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然，週末有空嗎？”

找準個下課時間，宋星晚一把摁住路然要掏出手機打遊戲的手，笑眯眯地問。

路然輕笑一下，眼神示意了下被按住的手，“幹嘛，要佔我便宜啊？”

宋星晚：“……”

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他這個人還挺在意這方面的呢。

“哪有。”宋星晚鬆開手，還是剛剛那個問題，“你週末有空嗎？”

路然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意味不明。

宋星晚自然是看了出來，氣笑了：“你幹嘛，我是什麼渾水猛獸嗎？就問問你週末能不能出來。”

“我能啊。”路然散漫地說，“難道宋大小姐要約我？”

“是啊。”宋星晚承認地坦坦蕩蕩。

……

週末。

路然站在市中心的圖書館前，看著揹著書包，笑容滿面的宋星晚，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他眼角抽了抽，不確定地問：“這就是你特意提前好幾天跟我約定週末要來的地方？”

宋星晚點點頭，輕快地說：“當然啊！”

路然拔腿就跑：“你真是週末都不肯放過我啊——”

“你跑什麼啊？”

真服了。

最後，路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還是跟著宋星晚進去了。

這裡是市中心最大的圖書館，環境很好，一樓還有咖啡館，奶茶店。

宋星晚選了個雙人座，然後從包裡翻出兩張試卷，在路然面前放了一場，還給他準備了一套文具。

路然嘴角抽了抽：“挺齊全啊。”

“還有草稿紙。”宋星晚也推了過去，小聲說，“好好寫啊，不許辜負我。”

“……”

宋星晚已經自顧自低下頭去做自己的那份卷子了。

還真是個有毅力的小姑娘，居然真的能堅持這麼久。

路然內心不是沒有一點觸動。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宋星晚想幫他，為什麼那麼拼命想拉他上來，但是路然不太想令她失望。

明明打算對這種不自量力的人嗤之以鼻，可是在看見宋星晚給他的筆記時又不自覺地心軟。

少女的字跡工整清秀，透著堅定的意氣，一如她這個人。

路然揉了揉眉心，堪堪翻了一下試卷。

大致看了一眼，他心裡就已經有了底，這樣的試卷，他做了也是浪費時間。

宋星晚根據他的基礎，還是找的很簡單的卷子。

“路然，你發什麼呆？”宋星晚輕聲說，拿著筆的手伸出來，輕敲了敲路然的桌子。

路然摸了摸脖子，終於拿起筆。

算了，如果她高興的話，他就寫吧。

……

宋星晚給路然批了卷子。

選擇題對三個，神奇的是又有最後一題，計算題前三道寫得七七八八，後面則是一片空白。

宋星晚壓低聲音說：“路然，你怎麼每次選擇題最後一道都蒙對了？該不會是真的會寫吧？”

路然玩世不恭地扯了扯嘴角：“哦，那還真是。”

又是這副不正經的樣子。

宋星晚不說了，把自己也做了的那份卷子遞過去。

“你仔細看看，一些知識點不懂的話對照我給你的筆記。”

在來圖書館之前，宋星晚就已經把給路然的那張卷子自己寫了一遍。

宋星晚認為自己稱不上大佬，但她覺得教路然應該還是綽綽有餘。

然而——

路然又把卷子推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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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星晚詫異的目光裡，路然淡定地說：“我已經訂正完了，而且，你卷子上有不對的地方。”

？？？

路然還能看得出來她有什麼地方寫得不對？

持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宋星晚還是接過來一看，仔細檢查了一番，居然真的有不對，而且路然在此旁作了細微的標註。

一眼道明，卻又不細說。

宋星晚愣了愣神，如果路然都能看得出來她所做的不對的地方，為何要將這些題空著不寫？

是……故意為之？

路然指尖點了點桌子，態度散漫而恣意，彷彿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

就見這姑娘皺了皺眉，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帶著探究。

路然淺笑：“如何？”

“你該不會……”

“哦，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寫吧？”路然搶答，“當然是因為午飯時間到了，我餓的頭暈，自然寫不下去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略顯無辜。

若不是知道他的秉性，宋星晚怕是真要信了他的鬼了。

“走，吃飯去。”

剛剛因為在圖書館，他倆沒敢大聲說話，出來之後，宋星晚問：“你想吃什麼？”

路然看她的眉眼：“看你。”

“我？”宋星晚苦惱地掏出手機，“你不知道我有選擇困難症啊，我決定起來可是很慢的……”

“哈？”路然忍不住笑起來，“那我來選好了，火鍋？”

“不要，我最近不想吃辣的。”

“烤肉？”

“emmm也不太想。”

“那去吃西餐？”

宋星晚沒有未舒展，看來沒有說到她的心坎上去。

路然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宋星晚，“那你有什麼好建議嗎？選擇困難症小朋友。”

語氣裡盡是笑意。

“……”

宋星晚忽然發現，這傢伙還挺喜歡嘲笑自己的。

思來想去，她提議：“要不我們去吃麵吧？”

“？”

風吹樹葉，落在宋星晚的頭上，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走，這家店人超級多的。”宋星晚一把抓住路然的胳膊，帶他跑了起來。

路然不明所以，但也跟著她的速度跑出了圖書館所在區域的大門。

兩人跑到了附近最近的公交站。

站定，路然看著微微喘氣的宋星晚，“你跑什麼？”

“不急著來坐公交嘛。”宋星晚一邊默默吐槽路然非人的體力，一邊解釋說，“我上週末和林西橙一起去吃的寶藏小店，保證你會喜歡。就是人太多，又是週末，怕搶不到座位。”

路然挑了挑眉：“有這麼好吃？”

“當然。”

公交站臺前，正好覆下一片陰影。

宋星晚側著頭與路然講話，陽光便淺淺地戳到了她的眼。

有點不舒服。

但，瞬間那一小點陽光便沒有了。

宋星晚輕怔。

少年微微側身，往她靠得近了些，似乎是沒有聽清她說話。