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再理會門外的動靜,而是揉了揉被閃花的眼睛,待眼睛適應以後,才拿起手機。
“ 才兩點多,根本沒睡多久,都是因為苗苗。”我有些生氣,但隨即看到手機螢幕中的紅點,“這麼多來電未接提醒?”
“叮咚”
“叮咚”
“叮咚”
……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資訊鈴聲。
平常也沒這麼多人和我聯絡,怎麼突然間這麼多資訊。
我點開來電顯示,這麼多電話全部是紀風一個人打來的,我才想起來他之前說過要我去他那裡住的。
最後一通電話還是二十幾分鍾以前,都這麼晚了,他應該也睡了吧。
我點開資訊,基本上也是他發過來的。
“回來了沒有?”
“還沒回來嗎?我有事跟你說。”
“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山上也沒看到你,你在哪裡?”
“看到資訊給我回電話。”
最後一條留言也是二十幾分鍾以前。
紀風發過來這麼多資訊,應該擔心我是在路上發生意外,出了什麼事情。
這件事情還真怪我,路上幫了那個女人花了不少時間,手機也沒電,回來忘記充電,也沒想起給紀風回個信。
“沙沙……”
門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已經到了臥室門口,此時我也沒時間去想苗苗在幹什麼,而是看著紀風的資訊。
紀風的留言裡,說有事情要告訴我,好像還到山上找過我,不會是故意想借著便利店裡給我講的故事來唬我吧。
不過看在紀風如此關心我的份上,還是給他回了一條資訊,只是因為夜已深就沒打電話,怕打擾到他。
“我沒事,軍爺爺那邊也正常,放心吧。”
我放下手機,剛好門外也沒了動靜,房間裡面又恢復寧靜,總算可以好好睡覺了。
“吱……吱……”
原本已閉上雙眼的我又被一陣刺耳的雜聲吵的無法安神。
第一時間就想到可能是老鼠,但又不太像,聽上去更加生硬尖銳。
“吱……”
聽起來很像是金屬硬摩擦的那種令人不舒服的聲音。
可能是門內角落裡老鼠在磨牙或者移動發出的聲音。
“吱……”
安靜的環境出現這種聲音,就像一道閃電劃破了無盡黑暗的夜空,突兀的變化讓反差變的更加明顯,夜空中剎那間亮如白晝的光芒變得極其刺眼,正如現在這間小小的房間裡,那種聲音也變得尤為刺耳。
我只得睜開疲倦了的雙眼,習慣性的嘗試搜尋聲音的來源,試圖在確定老鼠的方位以後可以對它們進行驅趕。
“吱……”
就當我以為是門內角落裡發出的聲音,惺忪的雙眼向著門的另外一側黑暗看過去時,我才知道我錯了。
不是角落裡傳出來的聲音。
也不是老鼠發出的聲音。
而是在我頭頂的斜上方,那扇門的門把手。
若有若無的月光,灑在不知是什麼金屬製作的橫條形手把上,雖然鏽跡斑駁,但最令我驚恐的是,仍可以看到門把手正在緩緩,緩緩的轉動。
原本橫著的條形門把手,隨著緩緩的轉動,已經快要成為豎直的形態了。
當我第一眼看到這個自已轉動的門把手時,腦海就浮現了此刻正有一個人和我只有一門之隔,而門外的那個人正在開啟這扇門。
腦海裡只不過閃現出了這幅令人窒息的畫面,其他的根本來不及多想,我就試圖起身抓住門把手,並頂住房門。
這深更半夜的,加上這鬼鬼祟祟的行為,不管來人是誰,都得守住這扇門,首要是保證自已的安全。
“咔!”
還不等我起身,門把手完全豎著了,令人不適的刺耳金屬噪聲也隨即消失。
似乎門外的人能看透我的心思一樣,原本門把手轉動的速度還需要個十秒鐘才能轉到最底部,此時竟然一下子就轉完了。
與之相反的是,我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既然已經來不及去頂住門,只能想想其它的辦法。
房門沒有立即被開啟。
明明開了鎖,卻沒有開門,我雖然也很奇怪,但根本沒有更多時間去思考其中的原因。
反而利用這個空檔用最快的速度微調好自已的姿勢,稍微傾斜著仰面對著房門,將身體都掩蓋在薄薄的被子下,甚至將右臉都遮蓋住,只露出左臉。
這是個愚蠢的法子,也是我這一瞬間能想到最快的辦法。
瞎貓遇到死耗子。
我現在扮演的就是死耗子,就看瞎貓配不配合了。
無錯書吧“吱呀!”
門,開了。
除了兩個房間的月光相互交匯,整間房又變的安靜起來。
雖然門外的人還沒有任何動作,但我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沙……沙……”
沉寂了一會兒,終於有所動作了。
只不過,這聲音不是苗苗發出來的嗎?
難道,之前發出這個聲音的根本不是苗苗,而是門外的這個人?
我的額頭沁出了一層細汗,不是因為天氣的炎熱,而是因為這個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這個人又在這間房子裡待了多久?
他到底想幹什麼?
雖然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此刻只能將所有問題都盡數壓抑。
內心裡即使翻江倒海,表面上也是古井無波。
我竭力的扮演著自已的角色,希望能朝著自已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方式發展。
“沙……沙……”
耳邊的聲音已經十分清晰,說明這個人已經進了臥室。
我知道此刻我已經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之下,越是緊張身體會越來越緊繃,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所以我盡力的讓自已全身保持著放鬆自然的狀態,只讓露出的左眼自然閉目,同時身體保持一個平和有序的呼吸節奏就可以,看上去就像是真睡著了。
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讓對方認為自已沒有被我發現,不會對其造成任何阻礙,也就可能會選擇忽視甚至無視我。
儘量無限降低自已的存在感,目的就是降低對方的警惕性,和對我的排斥性,同時也是提升我自已的安全性。
事已至此,我的內心只能不停的祈禱,儘量不讓局面往最壞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