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臥室門,周圍一片漆黑。
地上像是個空洞深不見底,也不知是不是幻覺,但是我踩上去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腳下一空。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我想抓住身後的門把手,但是回過來身的那一刻我已經掉進了這個深坑。
我抬頭望去周圍一片漆黑,只有那扇門中透著亮光。
此刻我驚恐的發現我下落的高度早已從超過六層樓的高度。
但速度依舊不減,極速向下墜去。
我心裡希望這是鬼打牆,要不然這樣的高度我怕是直接粉身碎骨。
足足下落了一分鐘,突然一陣極致睏意襲來。
我只感覺眼睛一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身邊一陣陣嘈雜的聲音。
“快快快,召集全村人……”
“供臺好了沒,快點……”
“已經好了,婆婆來了沒……”
“趕緊的,他夫妻倆先綁了……”
“我去,藥勁可以,睡的真死……”
我能感覺到周圍人來人往,可是眼皮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我感覺我好像躺在一張木板上,有人抬著木板在往前走。
身邊還有著陣陣呼喊聲,還有個人似乎在吟唱著什麼咒語。
我大口的喘著粗氣,身邊這詭異的一切我只感覺頭頂冒汗。可也只能在心底乾著急,身體是一點都不受控制。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身邊的人停了下來。把我放了下來。
我聽到周圍陣陣吟唱聲,好像還有金屬碎片撞擊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我緩緩的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兩米多高臺之上。
我觀察著四周,但只有眼珠子可以活動,無法扭頭。
天上掛著烈陽,陽光炙熱刺眼,高臺之下站著身穿古裝的人,大概有百來號。
他們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全都對著我跪在地上。
在人群前方還有一個老阿婆,身穿奇異服裝,手裡拿著招魂幡。
臉上戴著一個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舉著招魂幡,動作誇張的跳著舞。
每一次跳動身上的吊墜鐵片撞擊就會發出陣陣“叮叮”聲。
身後的人整齊有節奏的朝我這裡不停的磕著頭。
神婆前面還點燃著一個篝火,神婆每用招魂幡揮舞一次,火焰便向上竄一竄。
篝火兩邊還有兩個石鼎,石鼎裡插著幾根香。
隨著神婆的吟唱,後面開始有人起身上前點香,隨後插在石鼎中。
不一會兒所有人輪番點點了一遍,空氣中瀰漫著香火煙霧。
神婆嘴裡唸唸有詞。但是我一句都聽不懂。
突然神婆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一旁立馬有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迎了上來。
“婆婆。怎麼麼樣?”老頭彎著腰恭敬的問道。
“唉!罪孽深重啊,罪孽深重啊。”老婆婆捏著嗓子說道。
老頭聽後跪在地上大聲說道“老天啊,我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三年了,一滴雨都沒下,非要把我們餓死不嗎?”
此刻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兩個字——祈雨。
但是我也不知道我是如何到的這裡,看這裡人們的穿著,起碼是幾百年前的人了。
無錯書吧“村長,明天如果還沒有下雨,不行就用婆婆的辦法吧。”一個年輕人厲聲說道。
村長聽完看了看我說道“明天,明天再試一次。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按婆婆說的做。”
看著村長的眼神,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哇……哇……哇……”
突然,不知從哪傳來一陣哭聲,我也發現我的視角開始有了變化。
“這……”我心中一驚,因為我發現我好像是在一個小孩兒身體裡。
我旁邊還坐著一個小女孩,我們兩個被綁住雙手雙腳。
我驚恐看看著一旁的小女孩,和我在601供臺上見到的一模一樣。
“呼……”我深呼一口氣想到:看來601的供臺上就是現在的這兩個童男童女。
而我不知為何,像是進入童男生前的記憶中了。
兩個小孩兒不停的哭泣,臺下的村民已經快走完了。
只剩下兩個看守的。
兩個看守對童男童女的哭聲毫不在意。只顧站在一旁聊天。
“明天要是還不行,可怎麼辦啊?”
“怎麼辦,我哪知道!”
“都怪這兩個聖子,當初怎麼選了他倆。”
“可不是,自從他倆當上聖子這三年,咱們村已經三年沒有下過雨了。”
“別想那麼多了,明天聽婆婆的吧!”
臺下的兩個看守一直在聊著天,兩個小孩兒哭了許久興許是哭累了,彼此依偎著睡了過去。
轉眼天已經亮了。一村子的人都來了。
神婆重複著昨天的儀式,眾人叩拜,依次上香。
儀式結束許久天空依舊一片晴朗,沒有半點要下雨的跡象。
“村長,我已經盡力了。”神婆搖搖頭說道。
村長站在高臺之下看著這對聖子。
眼神中帶著無奈向一旁的村民招招手“按神婆說的做吧!”
“唉!”神婆嘆息一聲重新整理祭臺。
不一會兒,我看到十幾個村民一人肩上扛了一捆樹枝走到高臺之下。
村民將樹枝碼放整齊後又退到了人群裡面。
底下的村民一個個低著頭沉默不語。
“燒!”村長咬咬牙下了一個決定。
一個村民拿著火把扔在了柴火堆上。
片刻,我感受到一股熱浪襲來。周圍空氣裡瀰漫著黑煙。
“啊……啊……啊……”
兩個小孩兒痛苦的大哭著,躺在高臺上拼命的翻滾。
臺下的神婆嘴裡唸唸有詞,動作誇張的又蹦又跳。
慢慢的我只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邊又回到一片寂靜。
過了一會兒我又能看到了,我像是懸浮在空中慢慢升起,離那座村莊越來越遠。
村莊此時已經僅剩幾戶人家,村外荒廢的土地不難看出,這裡依舊沒有落下一滴雨水。
周圍又恢復一片黑暗,慢慢的我的身體開始有了知覺。
我雙手撐地慢慢坐起,我又回到了那個臥室,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嗚嗚嗚……”
外面的童男童女在小聲的抽泣著。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走到了客廳。
我隨手抄起錘子對著泥塑狠狠砸下。
泥塑破裂,從中滾出了一個小孩兒頭骨。另一個泥塑也是如此。
“謝謝……”周圍傳來了那兩個小孩兒的道謝聲。
雖然不知是誰把他們封印到泥塑裡,但此刻他們終於解脫了。
要恨,只能恨他們生在了那個無知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