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路上遇到了打劫的,所有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即便到了夜裡,也沒有一人敢懈怠。
皓月當空,鏢隊一半的人進入熟睡,另一半人則是選擇站崗。徐雁影作為少莊主,自然是守第一夜。
李長空和柳如玉不是鏢局的人,都是不用守夜的,因為白天進行了一場廝殺,柳如玉早早的就歇下了。
對於這些江湖恩怨,她看在眼裡,卻不過問一句話,畢竟多嘴很有可能喪命。家族多年經商,和各路人馬打交道,要是什麼都問,早就沒命了。
李長空卻睡不著,藉著月色去附近的樹林散步,隊伍中都是武功高強的人,他這一點動靜自然瞞不過值守的人。
有個值班的人發現了李長空往樹林走,立刻準備拿刀追過去,卻被徐雁影攔住了:“切莫動手,他只是不熟悉鏢局的規矩,你在這裡守著,我去把他帶回來。”
鏢師自然是相信自家少莊主,應了一聲就回到崗位上繼續站崗。
徐雁影幾步追上李長空,金鏜一伸攔住了他的去路。
“柏舟,大晚上的不要在外面閒逛,咱鏢局的規矩,夜晚禁止有人外出,就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
看著橫在眼前泛著寒光的長兵器,李長空定了定神,和她說:“我不會出現意外的,不用擔心我。”
徐雁影耐心的解釋道:“是擔心你勾結外敵盜取貨物,不是擔心你有沒有事,畢竟對於他們而言,你和柳如玉都是陌生人,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根本不會讓你們一起出行。”
李長空有些失望:“哦...我只是晚上睡不著出來走走,既然不讓出門,那我就回去吧。”
徐雁影收回兵器,和他同步而行。
李長空想起白天的廝殺,還是決定開口問她:“白天那群人你為什麼不留個活口?”
徐雁影道:“這個嘛,有兩點原因。第一條,就是鏢局的規定。
“我們走鏢的,一路上最不能有拖累,留他們活口帶在身邊審訊,會浪費我們的口糧和精力,他不說出幕後指使,我也沒必要多費口舌,殺了反而乾脆。”
李長空驚訝於鏢局的規則,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貨物安全送達。
“那第二點呢?”
“第二點就是,今天遇到的這些人都是一些小嘍囉,很有可能是對方派過來探路的,就是為了摸清楚我們的實力,依我看,不久之後還會再來一批人,所以我根本不著急問幕後主使。”
李長空緩緩點頭:“原來如此,你們鏢局的規矩未免太苛刻了,真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徐雁影道:“不苛刻不行啊,為了僱主的貨物能夠安全到達,一路上防火防盜防一切,別說今天是遇到了強盜,就是沒遇到,也是一刻也不能鬆懈的。
“隊伍裡的人也有規矩,那就是人不離隊,鏢在人在,鏢亡人亡。”
說完她又恐嚇的看向李長空:“所以長陵公子,你現在知道你晚上出門是多麼嚴重的事情了嗎?”
李長空立馬換上笑臉,意識到自己錯了,緊跟在徐雁影身後。
但他內心還是想多問一句:“那今天這幫人馬你有頭緒嗎?”
徐雁影思索一番說:“有,也沒有。”
“此話何解?”李長空問。
徐雁影繼續說:“你今天負責守護貨物,但是你見到有幾個人向貨物伸手的?就連埋伏在上面的人,都是往我身上集火,只要人命不要銀錢,實在是很奇怪啊。”
李長空仔細回想一番,好像不止是徐雁影,他也被針對了,其他鏢師都是替他擋攻擊,想到這裡,他不禁疑惑起來。
“所以說,今天這群人是衝著你我來的?可是沒道理啊。”
徐雁影譏笑一聲:“怎麼沒道理,你別忘了你是去豫州查案的,柳家的案子牽扯甚多,有人想阻攔你也無可厚非,至於我,大概是被你連累了。”
李長空惆悵起來,一出門就遇到這種事兒,他也是很無奈啊。
徐雁影刺客也不照顧他的情緒了,繼續說:“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是隱藏身份微服出巡,如果他們今天的目標是你,就證明你的行蹤被人洩露了。”
關於這一點,其實不用徐雁影提醒,他就已經意識到了。
“我心裡有數了,如果是衝我來的話,他們的真面目我大概知道了,接下來我會全力配合鏢隊,剷除一切阻礙的。”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著天一邊出了樹林。
回去之後,所有值班的人都齊刷刷的盯著他,那眼神鋒利的像刀子一樣,走了一路就盯了一路,就好像他身上帶著什麼危險物品一樣。
為了給自己找一條活路,李長空立即向諸位鏢師請罪:
“諸位,我晚上無聊出去閒逛,不知道鏢局的規則,讓大家憂心了,方才少莊主已經和我說過規矩了,我自知有錯,今晚和諸位兄弟們一起守夜,還望各位海涵。”
鏢師們又看看徐雁影,徐雁影道:“有我看著他,不會出事的,各位兄弟放心,何況白天禦敵的時候,長陵公子也出了不少力,就讓他將功補過吧。”
好在徐雁影平日雷厲風行的名聲比較廣,也護過幾次鏢,又是少莊主,鏢師們自然是聽她的話。
再加上白天李長空的確賣力,這一趟鏢還要走好長的路,走鏢的人也不願意給自己樹敵,就暫且同意李長空和他們一起守夜了。
於是,出行的第一晚,眾人就在緊張的月光之下和嚴肅的晚風中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