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如村？
從未聽說過的地名，系統中也沒有任何與之有關的記錄。
我上下仔細打量著眼前紫發少女，雖然她的衣著也是非常清涼性感，但是和夜之都的女孩的穿衣風格有著很明顯的區別。
改變義眼的焦距後，她的身體在我眼中被進一步放大。
面板的紋路十分自然，沒有任何切割或者縫合的痕跡。她的耳根甚至連晶片的插口都沒有。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坎蒂絲將雙手交叉擋在胸前，然後將身子轉過去了一點。
“抱歉，我沒有惡意……”我這才猛得意識到自己失禮的行為，趕緊將視線收了回來，看著一旁的地板解釋道，“我只是……好久沒有見過百分之百原生件的人類了……”
“沒事……”
坎蒂絲輕聲答了一句，不再說話。我們兩個就這麼盯著地板乾坐著，氣氛有些說不出來的尷尬。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是她率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卡洛。”
“看你的樣子，肯定不是本地人吧。”
我點了點頭道：“我是來自夜之都的一名賽博朋克。”
看到坎蒂絲疑惑的表情，我也皺起了眉頭。
“你不知道夜之都嗎？”我追問道。
坎蒂絲搖了搖頭，“從未聽說過。”
什麼情況？連夜之都都不知道？
“那賽博朋克呢？賽博朋克你也沒有聽說過嗎？”
坎蒂絲又搖了搖頭。
我本想再問些什麼，可就在這是，房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面很用力地推開。
一個兩鬢斑白的健壯老者帶著七八個手持武器的年輕男子湧進了房間。
他們竟然全都是沒有植入任何義體的人類。
“爺爺。”坎蒂絲叫道。
“來，坎蒂絲，乖孫女，到這邊來。”老者將坎蒂絲招呼過去之後，自己走了過來，坐到了我身旁的椅子上。
眼神尖銳冰冷，氣息平穩有力，還帶著這麼多的手下……
看來來者似乎有些不善啊。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心中所思，老者緩緩開口道:“我叫赤帝納，是阿如村的守村人之一。你不必緊張，只要你配合我們，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這些都是為了搞清楚你對阿如村是否存在威脅的必要程式。”
我點了點頭，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赤帝納開始了審問。
“第一個問題，你來自哪個國家？”
國家麼……
“美國。”
見對方的眉頭微微皺緊，我趕忙補充了一句：“加利福尼亞州，自由邦。”
“隨便編地名也得編個存在的吧！你這是在戲耍我們嗎！”一個手持長槍的男人大聲喊道。
赤帝納抬起一隻手臂，示意他保持安靜。
“你是做什麼的？”
“我嗎？”
我好像沒什麼固定的工作吧……小到燒殺搶掠，大到深潛舊網，我好像什麼事情都做過。
思考一會兒之後，我給出了我的答案：“我是一名賽博朋克。”
“這不是在玩過家家，卡洛……我希望，你接下來能夠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赤帝納的聲音低沉了許多，“這些東西……是什麼，用來做什麼的？”
赤帝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個年輕男子將梅爾的義體擺到我的面前。
“這些應該……是人身上的部件吧，可是卻是由鋼鐵製成的。”
看著親手從梅爾身體上卸下來的機械元件，我想起了很多事情。
我深情的說道:“它們曾是我的女人……”
話還沒說完，周圍的幾個男子的臉上就露出了鄙視和嫌棄的表情。
不要往奇怪的方向亂想啊喂！
“它們曾是我的女人身上的一部分。”
這句話說完，露出嫌棄表情的人不減反增。
“什麼意思？”赤帝納追問道。
“字面意思嘍，還能有啥意思？這些本來就是用來改造身體的機械元件嘛，和我身上裝的東西不是一樣一樣的嗎？”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見他們還是不相信，我只好親自給他們演示一番了。
“來，把右臂給我。”我指著一個男人手上，梅爾的右臂說道。
那人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看向赤帝納。得到點頭默許之後，他才慢吞吞地把梅爾的右臂交給我。
我卸下了裝在右臂上的右手手掌，然後在腦中輸入程式，我自己的右手手掌也從手臂上脫落。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著我。喂喂，如果這種程度就被嚇成這樣，那我接下來要做的不是會把你們嚇得嘴都合不上？
我給自己換上梅爾的手掌之後，指尖開啟，從中伸出了各種工具。
我對著自己的左肩一頓操作，直接將我的整個左臂都卸了下來。
我將自己的左臂送到赤帝納的面前，“喏，是不是一樣一樣的？還要仔細看看嗎？”
“不必了……”
我又將自己的左臂裝了回去，換回了自己的手掌。
“下一個問題……你到沙漠裡來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我沒什麼目的啊。我只記得我帶著梅爾逃出了夜之都之後就遇到了沙暴，在沙暴中，一個時空裂縫把我們帶到了這裡。”
他們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看來又得拿出物證了。
“來來，把那個義眼給我。”
另一個男子將梅爾的義眼交給我，我再一次在腦中輸入程式，一個亮閃閃的晶片從我耳根處的插口中彈出。
“這是我的記憶晶片，裡面儲存著我的記憶。來看看我到底經歷了什麼好吧。”說罷，我將晶片插入機械義眼，義眼開始工作，在牆上撒下一片投影。
投影的畫面中，我正身處一個昏暗的房間內。
曖昧的淡粉色霓虹燈發出讓人有些燥熱的微弱燈光，梅爾坐在床上，紅著臉，表情有一些扭捏。
“誒誒誒，這段可不能隨便亂看啊！”我連忙搖手大喊道。
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這麼尷尬的畫面，我手忙腳亂地把進度條往後推了一大截。
時間一下子跳到了我炸碎無辜警察的那一刻。
影片一直放到我和梅爾被裂縫帶到這片沙漠。
“看到了吧，我就是這麼來到這裡的。”
說罷，我取出記憶晶片，重新插回耳根的插口裡。
“咳咳……”赤帝納輕咳兩聲，很多人在這兩聲咳嗽中回到了現實。
“接下來一個問題……”赤帝納說著，拿出一管【抑制劑】問道，“這東西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的【抑制劑】怎麼會在他手上？我讓體內的系統檢查了一下儲備倉裡【抑制劑】的剩餘數量，結果竟然是零？
戰鬥的時候忘記關上了嗎？不應該啊……
“你剛剛在影片裡沒看到嗎？這玩意兒叫做【抑制劑】，是用來減輕機械義體給我的精神造成的負擔的。如果你不想讓我變成一個見人就殺的瘋子，最好趕緊把這些東西還給我。”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聽到赤帝納的這句話，其他幾個男子已經對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不過他的語氣確實讓我不快。
“你若是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我盯著赤帝納的眼睛，語氣中很明顯多了幾分挑釁與不屑。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喂喂喂，你們打算在這裡動手嗎？就算是爺爺，也不能擾亂阿如村的安寧。”坎蒂絲的話讓氣氛稍微得到了一些緩和。
我和赤帝納都把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周圍計程車兵也放下了武器。
沉默了一會兒，我緩緩開口道:“你們問了我這麼多，該輪到我問你們幾個問題了吧。”
赤帝納沒有回答我的話。
“這裡是哪裡？印度嗎？還是撒哈拉？”
“這裡是須彌。”回答我的是坎蒂絲。
“須彌？”
“對，提瓦特大陸中部，須彌。”
提瓦特大陸？我只聽說過四大洋五大洲，從來沒聽說過什麼提瓦特大陸。
等等……
這裡該不會……
不是我原來的世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