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宮門,就有家僕來報:“國公爺,徐莊主來訪,在府上等了您好一會兒了。”程金聽後,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會來,立即上馬飛奔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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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內,正廳。
徐凌是個做事馬虎不得的人,很早就來府上坐著了,他一向是鎮國公府的貴客,沒有人敢怠慢他,他的面前甚至還根據他的喜好放了一隻烤鴨。
程金的夫人裴氏又給他端上了一大盤牛肉和一壺酒,帶有歉意的說道:“徐大哥,老程今天讓皇上給召進宮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您先隨便吃點,不夠我再給您上。”徐凌不跟自家兄弟客氣,點了點頭:“有勞弟妹了,程金這人如果不是被皇帝絆住了腳,是肯定會飛回來的,我一向知道他。”
果然,此時外面傳來一聲急促的喊聲:“徐大哥!久等了!”程金還真是一路跑回來的,氣都沒喘勻。
他一進門,就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徐大哥,你許久不來我府上了,小弟想你啊。”說著,他還一把抱住徐凌。徐凌立即掙開他:“幹嘛摟摟抱抱的,你今天吃錯什麼藥了?”裴夫人上前拉開,說:“你瞧你,徐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你萬一給人嚇走怎麼辦?”
程金假裝委屈地說:“夫人恕罪,徐大哥恕罪,我也是有求於大哥,才這樣抱的。”徐凌一聽,當即問道:“有求於我?你堂堂鎮國公,有什麼事情要來求我?該不會是為了女兒的事情吧。”
程金兩眼露出崇拜之情,也不再裝了,跟徐凌坐下,和他還有夫人一起說了今天皇帝召見的事。“徐大哥,我知道你今日來肯定是為了雁影的婚事,其實這件事情是我的主意,我雖然對皇上說是為了他的江山考慮,但是此舉也是為了護住落雲山莊的兄弟們,有雁影在皇室裡坐鎮,皇上才不會忌憚大哥。”
徐凌沉思了一會,心中想,果然是這隻成了精的程金的意思,不然皇帝怎麼會突然把主意打到他們山莊。現在孩子的親父母,和當朝皇帝都同意這門婚事,他若是不同意,就只能造反了,可是此法行不通,皇帝雖然表面上和落雲山莊井水不犯河水,實際上最忌憚山莊,就怕他造反。
“弟妹也是這個意思嗎?”徐凌問裴夫人,裴夫人連忙點頭:“朝堂上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你放心,有我們夫妻在一天,就絕不會讓雁影受委屈,也不會讓徐大哥為難。”
聽到他們夫妻都這樣,徐凌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也改變不了什麼,但他還是心裡憋著一口氣,他一直以來都對兄弟無愧於心,可是為什麼。。。
“算了。”他嘆了一口氣,“再過幾日就是花朝節,我平時沒有常帶女兒來見你們,害你們白白遭受相思之苦。趁著這個機會,我把他們兄妹都帶來,你也把你的義子帶上,兩家人一起聚一聚吧。”徐凌避開了婚事,反而說起花朝節來,程金知道他的用意,也知道這門婚事在徐凌那裡至少同意了三分之一,再加上可以見到女兒,他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好,那到時候就麻煩徐大哥了。”夫妻兩喜笑顏開,裴夫人繼續招呼徐凌:“徐大哥,我們來喝酒,不說別的事了,有什麼不痛快的,就借酒消愁!這烤鴨和牛肉還沒吃幾口呢。要是不夠,我再去添!”
徐凌本想推辭,可是程金也勸他留下:“是啊徐大哥,我們兄弟到一起,你就留下來吃完再走吧。”徐凌見他們盛情難卻,心想反正吃的不是我家的肉,不吃白不吃,正好給家裡省點兒糧食,於是就不推辭。
儐(bin)爾籩(bian)豆,飲酒之飫(yu),兄弟既具,和樂且孺。這二人之間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尚有待商榷;程金到底是忠於皇帝,還是真心想幫徐凌,此時仍不得而知。喝一口酒,吃一口肉的兄弟請誰都能做到,但是真到患難與共的時候,又豈是一碗酒一碗肉能度過的?
任何一個人,不管是對父母親人,還是愛人兒女,總有情深情淺的時候,又怎麼會一輩子一成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