他拿起酒壺飲了一口後,遞給陸雲,說道。“陸兄,我要去降服一蛇妖,可願一同前去?”

陸雲沒來由的笑著,“怎麼?是想讓我幫你斬殺巨蛟,然後拾取陽水,釀造美酒?”

李淳風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浮誇般的笑意。

“陸兄,原來你知道那巨蛟的事了啊,哈哈哈,真是瞞不過你。那頭畜生佔據寶泉,竟使得此地再無一家酒坊能夠釀酒,這讓我怎麼以酒會友呀。”

李淳風湊近了一點,擠了下眼神,說道。“難道說陸兄不想嚐嚐陽酒嗎?這可是聞名天下的第一等好酒噢。”

“我可不是很想!”陸雲收斂笑容,刻意說著。

“既然陸兄不去,那我就一人去吧,如果不幸被那畜生弄死,陸兄你可就再也喝不到我的酒了,雖然說喝不到我的酒對你來說可能不是那麼重要,但我想,失去我這個朋友你一定會痛哭流涕,遺憾終身。”

“陸兄,那我走了?”

“嗯,你走吧。”

“陸兄,我走了。”李淳風聲音加重,一字一句說道。

“我知道了,你去吧,如果你死了,我會給你立一座墳。”

李淳風眼神懊惱,走出房門,再次小心試探說道:“陸兄,我真走了!”

“去吧去吧,慢走不送。”

“哎,算了算了,李淳風想請你幫忙,一同去斬殺巨蛟,不知可否。”

陸雲淡定說道,“酒可管夠?”

“當然管夠!”李淳風笑容滿面,大聲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