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老兩口不想分家,可又怕大房的不孝子孫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現在敢隨便動吃的,以後就敢動銀子。
老兩口是真的怕了。
“分家就分家,除了這兩間土屋,其他的你們想都不要想。”
房子,江亭舟不在乎。
等溫淺的戶籍辦好了,他就會帶她們搬出去。
去鎮上也好,找個不缺水的地方生活也罷,總之不會再和這些人攪合在一起。
但田地不能不分。
江家總的有三十畝地,其中水田有五畝,剩下的都是山地。
現在雖然種不了莊稼,但不代表一輩子都不能種。
而且,這是家產的一部分,不能不要。
沒和老兩口掰扯,江亭舟直接找來了里正和江氏族老,讓他們主持分家事宜。
把該寫的字據都寫好,省得日後有人賴賬。
老兩口和江老二夫妻在村裡名聲不好,一天天就會虐待大房的兩個孩子,這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
沒有爹孃的孩子已經很可憐了,月丫頭還是個啞巴,要是沒點家底,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這會兒要分家,自然是怎麼公平怎麼來,不能讓大房的孩子吃了虧。
族老發話,“你們家的房子也沒多餘的,那就按原來的分配,該住哪屋還是住哪屋,廚房和院子就共用,現在年景不好,也別琢磨著起房子了,先將就著吧。”
“至於田地,要麼大房二房各一半,要麼按孫輩的人頭分,你們自己選。”
平分肯定是不行的。
二房人多,毫不猶豫選了第二種方案。
族老又說:“農具和家裡的餘糧也按人頭分。”
“至於公中的銀子怎麼處理,剛才我們已經聽小舟說了,那就按你們事先說好的辦,大房不要銀子,以後也不必額外給養老錢。”
江老頭搓了搓手,反對道:“銀子總有花完的一天,到時候他們不管我們怎麼辦?”
族老覺得這話有道理,於是補充了幾句,“別人家養老,各房每年出四五百文就頂天了,你們家老二不成器,只能讓小舟吃點虧,一年給個一兩銀子,那筆銀子夠你們生活十五年了,要是十五年後你們老兩口還健在,那就照舊,小舟還是一年給一兩銀子,孝順你們兩口子。”
江老頭和江婆子手裡有銀子,但這幾年花出去了不少,滿打滿算也沒十五兩銀子啊。
老天遲遲不下雨,地裡沒有收成,那就是隻出不進。
手裡的銀子怎麼夠他們生活十五年?
要是江亭舟不管他們,十五年後,他們還能好好活著嗎?
江老頭賣起了慘,“我們家人丁不興,日後我和老婆子要是有個頭疼腦熱,到時候誰來伺候我們?”
“這好辦,二叔怎麼做,我們也怎麼做,您就不用擔心了。”
江亭舟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老兩口更覺得扎心了。
這人怎麼好的不學,淨學壞的?
里正和族老覺得江亭舟的話很有道理,家裡又不是沒人,總不能指著江亭舟一人禍害。
那他還娶不娶媳婦?
還過不過日子了?
族老語重心長道:“咱們可不能倚老賣老,仗著長輩的身份拿捏孩子,不然怕是晚景淒涼啊。”
江老頭嘴皮顫抖了一下,突然就怕了。
里正也勸,“做人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如果把事情做絕了,哪怕是血親,最後也會變成仇人。”
老兩口偏心二房,但他們心裡清楚,誰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如果把江亭舟得罪了,那他們就沒退路了。
咬了咬牙,老兩口認下了族老的安排。
里正寫好字據,讓在場的見證人和當事人都按手印。
這麼一來,江家徹底分家了。
江亭舟心裡一鬆,看向溫淺,只要是她不喜歡的事,他都會一一解決。
事情辦完,里正對江亭舟說道:“你們已經分了家,那就單獨弄一本戶貼,到時候把你媳婦也寫上去,一次性了事。”
這正合江亭舟的心意。
“多謝叔。”
“客氣啥,既然娶了媳婦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家和萬事興。”
江亭舟點頭應是。
“我明日就去辦你們的事,下午應該能弄好,到時候你來家裡拿文書。”
江亭舟再次道謝。
里正擺手,和幾位族老一起走了。
江月還有些恍惚,里正的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她沒想錯,溫姐姐要當她的嫂子了?
驚喜地看著自家哥哥,想要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江亭舟手握拳抵唇掩飾羞澀的表情,清了清嗓子,“以後淺淺就是你的嫂子了。”
江月想要歡呼,一張嘴,嗓子裡只發出嘶啞的呵氣聲。
只能抱著溫淺,表達自己對她的喜歡。
溫淺拍了拍她的發頂,“以後咱們就是好姐妹了,多多關照啊。”
江月用力點頭,她一定會好好伺候嫂子的!
他們三和樂融融,其他人卻笑不出來。
在江家的預想裡,江亭舟這輩子只能打光棍,一輩子為江家做牛做馬。
可一轉眼,他居然靠自己娶上了媳婦。
要是再生幾個孩子,他不得得意死了?
嫉妒讓人面目全非,江東被江二嬸找回來,看到的就是其樂融融的一幕。
看著江亭舟的眼睛裡像是要噴火。
之前江亭舟雖然在昏迷,但外界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這些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淺淺的身上,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臉?
因為有這種厚顏無恥的親人,江亭舟羞愧不已。
抱歉地看了眼溫淺,之前讓她受委屈了。
溫淺不想再和無關緊要的人糾纏,看向江亭舟,“你快去躺著吧,別又昏迷了。”
起來了這麼久,江亭舟確實有些頭暈。
不想讓關心他的人擔心,也不想再次昏迷,讓溫淺和妹妹陷入困境,江亭舟聽話地回房休息了。
分了家,江月也懶得伺候老兩口和二房的人。
拉著溫淺回屋休息,順便把早上挖的樹根收進了房裡。
不用想也知道,老兩口不會給他們分糧食的,晚上他們只能煮樹根吃,明日再去買點糧食,不能讓嫂子餓著了。
看著江月的動作,江婆子快吐血了。
一個啞巴,也敢耍脾氣。
她要是會說話,是不是更會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