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兩人掛完電話將近12點，姜芷看自己來廈門的目的差不多完成，回家的念頭漸漸升起。

最重要的，對門還有一個時不時發瘋的定時炸彈，實在是自己命弱，經不起‘網上公堂’的審判，便給助理曹月發資訊讓她訂一張返程的機票。

曹月一向是個夜貓子，經常1點才睡，但是7點就是能準時起床。

看見姜芷的資訊，立馬回覆：【好的姜姐，我待會看看機票時間，訂一張下午的可以嗎？】

【好。】

事情安排完，姜芷立馬美美進入夢鄉。殊不知，自己已經在時灝的發小那邊出了名。

[無數小目標]群聊

沈岱：家人們，我今天遇到一個女孩，然後我發現，灝哥對這個女孩子特別上心，我連靠近都不行。

沈岱：就是到什麼程度，我和那個女孩站在一起，我覺得灝哥那眼神都想把我刀了。

周正：真的假的，@時灝，你不是剛剛才和我們公司簽約，小心戀情曝光啊。

沈岱：我看那個女孩子的表現，灝哥怕是還沒有把人家拿下。

周正：那你認不認識那女孩啊，叫什麼[狗頭]

沈岱：我還真不敢說，我怕灝哥打死我。

沈岱：@時灝，哥，我可沒出賣你啊。

沈昱謙：沈岱，你又去哪玩了，爸說你再不回家就安排你去東南亞出差。

沈岱：東南亞？！別，我在廈門，明天就回家，不，我現在就定清晨最早的票。

群裡的資訊叮叮不斷，時灝作為事件中心人物，看資訊後，不慌不忙的回覆。

時灝：有好訊息一定告訴你們。

周正看幾乎不在群裡發言的時灝突然回了資訊，覺得沈岱那孩子說的八成是真的，可不得抓住機會趕緊問。

無錯書吧

周正：時灝，坦白從寬啊，你這是看上誰家的姑娘了，護這麼緊，我和未來嫂子不會認識吧。

時灝：無可奉告，@沈岱，別亂說。

沈岱：好嘞哥。

群裡的資訊暫告一段落，可週正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按照自己的吃瓜經驗，這女孩絕對是大家的熟人，要不然時灝能看這麼緊，一點資訊都不給，那就是還沒追上！

凌晨已至，哪裡的動靜都漸漸消停，可時灝這邊的心還在躁動。

從狗仔手裡買來的影片在電腦上一次次的播放，兩人的說話的聲音進入耳朵，其他動作的聲音也沒有逃離。

讓人浮想聯翩的影片時灝看了一遍又一遍，拿起手機在微信介面停了不知多久，最後只嘆息道，“當初怎麼讓你跑了呢。”

時灝第一次見姜芷是在高一期中表彰大會。

10月底的天氣已然有些冷意，那次姜芷剛獲得國家級美術比賽金獎，作為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酒紅色的衛衣搭配同色系的牛仔褲，姜芷那時站在主席臺上閃閃發光，講述著她的美術設計學習經歷，講述著對同學們的寄語。

儘管那時的時灝對戀愛毫無興趣，但不得不承認，那天的他，心動了。

表彰大會結束後，一向不喜歡探討同學關係的時灝，開始注意班級男生口中的姜芷，一天天瞭解了她的班級，她的成績，她的愛好。

這種異樣的情緒在時灝心底待了很久很久，就當時灝自己都分不清對姜芷是簡單的欣賞還是喜歡時，姜芷親自讓時灝確定了這種情緒的分類。

陰雨不斷的那天，在補習班，時灝聽見女孩子叫自己的名字。

聲音落入耳中，兩人猝不及防的對視，時灝瞳眸的深邃顯示著他的心思已然不再單純。

他甚至開始期待兩人會有怎樣的未來。

姜芷問，自己就答，當姜芷說讓自己教她數學的時候，時灝像是等來了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是姜芷親手給的。

時灝一向是理科班的翹楚，成績常年位居年紀前三，而姜芷選擇了走藝術道路，不僅是為了升學，也是為了自己的夢想。

姜芷是美術老師眼中的寶貝，當給老師說想要每天放學在畫室練一張速寫時，老師二話不說就把一間不常用的畫室鑰匙給了姜芷。

兩人約定每天下午放學後在學校畫室見面，在時灝獨特方法的補習下，姜芷終於不再吐槽數學不是給人學的了。

從三角函式到圓錐曲線，導數應用，姜芷從死學不會到漸入佳境，當一模成績出來的時候，姜芷的數學成功穩定在了120分，整體分數超去年一本線將近40分。

文化課終於不再是姜芷的心頭刺，兩人的關係也漸漸微妙。

高三，12月份的某一天，兩人從畫室出來太陽已然落山。

學校的路燈盞盞亮起，映著路面都成了暖黃色，兩人並肩走在路上，姜芷突然問起。

“時灝，你以後想學什麼啊。”

時灝答道：“不出意外，會是金融吧。”

姜芷笑著回覆：“我果然沒猜錯，你這性子太沉穩了，搞經濟，嗯！很適合你。”

繼續接著說，“我現在就一心一意考嘉城美術學院。”

時灝聽到愣了下，“你不想去京城美術學院嗎？”

姜芷低頭看著影子，繼而回復：“當然啦，但是還是不想離開家，反正兩所學校資源差的不大。”

“也不知道我們以後能不能再見面，很多人都說，高考後，很多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時灝特意走的慢一點，不經意的等著步伐稍微小點的姜芷，開口道：“只要想見，不管離開多久，總有機會。”

校門即將關閉，兩人小跑幾步出了校園，正要開口分別，雪花簌簌落下。

時家的司機早就在時灝的資訊通知下，率先回了家，而姜家的車還在路邊等著姜芷。

姜芷靠近時灝耳邊，留下一句話，匆匆跑去司機旁邊。

“時灝，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女孩的聲音早就消失，但時灝感受著暖氣襲來的一瞬間，愣了神。

姜芷小跑著去，小跑著回，到自己身邊後，時灝很有眼力見的替姜芷提著書包。

時灝疑惑著開口：“怎麼了，怎麼沒上車回家。”

姜芷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半頭的男孩，盯著時灝的眼睛開口，“時灝，今天是初雪，我們一起看雪吧，聽說初雪許的願望一定會實現哦。”

那天的街上，很多人出來看雪。

有情侶，有夫妻，有親子，也有相伴一生的老人。

謹以初雪共白頭。

姜芷在抬手接雪時，碰到了時灝的手，男孩的手在冬日的雪天仍舊溫熱，而姜芷的手早就凍得冰涼。

時灝感受到了兩人手溫的差異，雖然很想給姜芷暖手，但終究會越界。

“姜芷，你的手太冰了，放進我的口袋裡，暖一下。”

時灝的外套口袋很深，姜芷的手塞了進去，兩人的距離更近了幾分。

那時，時灝低頭就能看到女孩的睫毛，以及圓潤的嘴唇。

但在街頭走了將近半小時，除了給姜芷暖手，兩人都沒有再親密的行為。

好像是心照不宣的認為，還要等等。

時灝的記憶漸漸有些模糊，很多當時的感覺在也回想不起來。

夜更加深了，不知不覺，天上最後一顆星星也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